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超认知冲击
听到这如吟唱般的尖叫声，白歌的心灵也受到了剧烈冲击。 心灵的抵御程度是和意志有关，白歌经过在念力宇宙的意志磨练，已然有可以承受超级灵魂痛苦好几天的程度。 然而在这尖叫声中，依旧有些脆弱。 说是不堪一击，那似乎就太谦虚了，不堪两击吧。 就凭借着第一时间能保持清醒的意志，白歌迅速用U盘再次封印了尖叫声所传导而来的超认知模因。 与此同时，铃铛果断将设备关闭了，以防止那边的画面与音效继续传过来。 “我的意志已经很强了，就这样还要依赖U盘，是这个怪物太厉害，还是我太弱了？”白歌凝重道。 铃铛道：“或许是人类的意志非常容易被这种心灵影响克制，有可能是你‘人类的逻辑’拖累了你。” 白歌一下子就理解了铃铛的意思，说难听点，人类在这种怪物面前，似乎是一种很脆弱的东西，白歌人类的身份，注定了会被克制。 导致他哪怕现在意志很强，但理智下降的速度并不比普通人慢，也仅仅是因为意志强，所以‘血比较厚’，能多承担一会儿罢了。 “这么说来，这是信息级的心灵扭曲？”白歌说道。 铃铛道：“很有可能，你毕竟没有直面于那个怪物，所承受的影响，仅仅是听到被影响者诡异的尖叫罢了。” 白歌受到被影响者尖叫声干扰，还能多承受一会儿。 比之前掉入大海的镜头所带来的影响要小很多，当时看到那个触须和听到莫名啸叫时，白歌几乎瞬间就要意志崩溃，还好他反应是十飞秒级，并提前准备好了蓝白封印图。 但这两次封印的模因，都仅仅是经过教室这个收容物，通过电磁波传播回来的画面与音效所带来的扭曲。 如果白歌真正直面对方，所受到的冲击一定会更大。 而且这种不管白歌意志多强，都会理智狂降的模因，非信息级不可破。 “啊啊啊！”尖叫的是篮子等人。 他们因为靠近设备，也听到了尖叫声，一时间也都疯掉了。 那和声之中，所模糊辨析出来的‘克苏鲁之名’，直接令他们的认知崩溃，记忆出现了严重的错乱。 之中错乱，让他们的行为模式都出现偏差。 马尔扎哈原本是站在地上，一直低着头的，癫狂之后，身体直接侧倒过来。 左手与左脚支撑着地面，脖子带着头颅疯狂地向后仰，而右半边身体高耸向天，右手缠着右脚耸动，跟一个痴呆似得。 听到他们的尖叫声，白歌再次受到了一些影响。 只见他用念力汇聚周围小镇中的各种物质，凝聚出一幅图，想用蓝白封印图处理篮子等人心中的模因。 然而因为被尖叫声所干扰，念力也出现偏差，没有凝聚出蓝白封印图，而是‘一不留神’地凝聚出一副诡异恶心的图案。 那扭曲的图案根本不像是人类艺术家所能想象出来的。 正在此时，一道清光从勺子中掠出，直接击碎了白歌用念力捏塑出来的粘稠图案。 与此同时，强大的力场在原地汇聚出蓝白封印图，直接第三次镇压了白歌心中的模因。 “都给我闭嘴！” 摆脱影响的白歌声如天石崩裂，直接震得三名轮回者在地上打滚。 见他们蠕动着想要爬起来，蓝白封印图已经飘到了他们头顶，直接引入他们眼帘。 “呃……”篮子等人呆呆地看着蓝白图，一下子瘫软在地，蜷缩着身体如同躺在母亲怀抱中一样，躺在蓝白图之下，神智很快恢复正常。 超认知模因被镇压封印了，至此所有通过设备所传到这个世界来的影响，统统被清理一空。 “你没有受到影响吗？铃铛。”白歌刚才又被影响，导致念力没有凝聚出蓝白图，反而凝聚出恶心的模因图。 是勺子里的道纹系统果断出击，把那张图给击碎，并且凝聚出蓝白图的。 铃铛说道：“我当然也受到影响了，不过在您第一次受到影响并成功摆脱后，我就切断了与其他分身的联系。” “在您第二次摆脱影响后，我就于勺子中添加了一项‘机心程序’，功能很简单，在检测到你有异常行为后，就果断阻止并用力场汇聚出蓝白封印图。” 白歌点点头，稳还是铃铛稳啊。 “这么说，‘机心’是不会受到模因影响了？”白歌沉思道。 铃铛说道：“单纯的机械原理，只要没有出现自我思考的能力，就没有受到影响，因为在接受那边画面与音效时，我的设备还在正常工作，没有任何异常，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不过，也仅仅能说明这种针对理智心灵的超认知模因，不会影响机械。” “毕竟，这也仅仅是那个怪物的‘被动’而已啊，如果它真的是那种宇宙的设定，影响现实的扭曲力量也必然存在。” 白歌神情凝重，他知道白歌说的那种宇宙是什么东西。 克苏鲁宇宙，在那样的宇宙里，人类这般的低等生灵，不过如同细菌一般渺小。 里面各种旧日支配者以及外神，看似对人类充满恶意，但与其说是恶神，倒不如说是两者无论从什么层面上都差距太大，而客观上带来极具冲击力的影响。 就仿佛地球爆发火山与地震，弄死大量人类这般寻常之事，被人类所指责抱怨一样可笑。 那不过是地球动了动身子，让自己的‘皮肤’起伏了一丝褶皱，说它对人类抱有恶意，那真是太高看人类了。 同样，太阳氦闪爆发，变成红巨星让人类文明消亡在一片火海中，也不过是太阳年龄到了一定程度而做出的一丝变化，这种变化又怎么可能在乎人类的意见呢？ 外神这般无可名状的存在，既是比人类和太阳差距还要大得多的超纲存在。 是人类科技发展哪怕征服了地球，征服了太阳，也难以理解的。 以至于自身被动，都成了信息级攻击。 亦如人类的体温会融化冰块一般简单，而冰块融化后的水冲溃了一个蚁穴。 如果蚂蚁知道真相，便会明白，那不过是宇宙自然规律所带来的极为正常的现象。 只是这种真相，超出了蚂蚁所能理解的范畴……该如何让蚂蚁明白热力学三大定律？ ‘一个热力学系统的内能增量等于外界向它传递的热量与外界对它所做功的和’，这样的内容灌输给蚂蚁，蚂蚁不疯才怪。 当然，这只是个例子。 其根本地揭示了克苏鲁宇宙基本的世界观：宇宙拥有着凌驾于一切生灵之上的不可描述物种，人类之存在，是不值一提，没有任何价值的渺小。 无法理解在于差距太大，其本身或许只是个正常的真相。 白歌说道：“如果完全参照这种设定，它不应该是信息级的才对。” 铃铛道：“参照设定，和把设定具现出来，是两回事。前者在信息级之下，只是宇宙通用特性下所允许的自然客观的能力。” “后者，完全在信息上进行设定，其本身就是一种宇宙都必须遵照的特性。” 白歌皱眉道：“如何确定它是哪一种？变成非人类再试试？” 铃铛说道：“不，我说的‘克制人类’，只是例子，指人类的意志形式，在这种能力下太渺小。你就算变成其他种族，估计也一样渺小。大约，只有成为高维生物，才能无视这种能力……并且前提是这不是信息级攻击。” 白歌怅然，他知道自己必须再给自己添加特性了。 设定一种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保持正常的自我，心灵不会被任何力量所侵蚀扭曲，造成非理性自愿的影响。 详细的细节，铃铛可以针对性地补充，只要付出的能量足够多，大体上将弥补被心灵扭曲的短板。 然而铃铛却说道：“太广泛了，我必须在信息深度上不断加深，细节到极致。因为自然、不自然、自愿和不自愿，什么是正常，什么不是正常等等，都可能被绕过。就比如正统克苏鲁世界观，外神的力量就是真理，就是自然，就是通用特性，就是宇宙客观规律混乱侧。” “而如果你的特性，将这类攻击判定为自然影响，只是这种自然非常高深而已，而你在影响下真心自愿地奉献自己，给你所‘被虔信’的外神。这特性又如何能阻挡这样的能力呢？” 说白了，心灵扭曲有太多种，有强行扭曲型，有潜移默化型，有‘我太帅了，你自愿爱上我’型…… 如果具现一个特性，还妨碍白歌自愿赞叹、敬畏、追逐某种宏伟的东西，那这保护他的特性本身也是一种扭曲了。 比如白歌的梦想：绝对无限永恒。 为了这个梦想，白歌竭尽一切，全身心都投入在这份事业中。为此承受训练的劳苦，数不尽的灵魂折磨，回收一个个为了这目标而衍生出来的收容物。 未来，如果可能，他还会愿意奉献更多，因为他坚信，当自己成功的那一天，过往的一切付出与努力都是值得的。 又比如未知，人类对未知的好奇与探索，都是天性，白歌也终要勘破一切未知。 这些，算不算一种心灵扭曲呢？其本质上与面对伟大浩然之物，发自内心地感受到自身渺小，愿意全身心地融入其中，似乎并没有区别。 只是一个看起来很正常，一个看起来混乱邪恶，但本质上也很正常。 “好吧，那如何界定这所谓的正常不正常呢？”白歌说道，设定特性无疑铃铛更擅长。 只见铃铛说道：“其实也很简单。” “一切会阻碍你追逐绝对无限永恒，阻碍你自身凌驾于一切次元、维度、宇宙、世界、时空、位面，以及所有可想象与不可想象之境界……的心灵、自我、意志、思想之干涉，都将被无视！” “在你这条道路上，阻碍你的就是‘坏’。以此为判定依据，就可以甄别出什么是你需要的蜕变，什么是不需要的。只要该信息深度足够高，即便你面对完全无法想象的存在，也可以保证你还是你。” 白歌沉吟了一会儿，叹道：“这样啊……免疫对我的目标有阻碍的，接受对我的目标有帮助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