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解脱
卓伟在别墅里休息了三天的时间。 这三天时间,卓伟用自己的血做药引,配合方子给薛天佑治疗。 薛静甜的情况不严重,早就没事了,而喀秋莎喝了小柴胡颗粒后,也没有出现温烧的情况。 倒是薛天佑出现了两次反复,但到了第三天喝完药后,卓伟搭上了薛天佑的脉搏。 薛天佑的脉象平稳,基本上已经痊愈了。 卓伟见状这才松了口气。 卓伟下了楼。 拿起车钥匙,他去了车库。 驱车离开了天城紫府,卓伟去了深城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卓伟到了医院后,直奔住院部。 在一个病房里,他看到了秃头男。 “儿子,别再勉强了,茜茜这个情况,医生说了除了做骨髓移植,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而且做骨髓移植,还需要观察七年的时间,如果这七年的时间里出现了意外,这孩子还是会走的。” 一个农村老妇劝着秃头男,农村老妇也是一脸的悲痛,可流眼泪又有什么用呢?这社会,得大病了没钱就是等死啊。 “妈,我想再等等,她这病是年纪越大越不好治疗,现在还有希望不是吗?”秃头男一把酸辛泪道。 “医院都下病危通知单了,徐医生说了,没必要再做化疗了,小孩子受苦啊,茜茜上次做化疗的时候,你就在旁边,你也看到了……茜茜她说她好疼,她连饭都吃不下……”老妇将脸扭到了一边。 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已经够悲伤的了,才这么大点的孩子,陪着她,却眼睁睁的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她失去其他孩子脸上的笑容,甚至眼睁睁的看着她走。 这样的事儿,谁受得了啊。 老妇捂着嘴哽咽了起来。 而秃头男也擦了一把眼泪。 尊严在金钱的面前,似乎不堪一提。 秃头男宁愿自己死,也不希望女儿就这样走。 “妈!” “要不我去卖肾吧,我去卖眼角膜,我身上只要有的只要能拿来换钱的,哪怕把我的心都拿走,只要能换茜茜一条命,也值了!” 秃头男有些崩溃了,他精神失常一般的说道。 “儿子……你别说了,你叫妈还怎么活啊,妈也知道你想让茜茜活着,可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妈和你爸怎么办?”老妇痛的捶胸顿足。 但这种情况,在这里是常态,医护人员从这个病房里走过去,但他们看都没看一眼。 卓伟在走廊上点了一支烟。 他现在才明白,秃头男当初为什么想留在燕子山疗养院。 “这家伙,背负着这样的重量还这么逞强。”卓伟鼻子有些酸涩,吐出的烟气都是咸的。 他拦住了一名护士。 “请问这个病房的主治大夫徐医生在哪个办公室?”卓伟打听道。 “在急诊楼的血液科。”这名护士道。 “不过你现在去的话,徐医生恐怕也没时间见你,他那边得排号或是预约。”护士看卓伟面生多说了两句道。 “那缴费在哪里缴?我是这个病房里的病人的家属。”卓伟指了指病房里的秃头男。 “葛茜茜的家属是吧?葛茜茜已经欠了医院里十七万了,你是准备缴一部分还是准备全部缴清?”护士道。 “全部缴清!”卓伟毫不迟疑的说道。 “你跟我来吧。”护士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卓伟。 葛茜茜的家庭情况困难,这个护士也是知道的。 医院里也赶了葛茜茜他们好几次了,但考虑到小孩太小,他们家的情况又可怜,没真的将他们赶出去。 快到缴费的地方的时候,卓伟对着这名护士道:“护士小姐,徐医生说可以给小孩做骨髓移植手术,做移植手术大概得花多少钱?” “住院费手术费医药费加在一起,得六七十万吧,不过不一定能找到配对的骨髓。”这名护士道。 “那这笔钱能不能预先缴上去?”卓伟道。 “可以啊,你预存缴费的话,到时候直接从缴费单子里扣就行了。”护士道。 “那你们能找到配对的骨髓吗?”卓伟关心道。 “做不成手术可以退钱嘛,没关系的。”护士道。 卓伟闻言没再说话。 而过了半个多小时,那名护士却是走到了秃头男所在的那个病房。 “葛茜茜的家属,这是缴费单,你们的亲属帮你们还清了住院费,并且预付了骨髓移植的手术费用和医药费住院费,你们就在这里安心治疗吧。”护士安慰道。 护士也搞不懂卓伟为什么让她过来说一声。 而秃头男闻言,却是一愣神。 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 “看样子挺帅的,眉毛是剑眉,眉毛很浓很长,眼睛挺有神,个子一米八左右吧。”护士回想了一下道。 护士对卓伟的印象也挺深,卓伟看起来挺有男人味的。 “是宇航!”秃头男明白了什么激动了起来。 “他现在人在哪?”秃头男赶忙问道。 秃头男从没有想过卓伟会履行当初的约定,他只当是卓伟在安慰他的。 “已经走了。”护士看到秃头男这么反常,有些纳闷。 “妈!我下去一趟!” 秃头男追了出去。 但当他追到医院外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卓伟。 进出医院的人很多,秃头男很想和卓伟再见一面,但卓伟来去匆匆的,就像一个过客。 “宇航!谢谢你!” “兄弟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你的!” 秃头男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大声呼喊道。 而周围的人都投来了诧异的目光,他们觉得秃头男有神经病。 …… 哑巴坐着大巴车,到了一个县城的火车站。 “三轮坐不坐?”一个操着地方口音的男子道。 哑巴将一张纸条递给了男子。 “去大市场啊,行啊,上来吧!”男子笑了笑道。 哑巴上了三轮车后主动给了男子五块钱。 男子骑着三轮电车,晃荡晃荡的带着哑巴去了大市场。 大市场距离汽车站并不远。 到了大市场,男子给哑巴开了门。 哑巴也没什么行李,他下了三轮电车。 大市场口,有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大冷天的在卖肉食。 “猪肝猪血,自己家灌的腊肠阿,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都是新鲜的!”穿着围裙的女人的摊位生意似乎不太好。 没什么人愿意光顾她这里。 “阿,阿!”哑巴看着穿着围裙的女人叫了这么两声。 但他刻意和女人保持着距离。 他张开了双手,似乎要拥抱穿着围裙的女人。 但他隔得那么远,他最终只能静静的看着她。 “阿阿阿!”哑巴想说话,可他只能发出阿阿阿的声音。 但哑巴叫了这么几声却是笑了笑,他穿着单薄的衣裳,朝着远处的桥上走去。 当走到桥上的时候,哑巴却是翻过了桥墩子。 哑巴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随后他闭上了眼睛,有些人是命定的缘分,不管她或是他带来的是欢乐还是痛苦,但这些人都是应该出现在生命中的。 哑巴举起了双手,纵身一跃。 他从来没有呼唤过‘妈妈’这两个字,但如有来生,他希望再做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