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血花烂漫
也不知过了多久，沉浸在修炼天地中的洪渊突然被一阵心悸惊醒，没来由的眼皮直跳，心头闷闷的堵得慌，有股说不出的难受。 怎么回事？ 太过于焦急，修炼出了岔子要走火入魔，还是…… 洪渊睁开眼睛，心神不宁，这时候才看到叶柔留在桌面上的纸条，拿起来一看想起来和叶柔的约定，起身匆匆离去。 鬼仆仍然端坐在屋檐下，不动如山如同一座石雕，似乎浑然不觉人们的进进出出。洪渊远去后，院子内才响起幽幽一声叹息。 冷风阵阵，浓浓的夜色笼罩着大地。 叶家大院占地辽阔，背靠碎叶城内最高的小门山，因为叶家大院有一个小门通往后山而得名。冬天时分，从北方刮来的冷空气引起了大面积的降雪，碎叶城地处南疆降雪不多，但空气潮湿，冬天往往湿漉漉的更加难熬。在屋内都冷得难受，小门山上就更冷了。 洪渊越走越快，直奔小门山而去，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担心叶柔出了什么事情。 通往后山的小门关着，洪渊也不管有没有上锁，直接一脚踹开。身后，树木掩映的小路上似乎有路人被惊动，远远探头看了过来，洪渊也顾不上理会，像阵风一样从小门冲出去。 “叶柔，叶柔……” 到了后山上，洪渊大声呼唤，边叫边向山顶上走去。山上风大，除了呼呼的风声外，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是错过了约定的时间，叶柔已经回去了？又或者，晚上月黑风高，叶柔根本就没来？ 洪渊疑惑，没走几步就蹲下去，在草丛旁找到了一个花篮，篮子内盖着一块白布。白布下面，是精心制作的糕点，有小巧的灌汤包，有炸得酥脆的果饼，还有从夜龙城运过来的甜橙，全都是洪渊最爱吃的，灌汤包和果饼等糕点却全都冷了。 “叶柔，叶……柔……” 洪渊紧张起来，大声呼唤着向山顶上奔去，没走多远，突然脚步一顿目光呆滞。 通往山顶的小路上，躺着一个花儿般美丽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他四处寻找的叶柔。 今天晚上的叶柔，打扮得格外动人，漆黑的长发梳洗得格外柔顺，身上穿着一件洁白无瑕的白袍，一条花边腰带把她窈窕的身材勾勒了出来。 洪渊记得，这条花边腰带还是自己去年送给她的，款式不错，但质地就很一般了，是洪渊在街边小地摊买来的，叶柔却很高兴爱不惜手，今晚特意系上了这条腰带。身上的白袍也很好看，是她亲自缝制的。可惜，这件原本洁白无瑕的白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脖子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夺走了叶柔的性命，鲜血淌了一地，如同雪地上盛开的一朵血花。 洪渊站着不动，刹那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运转；然后，一种强烈的感觉占据洪渊心头，那是心痛的感觉。 洪渊感觉似乎被人在胸口上狠狠捅了一刀，痛得他撕心裂肺，痛得他无法呼吸。 “不……” 过了好一会，洪渊终于回过神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叶柔的尸体抱在怀里，颤抖着用手按住叶柔脖子上的伤口要帮她止血，把体内法力疯狂灌入叶柔体内要延续她的生机。可惜，叶柔的身体早就已经僵硬了，这时候才赶到，输入再磅礴再精纯的力量又还有什么用呢？ “不要……” “叶柔你醒醒，你快醒醒，叶……柔……” “不……” 洪渊昂头大声呐喊，声音穿透夜空远远地传了出去。 山下的叶家大院，迅速亮起点点灯火。很快，许许多多的叶家弟子就闻声赶来，看到洪渊怀里的叶柔，人人动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声鼎沸。 洪渊失魂落魄，紧紧抱着身体已经冰冷僵硬的叶柔，心痛得无法呼吸。良久，这才慢慢地回过神来，“是谁杀了叶柔？二老爷叶飞龙和师爷唐福德，还是刘家家主刘德宏？” 洪渊呢喃，竭力思索和推断。 叶柔虽然俏皮了点，但本性善良，不会得罪什么人。近段时间，真正对她有意见的，也就是二老爷叶飞龙和师爷唐福德了。擂动镇渊鼓，当面顶撞、触怒了叶飞龙，以后者及其师爷唐福德的尿性，当众不敢怎么样，但还真有暗中下手的可能；刘家家主刘德宏的嫌疑也很大，没法向洪渊下手，就暗中向洪渊身边的亲人朋友下手，这完全有可能！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洪渊什么都听不见，竭力寻找杀害叶柔的凶手。 叶柔身上就只有一道伤口，被人一击致命。从叶柔留下的脚印看，她死前已经看到了危险，脚步仓促、慌乱，所以脚印才格外凌乱。她肯定是发现了身后有什么动静，仓促之下向山上逃命，时不时地回头，陷入了巨大的惊恐和慌乱，死后的表情也印证了这一点。从她脖子上的伤口看，是在回头的刹那被人杀死的。 洪渊一点一点地推断，要从周围的痕迹找出杀死叶柔的真正凶手，身为一个从小就在荒原上厮混、狩猎的猎人，这是他的特长。但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是，周围除了自己和叶柔的脚印外，找不到第三人的脚印，凶手竟然没留下半点痕迹，这个就太诡异，太不符合常理了。 无论凶手是师爷唐福德，还是刘家家主刘德宏，甚至是刘川风那样的一流高手，肯定都要在现场留下蛛丝马迹，多少而已。现在，一点痕迹都没有，说明凶手的修为远在常人的想象之外，起码是个比刘川风还高一个层次的超一流高手！ 那么问题来了，无论师爷唐福德还是刘德宏，都绝对没有这么可怕的修为，两人身边也都不太可能有这样的高手。唐福德就不用说了，身边马屁虫有不少，算得上高手的却没几个，刘家也是一样。真有修为远在刘川风之上的超一流高手，只怕也不惧丁四维和赵雪敏联盟高手的震慑，早就来找自己报仇了。 这个凶手，到底是谁？ 洪渊也迷茫了，感觉没有一点头绪，抱着叶柔冰冷的身体悲从心来，后者的音容笑貌浮现在脑海。 “洪渊，我感觉心里有点难受，陪我出去走走说说话，好不好？” “洪渊，我就只想和你出去走一走。” “这事情很重要，柳记商行的药老亲自确定了。洪渊，陪我出去走一趟，还不好？” “洪渊，晚上亥时，我在后山等你。你一定要来，千万记住了。” …… 洪渊心痛得无法呼吸，从未有过的痛恨自己。 很明显，叶柔已经感觉到了危险，并且反反复复地暗示；自己却那么固执和愚笨，没有领会她的暗示。如果，自己当时不贪图修炼，答应她出去走一走，哪怕只有一小会，又怎么会这样？ “叶柔，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 洪渊心头滴血，越是痛苦，叶柔死前的话就越是清晰，似乎就在耳边响起还活着。 “药老……，柳记商行的药老亲自确定了，确定了什么？” 沉浸在悲痛中的洪渊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了叶柔生前所说的这句话。霍然站起来，毫不理会人们的指指点点，飞身向柳记商行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