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马元尊王佛
“尊王佛做事难道还要向你禀报不成？”小沙弥秀目清眉，粉嫩的小脸因为和尚的问话骤然一厉，清俊的眉宇一皱，白色僧袍无风自动，真仙气势凝成一股朝着对面的三个和尚一个不漏的压去。 “不敢！不敢！师兄息怒，我只是无心之失，并无揣测尊王佛之心，况且这牛儿本是师弟此次外出寻获的坐骑，只是出于关心，他性子粗蛮，出身低微，不识礼数怕对尊王佛有所怠慢，这才...” 三个和尚被小沙弥吓得惶恐，心中惴惴不安，跪倒在地，忙解释清楚，生怕晚了引得误会，被小沙弥一个不顺眼抬手给灭了，哭都没地方喊冤。 尤其另外两个天仙修为的和尚更是赶紧撇清关系，怕被殃及池鱼，慌里慌张得解释：“师兄明察，我二人绝无窥探尊王佛之意，一切都是圆通师弟自作主张，跟我两人无有任何蛛丝马迹的关系。” 现实和理想总存在一定差距，就像北京和伦敦因为本初子午线分割两地，时差固定，往往设想的越好结果越悲惨。 那名带牛蛮两个到灵山的圆通和尚如今真是有苦难言，他不过多嘴一句，当事人不，是当事牛还没怎么样，就被同门师兄如此冤枉，只觉得冤屈苦闷至极，原本的慈眉善目被青筋凸起的狰狞可怖取代，赤红一双眼睛盯着他们，恨不得在其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牛儿！你丫的才牛儿，你全家都是牛儿！”牛蛮愤愤不平，一声声“牛儿”太过刺激这个牛界糙汉的神经末梢，脑海狂躁地吼叫，只是摸不准小沙弥的脾性脉络，又是在人家的地界，怕吃力不讨好，焦躁躁地出声声讨不成反被磋磨，只敢在心里抱怨，随即看见双方撕咬，乐得看一热闹，心中又开始腹诽，“无怪乎世人都言大难临头各自奔走，成双的孔雀东南飞，这还没怎么呢就开始狗咬狗的乱啃，生灵骨子里存在的劣根性哪怕成仙做佛也泯灭不掉。” 这点上就可以看出牛蛮自后世遗漏下来的骨子里小市民幸灾乐祸，睚眦必报的根性，哪怕经历数百年的时光冲刷，这点“优势”还是完美的去蕪存真完美的继承了下来。 仙佛也有隐忧，妖怪也存劣性。 场中几人自然不懂牛蛮心里的弯弯绕绕，不是谁都有他心通能窥探他人所知所想，也没那个大能闲得没事蛋疼到一直关注些他们眼中鸡毛蒜皮的小事。 小沙弥敲打三人一番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怀好意挥手让他们各自离去，并不忘嘱咐圆通前去功德殿领取奖励，随即领着牛蛮和白骨精疾步朝着白骨观一处正大堂皇的殿宇走去。 一直不动声色暗自留意的牛蛮注意到小沙弥神色，嘴唇不由一裂，临走前略带深意地望了一眼圆通和尚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 大光明王尊至明宫，佛光普照，禅音吟唱，万千佛家虚影橦橦，有至净琉璃白骨宝光倾泻，神圣非凡，坐落在这白骨观正中，云霞雾绕，旁侧宫殿如众星拱月般环绕，越发显得庄严肃穆，令人望之生畏。 此处正是白骨观震观佛尊，白骨禅法一道掌控者，得到上古年间马元尊王佛平日修炼参禅打坐，讲经说法的居所。也是白骨一脉圣地所在。 牛蛮和白骨精随同小沙弥进入大殿，正大堂皇的气息扑面而来，佛教视莲花为无上圣物，其后世流传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至圣境界正是佛家所追寻的无上境界，与佛家红尘超脱的浮生要义不谋而合。 此刻牛蛮和白骨精心中再无法无天，进入大殿以后也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乖得跟后世上最害怕的老师课时一样，低眉顺眼。时不时地抬眼四顾，极快环视一圈又迅速低头，殿中除了高坐莲台的一尊佛陀外，再无活物，显然是刻意安排过。 “佛祖！两妖已经带到！” 小沙弥走至大殿中央，双掌合十对着大殿之上的佛陀一礼，恭敬地禀告，随即自觉地退至一旁持立，静默不语，一脸恭敬，跟在外面疾言厉色，牙尖嘴利呵斥的样子判若两人，看得牛蛮吐槽不已，果然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牛蛮(白骨精)见过马元尊王佛祖，愿佛祖永享极乐，福寿无疆。” 牛蛮和白骨精对视一眼，一同踏步上前，双膝跪地，俯身拜服，恭谨地行礼，完全一副乖宝宝洗耳恭听的模样。 马元尊王佛端坐上首莲花高台，对着下方的白骨精和牛蛮慈祥一笑，尽显佛家安宁祥和，只是阴冷无情的声音破坏了这股祥和气氛。 “起来吧！白骨精你与本座有缘，我欲收你为徒，传承我白骨观一脉佛法，你可愿意入我门下修习佛法？” 阴冷冰寒的气息充斥大殿，虽是你情我愿的收徒，但许是马元尊王佛的气势太过压迫，语气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连平素自认为天不怕地不怕的白骨精都忍不住发怵，如今已经进入灵山，来到佛前，势成骑虎，不答应也得答应。 何况，凡修道者对自身之道总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冥冥感应，这种感应玄之又玄，不可揣测，有时心血来潮，会忽然不请自来得主动寻上门，有时会在突见某物或突遇某事某人时顿觉机缘，方才了悟自身，这种感应与修为大有关联，修为高者往往能更加迅速地察觉从而做出决断，修为不足则只能处于被动，往往会错失良机。 马元尊王佛和白骨精明显属于极端的典范，一个大罗佛尊，对与涉及自身之事自然明晰，洞察先机，所以才有白骨洞一役，可惜或许是出于不予更多人知晓或者其它考量，下面派出的人马实在有些不像样，双方闹得并不愉快，要不是牛蛮另有打算，恐怕胜负还很难。而白骨精显然属于后者，她修为不强，仅是地仙境界，难免对自身机缘云里雾里，自进入白骨观始才感觉到有些事关己身的机缘，如今见得佛面，受到白玉琉璃清佛光的影响，灵慧自生，茅塞顿开，明悟白骨观禅法和自身最为契合，机缘再此，也就半推半就，借坡下驴地当场拜师，那里还有起初的反抗、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