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白骨观
灵山胜景遥遥在望，牛蛮和白骨精也无力理会在旁叫嚣炫耀，自鸣得意的臭和尚。 他们原本就是诈降，借机来到灵山也不过打着浑水摸鱼，以假乱真的目的，自然不会像他一样对灵山产生什么归属感，反倒是扯虎皮拉大旗的事情以后可能不会少做。 跟随在和尚身后经过层层排查，道道筛检，牛蛮和白骨精当着一众佛家弟子堂而皇之地进入灵山，朝着一处婆娑琉璃的圣境走去。 《西游记》中曾对西方灵山，雷音古刹有过这样的载述：“顶摩霄汉中，根接须弥脉。巧峰排列，怪石参差。悬崖下瑶草琪花，曲径旁紫芝香蕙。仙猿摘果入桃林，却似火烧金；白鹤牺松立枝头，浑如烟捧玉。彩凤双双，青鸾对对。彩凤双双，向日一鸣天下瑞；青鸾对对，迎风耀舞世间稀。又见那黄森森金瓦迭鸳鸯，明幌幌花砖铺玛瑙。东一行，西一行，尽都是蕊宫珠阙；南一带，北一带，看不了宝阁珍楼。天王殿上放霞光，护法堂前喷紫焰。浮屠塔显，优钵花香、正是地胜疑天别，云闲觉昼长。红尘不到诸缘尽，万劫无亏大法堂。” 牛蛮一路行进，穿佛堂，抄游廊，绕朱阁，霞光艳艳争翠色，老柏修篁染苍青，三步一景，十步一人，游目览观间已不知觉中行进数百里，抬头环顾，遥望那近在极处，实际远隔千里之遥，纳入须弥的宝刹雷音，金砖翠瓦熠熠生光，牛蛮目光亮得吓人，忍不住赞叹一句：“真不愧是有数的大势力，俯瞰诸天，真是富得流油啊！” 前方的和尚闻言一顿，扭过头对牛蛮露出一副比他清洁溜溜的脑门还有灿烂亮堂的微笑，如同艳阳普照，吓得牛蛮一不留神地打个冷颤。 只是越往里走身旁的佛子佛徒渐渐变少，人影稀落，偶尔碰上来往的行人对着牛蛮一行点头颔首招呼的同时目光投向白骨精，带着一抹羡慕，浓郁得如同凝固的咖啡，散不开冲不掉。 牛蛮心中困惑不解，自白虎岭开始，他就心生疑窦，自后世所看，白骨精应该是躲过了此劫，但佛门找上她，想来便有所算计，可不仅是因为白骨精的白虎岭恰好在将来西行的必由之路这么简单。 “白骨！白骨！白骨禅法、白骨精、白骨观...”牛蛮默自念叨，绞尽脑汁地思考，脑中一道灵光乍现，一闪而过，只是还未来得及抓住灵机就飞速消失，只隐隐感到察觉了什么，有些惊恐也有些愕然，还有一些忌讳。 别过头和白骨精对视一眼，从她眼中同样读到了迷惑，还有一丝点点欣慰，至少从过往的行人眼中她可以断定此去白骨观等待她的不是万劫不复，隐约间似乎还有大机缘。 ...... 抄手回廊，驾云驭雾间几人来到一处类似于道观的佛家寺院，古刹塔楼林立，青砖碧瓦生光，人声渐趋鼎沸，佛音袅袅，黄钟大吕不绝于耳，格外清脆，一股清净祥和之气扑面而来。 白骨观，三个上古符篆书写的大字映入牛蛮三人眼帘，古朴庄严，似乎只是略略看上一眼都能感到无上道意，周身舒泰。 佛家曾有五禅法之说，面前这座白骨观由名应该摘自五禅之一的白骨观禅法，顾名思义，寺中僧侣佛陀大都修习白骨禅法。白骨观通常由不净观、白骨观、白骨生肌和白骨流光四步组成。主要的目的是熄灭对色身的贪恋，破除执我之念，明性见心，以白骨之身纵横天地，成就尊佛。 “师弟，你回来了！”随着和尚刚跨入白骨观琉璃异彩的大门，牛蛮便见迎面走来两个身披玉色净袍的沙弥，一身气势凝而不散，脑后佛光氤氲，赫然是两位实力已经达到天仙级别的佛徒。 两人几步来到牛蛮三人面前后合手一礼，目光在牛蛮身上一扫而过，见他只有地仙境界又是妖物出身便没再多加关注，深邃的眼眸直直刺向缀在人后的白骨精。 “师弟此去却是功劳甚大，想来寺中会赐下一枚破仙丹作为奖励，不久就与我等同列，得证天仙！”其中一个面阔和尚开口恭贺，旋即满脸喜色地看向白骨精，语气带着一丝讨好和亲近，“施主好资质，好机缘，如今被我佛看中，入我佛门，前途无量，还望施主以后能看在同处一脉的份上多多关照。” 白骨精独自在西牛贺州混迹多年，攒下白虎岭的家底，在那片地域称王称霸，固然有那里穷山僻壤，鲜有人至的缘故，可也遭遇不少恶战，经历不少，阅历丰富，手段眼力心机都当得上一句精英，不容小觑。 顺杆上爬和见风使舵的本事信手拈来，一路的见闻和来人释放的善意让她瞬间明了自己香饽饽的潜质，抖了抖身后隐形的尾羽，如一只傲娇的孔雀，仿佛早有所料掌控一切，一脸娇嗔地说道：“怎么做本夫人自有斟酌，若真借你们吉言，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以后自然会有数之不尽的好处。” 许是白骨精的表情太过信誓旦旦，眼神微眯，目光一瞪，理所当然到令对面的两位都信以为真，被白骨精盛气凌人的姿态压迫，神情变幻原本还有些身为天仙的骄持瞬间被一丝恭敬取代，就连带她来的和尚都不禁侧目，思索白骨精话的真实性，一时无语。 牛蛮低下头翻个白眼，嘴角抽搐，要不是从后世知道白骨精狡诈如狐的尿性和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牛蛮还真的有可能被唬住。 “两位前辈，不知看中白骨夫人的是灵山的那位佛祖？”牛蛮忽然开口，打破静匿的尴尬，语气和神情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牛蛮的突然介入使气氛一时变得和缓，两位僧侣这才将目光投注在牛蛮身上，仔细打量一番后方才悠悠开口，语气也恢复一贯的骄傲：“自然是白骨观佛尊，上古得道的马元尊王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