第49章 提前苏醒八百年的战争怪兽
自上古时期起,火焰就频频出现在人类战争之中。 很多将领都不是第一次看到火焰攻城,不少将领甚至亲自操持过火攻。 但,没人见到过如此恐怖的火焰! 一般以火焰攻打城池时使用的都是动植物油,点燃的也都是投石车、弩车、城门和角楼、城门楼等城墙上的木质造物。 可是现在,由砖石构成的城墙跑马道都好像被点燃了一般,让士卒们躲都不知道该怎么躲。 城墙上的守军悲鸣哀嚎着,用尽各种手段都无法扑灭身上的火焰。 时不时就有浑身着火的士卒尖叫着跳下城墙,跳进护城河,妄图用护城河里的水淹没自己身上的火焰。 然而结果却是,护城河上也燃起了火焰! 远远看着淅城的惨状,不少秦军将士都满脸惶然。 无法被水泼灭也就算了,竟然还可以点燃河流?! 这特么还是火吗? 这分明就是妖异! 就连嬴成蟜看到这由自己造就的炼狱,心里也很不适应。 杨虎抬手闭合张的老大的下巴,策马凑了过来,低声询问: “将军,您……会术法?” 这一刻,杨虎看向嬴成蟜的目光满是敬畏。 你会术法你早说啊! 早知道的话我还跟着樊於期捣什么乱? 我直接跪您面前哐哐就是两个响头,求您带我一起修行了! 嬴成蟜声音复杂的开口:“这不是术法,这是石油。” 不错,那些装在坛子里的液体,就是石油! 假如没有嬴成蟜的干预,华夏第一次使用石油作战会发生在北周对突厥的酒泉之战中。 而那一年,是公元578年! 自那之后,石油顶着猛火油之名开始纵横于各个战场,成为重要的攻守城军械。 在《汉书》、《后汉书》、《博物志》等典籍的描述中,华夏西北地区的石油多到漂浮在水面上,东北地区的石油不需要开采就能如泉般喷涌而出。 但即便是如此之多的浅层石油都不足以满足千余年的战争需求,至宋元时期就需要占城等附属国朝贡进口补给。 而今,这头战争怪兽被嬴成蟜提前816年释放在了战场之上! 杨虎似懂非懂的点头:“能点燃石头的油,果真是神油!” 一句话,说的嬴成蟜情绪都不连贯了,索性转而发问:“先登营中的沙子准备好了吗?” 杨虎当即点头:“一百车沙子早已送入先登营。” 嬴成蟜略略颔首:“传令先登营。” “以百名先登勇士驾车拉乘沙子先行,遇火便以沙土扑灭,切莫用水灭火。” “给我军开出一条坦途来!” 命令过于复杂,传令兵当即策马向先登营而去。 听得传令兵的命令,周衍当即发问:“沙土能灭此火,水不能灭火?” 传令兵拱手回应:“将军言称,以沙土覆盖便能灭火。” “但水只会助长火势,劳周校尉谨记此事,莫要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周衍拱手还礼:“遵命!” 应令过后,周衍看向一众先登勇士,沉声开口: “令,七屯至十六屯各抽十人驾车洒沙灭火。” “余者持云梯木盾,先登夺城!” 然而这一次,早就抱有死志的先登勇士们却畏惧了。 水泼不灭! 挣扎不脱! 顷刻滔天! 这已经脱离了他们对于火焰的认知!谁不怕啊! 周衍怒声喝骂:“怕?都怕个甚!” “将军都说了,水确实不能灭此火,但沙土可灭!” “且那火乃是将军所放,将军能放难道不能收?” “尔等看看那淅城!” “现在根本无人有心守城,这就是天赐的机缘!” “面对这唾手可得的军功尔等却不敢上?” “不敢上就换人!” 看着那被大火覆盖的城门,先登勇士们终于下定决心,拱手而呼: “唯!” 周衍欣然颔首:“这才是我大秦的勇士!” “敬诸位!” 饮尽碗中酒,五百名先登勇士再次发出嚎叫,冲向淅城。 这一次,再无箭矢、擂木阻拦他们的进攻。 先登勇士长驱直入、毫发无伤的抵达城门下。 捡起守军之前扔下来的擂木,十余名先登勇士同时发力,将擂木重重撞向燃烧着的城门。 只是三轮撞击,城门轰然洞开! “城破了!吾当先登!” “守住城门,等待大军!” “先登!先登!” 看见城门倒塌,嬴成蟜双眼一亮,正声喝令: “传令冯亭,弩手停止射击,前军全军攻城!” “中军暂为本将护卫,亲兵入城!军法吏入城!” “约束大军,勿许大军以水灭火,勿许大军劫掠屠杀!” “将旗前指!” 嬴成蟜身后,各色令旗摇曳。 最为高大、绣纹着‘嬴’字的大旗以45°角指向淅城。 嬴成蟜再喝: “擂决胜鼓!” 八名肱二头肌贲张的力士脱去上裳,抽出鼓槌,重重砸在主战汾鼓之上。 长八尺,鼓面四尺,两面蒙革的大鼓被重重擂响! “咚!咚咚!” 决胜鼓响彻战场,每一名秦军的心都好像燃烧了起来一般。 这是总攻的命令! 决死!决胜! 冯亭毫不犹豫的抽出腰间长剑,怒声大喝: “风!” 前军两万正军同声呼喝: “风!” “风!” “大风!” 伴着呼声,两万名前军、一万名亲兵向着那破损的城门蜂拥而上。 像极了一群嗜血的饿狼! 张达和陈禾灰头土脸的逃下城墙,就见后方城门已被撞开。 张达绝望而叹:“完了!” “以一万县兵面对十万秦军,却连一天都没能守住。” “本官罪矣!” 陈禾抹了把脸上的烟灰,沉声开口:“还没战败。” “此番折损的只是民兵,城中县兵皆不在北城门,还全都是生力军。” “我等还可以依靠县衙继续守城,再令县兵于城中巷战。” “双方若是短兵相接,秦军不敢再放火!” 张达反问:“若秦军不顾伤亡的点燃了县衙呢?怎么办?” 陈禾怒声而喝:“怎么办?唯死而已!” “若是连一天都守不住,本将愧对大王期许,更愧对家眷族人!” 张达目光复杂的看向陈禾:“本官这就去宛城求援,也会为陈县尉请功。” 陈禾不敢置信的看着张达。 毫无疑问,张达说出这话就意味着他要逃了。 旋即陈禾轻声一叹。 唯死而已是陈禾这种没背景的人才会面对的无奈。 但张达身为张家的族人,即便战败一场也不过是被问责一番,之后该升官照样升官。 张达有的选! 陈禾不再多言,只是拱手一礼:“还请上官为本官美言几句。” 张达重重点头:“一定!” 话落,张达召来家仆,翻身上马向东城门而去。 目送张达离开,陈禾沉声喝令: “全军后撤,退守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