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山中八年
其实起初玄空对程思源还是颇为关怀的，开始第一年见程思源修炼到了橙级初阶，不由得老怀大慰，直夸赞程思源是修炼天才，颇有自己当年的风范。 第二年程思源修炼到了黄级中阶，玄空也对他进境的速度吃惊，对这个弟子满意之极，高兴得合不拢嘴，兴奋得睡不着觉。 第三年程思源修炼到了黄级圆满，玄空就开始到处吹嘘自己的弟子是个绝世奇才，有可能是阴阳门创派以来第二个莫问天，如此天骄般人物简直无人可比，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当然程思源进境如此神速，主要是吃了七彩异果和自己体内本身储存的大量的元力的缘故。由于程思源体内那股庞大的元力在这三年间，已经逐渐尽数被自己炼化成了自身元力，所以接下来的五年时间里程思源的修为再无寸进。本来程思源的丹田容量要比别人大上百倍不止，而且还是上下两个丹田，就犹如两个巨大的无底洞似的，单单依靠自己的修炼，慢慢从天地间吸收元力入体，想要提高修为谈何容易。而由黄级到绿级境界是一个关卡，元力要经由气体压缩为液体这一质变的过程，所需天地元力更为庞大，想提高修为更是难上加难了。不过唯一的好处是那七彩异果的元力和自己本身的元力被吸收完了，从此身体再无隐患，再也不用担心那股元力会作怪了。 第四年程思源同样是黄级圆满，玄空认为这才正常，如果像以前那种修炼速度还真怕他出问题。 第五年还是黄级圆满，玄空拍着他肩膀安慰他这种速度已经不错了，千万别急躁，修炼之道一切应顺其自然。 第六年依旧黄级圆满，玄空也有些无语了，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了，难道这个弟子不是天才而是天赋一般的人？ 第七年仍然是黄级圆满，玄空终于确认自己这个弟子是个庸才了，心里不免一阵失落，在师兄弟们面前都有点抬不起头来。 到了第八年不出意外的还是黄级圆满，玄空对程思源彻底放弃了，就连每年那么珍贵的一两次见面也不再问他的修炼进度了，而且每次与他见面后没交谈几句，玄空的人就又消失不见了。 玄空也分析过程思源修炼速度时快时慢的原因，前三年修炼速度快的是那七彩异果所蕴含那庞大的元力之功，当那股元力吸收完后速度就慢下来了，但是速度慢成这样也真是没谁了。于是就想当然的认为程思源资质原本平庸之极，只不过是这小子走了狗屎运吃了那等天材地宝，才能勉强修炼到如今的境界的，指望他以后能有多高的成就是不可能的。大弟子吧，长年在外历练，修炼资质比一般人稍强点，估计成就也有限得很；小弟子呢，庸才废物一个。难道自己老眼昏花了？怎么收的弟子一个比一个不成器呢？ 当然，程思源修炼天赋还是蛮高的，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个庸才也是相对于其他弟子来说的，能成为入室弟子的哪个不是天才般的人物。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在天才堆里面，程思源这种修炼速度想不平庸都难。 而程思源从一个不能修炼的废材，到一个修炼进度神速的绝世天才，再到如今进境异常缓慢的庸才，这种坐过山车似的感觉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了的。还好程思源天生乐观，本来对自己可以修炼就已经很满足了，能修炼到如今的境界还是相当满意的，至于别人的看法那是别人的事，关自己屁事。 这些年程思源和家里是有书信往来的，程思源的爹娘知道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在阴阳门修炼，而且还当了入室弟子，心里也是很宽慰的。书信之中丝毫没有提及思念之情，只是鼓励程思源，既然他找到了自己人生的路而且过上了他希望过的生活，希望他能走好属于自己的路，修炼之路漫漫，而心路一定要坦荡，别辜负青春，别违背本心，家人永远是他最坚实的后盾。但程思源还是在这些书信之中感觉到满满的温情，也只有通过这些书信才能稍减心中的思乡之情了。 而程思源在这八年中，可没少祸害同门之人。刚入门几个月，每天吃青菜豆腐，嘴巴都淡出鸟来了。就想去搞些肉食来解馋，不过阴阳门里肉食难寻啊，尤其是内门，可都是素食的主。于是打起了那些同门之人豢养的宠物的主意来了，于是有些长老养的看家护院的狗啊，有些女长老或女弟子养的兔子啊鸟啊什么的，都成了程思源的盘中餐，甚至连门派里养的仙鹤都被程思源偷偷抓两只吃了，不是程思源不想多抓几只，实在是那玩意儿太难捕捉了，而且力气大得惊人。往往耐心守候了几天，再拼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抓到一只弱小的仙鹤，还会弄得自己一身的伤。 光有野味没酌料不行啊，于是那些药园或果园里阴阳门精心培养多年的灵药啊神果啊，都被程思源偷来了不少，都扔到锅里和那些动物一起炖了。由于阴阳门门规森严，人人循规蹈矩的修炼，那些看守丹药的看护仙草灵果的，都防备松懈的很，再说他们也不认为有人能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偷。哪知道阴阳门里出了程思源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光那药园和果园，程思源就进去光顾不下十来次，而且没被抓住，这简直是个奇迹。 于是每隔几天，都会从程思源住的院落里飘出阵阵肉香，其中还混杂着灵药的香气，令人闻之馋涎欲滴。老辈师长们自持身份不会去跟着瞎胡闹，可那些低辈弟子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经常有几人经不住诱惑，偷偷的来到程思源这里蹭吃蹭喝，尤其是冷无双和年龟二人来的次数最多。 在程思源进境缓慢的后几年里，为了提高修炼速度，程思源还经常偷偷摸到玄木的炼丹房里，偷了很多丹药来吃。程思源对丹药的认识度基本是空白一片，所以每次偷来的丹药都是想也不想就一股脑吃了。幸好阴阳门乃名门正派，不会去炼制毒药，所以吃了也不会有多大事，最多肚子疼几天或拉几天肚子，或浑身不舒服几天，不过躺了几天之后，程思源就又生龙活虎了起来，又开始不畏死活的继续偷继续吃。但是残酷的事实证明，吃这些丹药比自身修炼速度要快，但对提高自身修为没太大功效，而且偷丹药还是要冒被抓的风险的，程思源才逐渐放过了令玄木心疼异常的丹药。程思源想还愤愤不平的大骂玄木，那死牛鼻子老道把好丹药藏得太紧，害自己怎么也偷不着，真是不甘心啊，如果吃到天元丹，说不定自己就可以修炼到绿级了。 在修炼间隙无聊之余，程思源还做过去偷看过那些女弟子洗澡更衣的事，不过隔得太远也没看到什么自己想看的，而一旦隔太近有可能会被那些警觉的女弟子发现。即使隔那么远，自己藏得那么隐蔽，也还是被人发现过一次。那次可真惨，被那些如狼似虎般的女弟子修理得生活不能自理，足足在床上躺了十来天才可以下床行走。自从那次被修理惨了之后，程思源也不敢再去偷窥了。 由于开始三年程思源进境极快，不免膨胀了起来。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练功不练拳，犹如无舵船。功法练好了也要练拳啊，虽然阴阳门不注重招法，但一些常见的拳脚招法还是很多的。于是程思源就去找了些拳脚功夫来练，但光自己练也不行啊，总得找人试验不是？于是程思源到处挑事，专找其他弟子“切磋”。嗯，确实是“切磋”，不过经常把其他弟子“切磋”得鼻青脸肿，甚至有时出手没收住还把某个倒霉的弟子“切磋”得在床上躺了好些天。不过等到后面几年，自己修为停滞不前，那些弟子的修为却逐渐赶上了程思源，甚至有那么几个天资出众的弟子修为超过了程思源时，程思源却非常识时务的经常闭门不战，还美其名曰自己在闭关修炼高深招法，以期来日再切磋。这让其他被他揍过的弟子们那个气啊，报仇无门啊，别人不同意切磋，又不能无缘无故地强行把程思源拉出了揍一顿，有几个还被胸中那口气憋得都病了好些时日。 对于这样一个害群之马、无耻之徒，阴阳门上下都是恨得牙痒痒的，都想把这粒老鼠屎尽快清理了。于是只要一听说玄空回来了就组团去找玄空理论，要他严惩那个作恶多端的弟子，最好是把他赶出阴阳门。虽说玄空对这个不成器的弟子不大重视，但是却非常护短。 玄空面对那么多前来诉苦啊告状的人，心情也是烦躁的很，白眼一翻道：“什么？玄木师弟，你说你那些丹药是我弟子偷的？你哪只眼亲眼看到了？玄茂师弟啊，你说我徒弟挖了你辛苦栽培几十年的灵草拿去炖汤？你也没亲眼见到他挖吧？我那徒弟也不会傻得拿来炖汤让你闻到灵草的香味吧？难道你挖开他的肚子来检查了有灵草不成？至于玄水师妹啊，你说哪位少年不躁动？哪位青春没疯狂过？我徒弟不就远远的稍微顺路瞄了一下你门下女弟子的那啥么，而且隔那么远，好像什么也看不到吧？何况你门下那些女弟子把我徒弟打得那叫一个惨无人道啊，我还没找你理论你怎么反而找我理论来了？至于弟子之间切磋打伤你们弟子的事情，那更是无稽之谈了。你们说，弟子之间切磋，拳脚无眼，总有些小伤小痛不是？行了，行了，不就几颗丹药几颗灵草外加偷窥而且还什么都没偷窥到这点小事么？你们就别再提了，你们也不想想，我那弟子带回那半面阴阳镜，那是对我们阴阳门有多大的恩啊？我们阴阳门以名门正派自居，有恩能不报你们心下能过意得去？再说了，你们那点小事在这种大恩大义下又算得了什么呢？都回去吧，啊，别为了点小事伤了大家和气，伤了施恩人的心啊。” 那些来理论的人被玄空这些话气得脸红脖子粗啊，你玄空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偷丹药偷仙草异果打伤我们弟子偷窥女弟子算小事？那什么才算大事？我们还纳闷呢，怎么那些看守丹房和药园的弟子在“切磋”时伤得最严重，原来是你那混蛋徒弟太贼，等那些弟子去疗伤了，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进去偷东西而不被人发现了。 徒弟混蛋也就罢了，没想到师父也是这样混账，太欺负人了，对着这样无耻的两师徒，这理还真没法说了。于是这些人都去找掌门玄云评理，可玄云要么在闭关，要么随便就敷衍几下了事。弄得这些人有冤无处伸，有理无处说，有苦无处诉，一个个都差点气出毛病来。 这些人心里都把玄空和程思源骂了无数遍，但是又拿他们毫无办法。于是乎这些人都很有默契地做出了非常艰难的决定，既然你那混蛋徒弟我管不了，也不屑去管，我自己的弟子还管不了么？于是这些人都严令自己的弟子少跟程思源来往，见到他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包括自己也是躲着程思源，免得那个祸害精哪天又来祸害自己。 等那些人一走，玄空就把程思源拉来狠狠地“教训”了一番，“你这臭小子，偷些丹药吃吃就算了，居然去偷仙草异果来煮野味，最可恨的是那些美味也不留点给我享用，你也太不厚道了吧？记得以后炖肉吃一定要带上我，听到没？不过偷窥女弟子洗澡更衣这种事就别做了，我怕她们一不小心把你身体某个重要部位打残了，你以后的幸福生活就毁了。至于同门之间切磋嘛，只要不是打死打残，随便你折腾，天大的事有为师来扛。”每当这时程思源都是点头如捣蒜，口中唯唯诺诺拼命称是，那装出来的样子看上去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给读者的话: 新书首发，望各位大神多支持，多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