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宇文家的重礼
更恐怖的是,这名都尉的头颅爆掉之后,似乎身体都还不知道头颅已经变成了漫天脑浆的事实,右臂依然平举了一举,然后才颓然放下,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断了线的木偶,整个人从受惊的战马上摔了下去。 全场所有将士禁不住响起一片惊叫惨呼。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就赫然发生在这一千官兵面前,怎能让他们不惊惧,不害怕,而且这种事情明显违背常理,这让他们想起了王君临刚才所说的话,不由相信这真的是那刺杀皇帝而逃出京城的西域妖人的妖术。 只有剩下的那名都尉,一脸惊恐无比的看着王君临,身体开始瑟瑟发抖起来,他想要下令围杀王君临,但他一时间根本不敢开口,而是拼命地睁着眼睛,想要找到射出铁箭的敌人,想要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他当然什么也找不到,他甚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家郎家和同僚的死与王君临有关,他徒劳无功地喊叫着,愤怒地搜寻着。他不但是郎将马钟山的心腹,而且还是越国公杨素的心腹,所以他鼓起好大的勇气怒吼了几声,想平伏下属们的情绪,同时妄图下达铁骑冲击杀了王君临的命令,然而他的吼声刚开出现便嘎然而止,因为令众官兵惊恐无比的杀意又至,这名都尉的胸腹处被轰出了一个极大的口子,肚肠变成一团烂血,他哼都没有哼一声,便倒了下去。 这个时候,王君临若有所觉,转头向右手边一处密林看去,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向聂小雨藏身处迅速扑去,王君临瞳孔一缩,他认出此人正是那个名叫杜风的家伙,竟然能够在八百步外发现聂小雨所在,果然名不虚传。 “西域妖人在那里,快围过去杀了他,给三位将军报仇。太子殿下早有旨意,谁要是杀了西域妖人,便官升三级,赏金万两。”王君临突然指着杜风的身影,大喊道。 场中这一千骑兵不愧是精锐,刚才恐惧是因为看不见敌人,但如今不一样了,再加上王君临喊的那一句话,一下子激起了他们报仇之心和立功急切之意,无不大喊一声,在几名团主和百人长的带领下,纵马向杜风冲了过去。 杜风虽然知道这五千人本来和他是一伙的,但他们是死士,是刺客,是见不得光的那种,而知道他们身份的三人已经死了,所以他只能悲愤无比的放弃去追寻聂小雨,带着自己一众属下狼狈逃窜,可是这一千人追杀他们,另外封锁四周的四千人自然也不会闲着…… 王君临自然没有跟着追上去,和聂小雨汇合之后,有些遗憾的对其说道:“刚才忘记给你说杜风的事了,否则你刚才应该会给这家伙也来上一箭,说不定便会将他直接留在这里,如今他那些属下估计难逃官兵的围杀,但以他的本事依靠这片密林说不定会逃走。” …… …… 王君临如愿的废了波多法王,而且超额完成了让武林公会扬名的目的,参与的各个江湖帮派也分到了一份不菲的银子,黄河帮、玲珑剑阁、华山二老和百刀门将波多法王送到京城。 “侯爷,黄河帮安帮主和玲珑剑阁于朝飞,华山二老中的陈老前辈,以及百刀门主李子通先是去拜访了独孤家,如愿得到了可以向独孤门阀提一个要求的机会,独孤家不敢擅自处理波多法王,所以将其交给了朝廷,朝廷对四位江湖高手的赏赐还没有下来。”如今已经距离当日围杀波多法王过去了一天时间,王君临一行自然已经加到了京城,此时在秦安侯府中院书房,沈光向王君临低声禀报。 “独孤家只许诺了一个要求,可是于朝飞他们有四个人,更代表四方势力,最后不知道这个要求谁得到了?”王君临对这个结果并没有多少意外。 “回禀侯爷,百刀门付出一些代价,并且言明不再要朝廷的赏赐,所以独得了独孤家的这个承诺。”沈光立刻说道。 “知不知道百刀门想要求独孤家办什么事情?”百刀门是关中一带一流江湖势力,如此处心积虑的得到独孤家这个承诺,王君临都禁不住有些好奇。 沈光一脸惭愧的说道:“这件事情百刀门上下非常忌讳,只有百刀门的门主李子通知道,而李子通又从未给任何人说过,独孤家那边也没有流露出口风,所以还正在打探之中。” 王君临点了点头,不再说这件事情,而是向右边跑来给他泡茶的少女香水问道:“你小雨姐姐再做什么?” 香水有些害羞的说道:“小雨姐姐在抄写什么东西,已经抄了半天时间了。” 王君临心中大为好奇,正想过去看看,管家张晋忠手中拿着一份精致的拜帖,匆匆跑来,说道:“侯爷,宇文大人派人送来拜帖。” “宇文大人,哪个宇文大人?”王君临一脸意外。 “是太子左卫率宇文化及将军。”张晋忠补充道。 “宇文化及,他想要拜访我,目的是什么呢?”王君临对这位历史上以残暴跋扈、不忠不义遗臭千古的大奸臣可没有半点好感,而且充满了警惕。 宇文化及的拜访依足了礼数,先递帖,随帖还送上一份冗长的礼单,王君临接过礼单,从上至下仔细看了一遍,越看脸色越惊疑不定。 礼送得很贵重,从真金白银,到极为少见的红珊瑚,鸽蛋大小的东海珍珠,毫州丝绢和东汉古玉,出手阔绰得一塌糊涂。 “最近宇文家有什么动向?”王君临抬头冷不丁朝还没有离去的沈光问道。 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千百年来,老祖宗们总结出来的一句句俗语留给后人,这些话都是血淋淋的教训积累起来的,充分表达了对于没事乱送礼的人一种深深的戒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