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新的身份
短暂的庆功宴之后，穿越者们就各奔东西，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虽然他们可以再去进攻色雷斯王宫，打了就跑，一而再再而三地磨下去，就算积攒了大量地脉魔力的守护法阵也不可能永远挡住他们，但他们真的没兴趣跟理查德这么磨蹭。 区区理查德，不过是一条迟早会湮没在历史长河里面的蠢鱼，哪里值得他们花上若干时间精力跟这厮耗？ 穿越者们都是随性的人，他们逍遥自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啥就干啥，当真是像风一样自由不羁。 理查德什么的……大多数穿越者对他的评价大概是“他不惹事的话就算了，再惹事的话再打，打到他不惹事或者不能惹事为止”。 嗯，就是这样，没有任何忌惮或者重视的成分在内。 相比之下，经常会考虑“理查德会给我们添什么麻烦”之类问题的三余、熊猫、安东尼、普雷特等人，反而是穿越者之中的少数派，少数到至少可以算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那么稀有。 但即便是他们这些会经常深入思考的人，也不会去仔细考虑理查德有什么谋划，有什么倾向之类——那些太复杂，想起来太麻烦，只要把握住这个暴君的大致思路，剩下的事情无非见招拆招罢了。 反正……对于拥有不死之身，也并不在乎权力地位的穿越者们来说，就算偶尔输个一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对于理查德来说，他却输不起。输一次，哪怕性命无恙，对他权力和地位的打击，都沉重到令他呼吸艰难。 就像这一次，他输给了穿越者们，不得不依靠王宫的防护法阵保命。虽然表面上看来，色雷斯似乎还是那个色雷斯，没什么变化，但实际上已经有大批原本支持王室的贵族起了别样心思，至于那些原本立场就摇摆不定的，更是纷纷去联系地方贵族的代表艾兰茨……如果他再这么输上一两回，色雷斯王国甚至都可能直接分裂。 说到底，国家这东西其实在物理上并不存在，人心的认同，才是国家的根基。人心一旦不认同了，土地也好军队也好，都只是镜花水月，帮不上半点忙。 就像刚刚过去的那场战斗，色雷斯方面其实总共只死伤不到四百人，但遭受的损失，却比在莫来战场上折损几万人都更加严重。 所以理查德紧张兮兮，不得不考虑从邪魔外道那里寻求帮助，而穿越者们则轻松自在，没有半点压力。 比方说，在柳道青的安排下，熊猫甚至跑去了艾兰茨家族，赴“燃烧的钢铁”奥托·斯宾诺拉的比武邀请。 对于他的到来，艾兰茨家族的高层们都表示了欢迎。尽管这位“屠龙者”是色雷斯的通缉犯，悬赏金额已经超过了五万金币，差不多达到了传奇以下最高层次的水平，但艾兰茨才不会在乎呢！ 说到底，艾兰茨当年加入色雷斯王国，就是被迫的。他们从一开始，对于这个见鬼的色雷斯王国就没有哪怕一点点归属感。如果不是担心寒冰剑圣的威胁，他们甚至早就独立了。 所以，通缉犯又怎么样？哪怕是被国王知道了，也无所谓。 只要艾兰茨家族自己不作死到处宣传，只要国王问起来，回答一个“弄错了”，那就行了。 对于色雷斯王室，艾兰茨家族会给予的尊敬，也就只有这么多而已。 熊猫并没想到这些，他对于政治实在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所以当他来到艾兰茨城堡，发现艾兰茨家族专门为他举办了欢迎宴会，族长卡特琳娜·艾兰茨、导师恩斯特·洛佩斯、第一侯爵奥托·斯宾诺拉、内政总管皮耶德·康迪这四个大佬全部到场，艾兰茨家族下属的侯爵、伯爵们，家族各个重要部门的首脑……可以说，整个艾兰茨家族的核心精华全部出现在了这个规模不大的宴会会场之中，他实在是有点吓了一跳。 虽然在场众人里面，他只能认出一小部分，但仅仅只是认出的这一小部分，就足够惊人了。 按照游戏剧情，很多年之后，艾兰茨公爵形同独立，在这个差不多已经独立的“艾兰茨公国”里面，那些重要的头头脑脑们，此刻基本都能见到——或者见到他们的长辈。 “这阵势太夸张了吧……”他忍不住说，“摆出这阵势来欢迎我，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啊！” “不夸张。”穿着厨师服的柳道青推着餐车走了过来，“我跟卡特琳娜说了你的身份，以你的身份，配得上这样的迎接。” 熊猫一愣，有些茫然地问：“我的身份？” “你是我们这群人的首脑之一，三余平时要坐镇城堡，实际上你就相当于我们的代表——这样的身份，无论到哪个国家，都配得上国宾级的待遇。”柳道青面带微笑，眼神却有些严肃，“我之前还没想到这个，直到王土豪提醒了我，我才意识到这一点。” 熊猫纳闷，柳道青的话分开说，他每一句都能听得懂，但连起来——他就不怎么理解了。 他承认自己在“莽穿地球”公会里面是元老，资历深、有面子，但也仅此而已。穿越者们并不是一个有着严格秩序和上下之分的组织，他们只是一群有着共同来历的老乡，充其量大家相处多年交情不错，仅此而已。别说他，就算是会长三余，也并没有强制别人做什么的权力。柳道青把他捧这么高，他不仅不觉得光荣，反而有些紧张和不安。 “你要适应这一点。”柳道青用私聊说，“我们已经越来越多的在这个世界露面，接触各个势力，展现自己的实力。为了和那些强大的国家和组织相抗衡，我们必须表现出有组织的姿态来。所以……你就从今天开始，习惯这个‘代表’的身份吧。” “这话也是王土豪教你的？”熊猫问。 “当然，我自己哪里会想到这些事情。也就他这种肚里满是花花肠子的，才会想到这些。” 熊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身份！” “没办法，你不当这个代表的话，别人更不合适。” “是啊，没办法……”熊猫叹了口气，“我会试着努力适应的——尽管，这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