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终焉之地
用熵来表达，只是一种比喻。 就好像用量子疑云代表混沌一样，这只是说明混沌在正常领域表现形式，就是量子态。 熵也一样，它或许正是第四规律在正常领域的表现形式，或者说熵增的不可逆过程，便是一个终极结果孕育的过程。 通过这一点反推，或许就可以知道，继‘混沌’、‘黑暗’、‘无名之雾’后，应该还有第四柱神。 可以叫它‘终结’，也可以叫它‘基态’，亦或者……名为‘归零’。 它是前三者的归宿，是一切的终焉。 “不过就算知道又如何，我并没有办法得到它，这东西根本没有可能领悟，这就不是个学习的事，也不是个架构的事。”白歌说道。 “确实不是架构的事，你无论怎么架构，都是混沌的一种形式，而非终焉。”铃铛道。 “所以啊，这种规律我无法让它成为自己的道。”白歌苦恼道。 铃铛道：“第四柱神在诞生之前，是同时存在于前三柱神之中的。而你的邪神之躯，已经是混沌了，只需要令其达到终焉的状态，你就是终焉。” 白歌顿时眼睛一亮。 这种说法是没有问题的，混沌、黑暗、无名之雾正是孕育终焉的温床，没有这三个，终焉是不可能出现的，阿撒托斯直接先孕育终焉，完全没有意义。甚至于终焉也没有意志，因为终焉的意志也是死寂，所以第四柱神不会是个有思想的神。 所谓终焉，即是前三柱神的基态。 它终结了混沌，达到绝对无序，它终结了黑暗，达到知无可知，它终结了无名之雾，达到万物归寂。 混沌的无序与终焉的无序是有区别的。 前者是包含了所有可能，后者是所有可能都没了。 混沌已经被奈亚占了，白歌现在作为混沌的第一顺位继承人，除非弄死奈亚，否则永远都只是奈亚之下。 但是，如果通过混沌这条路，将邪神之躯演化为终焉基态，就可以消灭其他三柱神。 混沌黑暗无名之雾皆可指向终焉。 “怎么做……到底怎么做……”白歌脑中刮起风暴，极力地去想象那种状态。 而只要他能想得到，铃铛就会立刻想到。 铃铛说道：“生命是加剧宇宙熵增的罪魁祸首。如果混沌只是混沌，终焉来临的时刻会趋于无限远，但混沌拥有意志后，它存在、运动，一切事件都相当于走向终焉，且永不可逆。” “由这一点可以想到，奈亚每一次发挥它混沌的职权，甚至说它每一次思考，每一次行事，都在增加某个值。这个值用熵来命名不贴切，毕竟这是正常规律领域的称呼。我们可以叫它‘基’，‘基’就是孕育第四柱神的养料，当‘基’值达到一定程度后，终焉就诞生了，混沌归于基态。” “换句话说，‘死掉’的混沌，就是终焉。” 白歌无语道：“我死了不就死了吗？虽然这是分身，但我难道要把分身弄死，然后再进入？” “可是邪神分身是不死的啊。” 铃铛道：“你说的死，不是混沌之躯的基态，死是在增加混沌的基值，然后这身体会复活，这也是在基增。基值最大时是怎样的，我们根本不知道，甚至连‘基’这个名字也是刚刚取得，它的定义是阿撒托斯对终焉的孕育度。当这个基值达到最大，就是孕育度满了的时候，即一切终焉的降临。” “我知道你的意思，基值嘛，这是个参量，我就算不断地刷基值，理论上也需要不知道多少亿年重复不停地基增。”白歌说道。 “但是这个宇宙有时间长河，在时间的终点，那一片虚无中便是阿撒托斯孕育出第四柱神的时候，那里就是基态的。”铃铛道。 白歌一怔，看向时空，他早就发现时间长河终点的‘一切凝聚态’，却一直没意识到，那就是基态，阿撒托斯已经定好了。 所谓一切凝聚态，就有点类似于永冻蝴蝶的状态，只不过永冻蝴蝶是物理上的一切粒子再无区分。铁原子、氢原子进去了，都成了同一种原子。 只不过，在时间长河的终点，那里连正常、畸形、莫名规律都凝聚态了，混沌、黑暗、无名之雾也凝聚态了，全都不分彼此，相互打乱统一成一体。 没有秩序，又永恒不变，正是一切的基态。 “我的身体和灵魂，一旦进入那里，就会归于基态。那我也就成了那里的一部分，但是有什么用呢？难道我就成了终焉？奈亚、犹格不也是归于那里了吗？”白歌思索道。 铃铛道：“奈亚、犹格无论身体还是意志，都归于基态了，但这不是绝对信息啊。规则的化身，邪神是不死的，之所以说奈亚、犹格‘死’在那里，是因为意志也基态后，不会再思考，相当于死了，身体不会再运动，也相当于死了。可这对你来说不会死，因为你有心灵坚壁。” 白歌顿时说道：“我会在身体和灵魂都基态化，与终焉融为一体后，偏偏思想不基化，成为唯一可以思想和运动的‘终焉意志’。” 想到这，他已经彻底了解。 他要的是绝对位阶，而非基态，基增是手段而非目的。 让邪神之躯达到最终极形态，与阿撒托斯已经决定好的终焉融为一体，成为那没有思想的终焉之地的意志。 基值最大化对于邪神而言并不是死了，所以白歌过去并不会死，他若没有心灵坚壁，会永远凝固在那，不再思考。 可偏偏他有心灵坚壁，豁免思想上的干涉，基化是这里的规律到终点的现象，相当于物理上的热寂，可毕竟不是绝对特性，是不可能击破心灵坚壁的。 同理，那里的一切也不可能运动，不可能回到‘过去’，来到现在这个时间点。 但偏偏白歌有更强的时空漫游能力，只要他能思考，就可以强行回到现在的时间点，到时候他就是带着究极之躯，终焉意志，降临这里了，成为本不可能发生的异数。 “说干就干，再分身一次就是了。” 白歌对自己使用了混沌裂变，他一下子如同哈斯塔一样，分成了两个。 力量被分为两份，但两个都是他，白歌想操控哪个就操控哪个，相当于做了个备份。 他毕竟还是舍不得‘混沌继承人’就这么基化了，混沌与终焉，他都想要。 于是乎，他将一具分身封印进卡牌，扔进脑洞，心灵入驻另一个。 白歌看向时间长河的尽头，决意去试试能不能成为终焉意志。 他刚刚跨越到终焉之地前一亿年的地方，宇宙几乎是一片静止的废墟，这里热寂已经发生，仅剩的是三柱神规律尚没有完全基化，大约还剩一亿年才会彻底终焉。 白歌打算先从这里开始试探一下，毕竟这里刚好处于规律都开始基化，但还没有完全基化的时间段，基值尚没有达到最大。 果然，自己的邪神之躯开始变化了，这种变化说不清道不明。 混沌的无序变得越来越稳定，或者说混沌一会儿一个样子的‘活跃’开始枯萎。 白歌艰难的架构某一种混沌力量，甚至于架构完后，莫名规律并没有立刻转变，还保持那个样子。 还是那个比喻，如果混沌是一本字典，架构混沌力量相当于写一篇文章。但是基增意味着纸越来越少，当这张纸比笔尖还要小时，就写不了任何字了。 在这里，正常、畸形、莫名规律都变得僵硬。 白歌暗自点头，千万年、千万年地跳跃，不断地迫近‘规律死掉’的时间段。 邪神之躯的莫名规律，也越发基态起来。 然而，就在距离真正的终焉还有六千万年时。 一个人形的剪影突然出现在白歌面前。 披着微光的面纱，像是个凭空出现的瘦长影子。 白歌看着这几乎完全由莫名规律构成的身躯，不禁笑道：“你终于来见我了，犹格索托斯。” 事实上这只是犹格索托斯的化身，它随手创造的一具旧日之躯。 “白歌，不要去那里。”犹格的化身说道。 白歌暗自奇怪，难道犹格知道它有心灵坚壁？ 铃铛暗道：“我们一直认为它没有对你出手，但现在想来，应该一直都有。我们现在知道，邪神是不会死的，除非基化。所以犹格对你的出手，应该全是心灵上的打击，只不过被你全盘无视了，所以之前我们以为它没动静。” 白歌想来也是，犹格是拥有剥夺他人思考等能力的，很可能对自己用了但却被豁免。 继而知道自己的意志比三柱神还要无解的多，很可能可以抵抗终焉之地的基化。 更关键的是，它绝对一直在关注自己，眼看自己在这种规律开始枯萎的阶段前行，身体不断趋于基态，可心灵意志却始终不变，时空漫游的能力也没有丝毫减弱迹象。 顿时坐不住了，终于现身来阻止自己。 “你是怕了吗？”白歌问道，他很奇怪这个时候出来有什么意思？怎么不干脆高冷到底？ 犹格化身说道：“第四柱神不该存在思想，你会毁掉阿撒托斯的梦。” 白歌哑然失笑。 他知道犹格什么意思，这个宇宙看似有个终焉，实际上这个终焉不会‘动’，就没威胁。 时间长河导致过去现在未来都存在，归寂的三柱神只是终点那里归寂，而过去未来，还是可以自由行动，贯彻邪神意志。 也就是说，时间长河保障了终焉虽然可以结束一切，但并不会真的结束整个宇宙，整个时空就是个孕育终焉的过程，这个过程是有着丰富内容的。 可是一旦诞生了终焉意志，尤其是这个终焉意志还会一种无法阻挡的时空漫游，那就不同了。 白歌有可能将终焉的力量带到过去，让本该存在终点的东西，从起点就开始出现。 仿佛一部电影，应该结局是世界毁灭，结果观看者从第一秒就看到一片黑幕，然后快进到中间，还是一片黑幕，到了结局，依旧是一片黑幕。 这等于把一部电影整个毁了，如同写本小说只有三个字：‘全书完’。 可不就是毁掉了阿撒托斯的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