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生死真幻（一）

    “什么？靠近枯荣世界树的实验场都被租光了？”杵在长生教团摊位前，咨询具体细节的王渊，满是失望地问道，“也就是说，本座现在租你们家的实验场，是无法靠近观摩枯荣世界树的是么？”

    “实在抱歉，是这样的先生！”有着病态美感的Q版亡灵女妖接待员，一脸歉意地回应道，“当然，就算距离较远的宇宙实验场，也能享受到枯荣世界树强大的法则微调服务，绝对能满足您的实验需求，在价格上也要便宜许多，这是剩下实验场的价目表，您可以考虑一下！”

    “不用了，我再到别处看看！”挥手婉拒了亡灵女妖小姐姐递来的价目表，王渊毫无留恋地离开了长生教团的摊位，转身直奔彩虹桥宇宙维度有限公司的摊位而去。

    首选目标失去了核心竞争力，次选目标就成了王渊最好的选择，他才不在乎那点价格上的优惠，与彩虹桥宇宙维度有限公司送的中子星相比，那都是些渣渣。

    很快与彩虹桥宇宙维度有限公司的负责人商量好实验室租赁的相关条款，交了订金，约定好中子星的送达方式，与送达时间，王渊便在那位负责人的指引下，穿过月亮池，离开了妖精森林枢纽宇宙。

    王渊却是还要在无尽虚空中，搭乘彩虹桥宇宙维度有限公司的虚空飞船航行上三日，才能看到他租下的宇宙实验场。

    之所以依托枢纽宇宙还要搞这么麻烦的换乘，却是因为那“指引”王渊来到妖精森林的虚空震荡还没有平息，能通过远距离投放，再乘船回返的方式抵达宇宙实验场，已经非常不易了，这还要多亏妖精森林的月亮池给力才得以成行，若是放到一般的枢纽宇宙，有两个大能在周遭打得这么“激烈”，不彻底封闭枢纽宇宙的内外联系就不容易了。

    所幸，王渊也算不上太着急，实验场他都是租一百年的，倒也不差那么三天工夫。

    有了三天闲暇的他，一边推衍自己的实验计划，一边参观他所搭乘的虚空飞船，兴致来了甚至还主动联系上元光子化身，了解了解天督宇宙的境况，顺便帮化身处理一些俗务。

    当然，后者并没有持续多久，王渊本体就以推衍实验，颇为繁忙为由，屏蔽了这没事儿找事儿的联系。

    至于具体的实验推衍情况嘛，王渊早在买下两颗星球时，心中就有了几分成算。

    三天的时间很是短暂，几乎只是一眨眼，便在王渊的满船闲逛与咸鱼躺平中度过了。

    最后一次脱离跃迁，不等虚空飞船上的广播通知，王渊便用他那透船而出的神识，在虚空之中看到了一幅堪称“伟大”的图景。

    难以计数，且宏大异常的金属圆环，泛着幽蓝弧光层层嵌套，在每两个“同心圆”的缝隙中，都镶嵌着数量不等的空间气泡。

    那一个个空间气泡，便是彩虹桥宇宙维度有限公司的宇宙实验场，别以为它们看着不大，就小瞧它们，经过彩虹桥宇宙维度有限公司员工的介绍，王渊却是晓得，它们最小的一个中，都蕴含了一个不小于银河系的星系。

    当然这也只是星河类宇宙的评判标准，位面宇宙却是有另外的算法。

    这些空间气泡，虽都不是完整的宇宙，但在夹着它们的机械金属圆环的辅助下，它们都具备完整宇宙该有不该有的优良特性，个个都是顶好的宇宙实验场。

    “尊敬的各位旅客，我们即将抵达彩虹桥宇宙维度有限公司三号实验室集群……”伴着飞船广播，已经将一切物事提前收拾好的王渊，快步向飞船接驳口走去，若非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且需要在彩虹桥公司员工的帮助下办理一些手续，已经将虚空飞船里里外外都参观了个通透的王渊，真想施展遁法，下一瞬就出现在这个三号实验室集群中。

    停船靠港，参观验货，办理手续……

    一大串事务忙下来，待到王渊真正接手自己租赁的实验室，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不过看着眼前这璀璨的星空，感受着那几乎可以随意调节的宇宙法则，这之前的忙碌，在王渊看来却也是值得的。

    轻挥袍袖，两个被王渊粗略调制过的恒星系，就出现在了王渊神识笼罩的范围中，看着这两个恒星系中被特意空出来，可以容纳生命行星的轨道位置，王渊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便从芥子空间中，取出了一个银白色的金属手提箱。

    将手提箱放在临时塑造的合金长桌上打开，一阵星光便率先自其中涌出，待到手提箱被完整打开，却是可以看见一方被压缩的宇宙星河。

    当然这个宇宙星河只是一种分外逼真的虚幻投影罢了，其中只有部分“维生”法则，与王渊买下的那两颗星球才是真的。

    若没这样的“外包装”，就冒冒失失地转移星球，那个魔法侧低魔星球上的凡人，用些“神祇显灵”糊弄糊弄还好说，科技侧超低魔星球上的凡人，大半怕是都要直接SAN值归零，陷入无可挽回的疯狂。

    当然，这个分外酷炫的“外包装”，乃是购买星球的附带，同星球缩放服务一样同属于免费的“赠品”，就算那个高阶魔鬼尼克尔斯再讨厌憎恶王渊，也不会在这件事上砸了他的招牌。

    检查了一番星球，与星球之上凡人的状态，确认状况良好后，王渊便借助宇宙实验场的引力“龙门吊”，将它们从手提箱中取出，并“镶嵌”到符合它们“身份”的恒星系轨道位上。

    每颗从正规渠道被销售的生命行星，尤其是拥有智慧生命生存的生命行星，都会附带有一个信息量不少的“说明书”，这份说明书除了介绍其上智慧生命的简要概况外，还会附带一幅其原本的星空图。

    若不想让智慧生命中的天文学家，或占星术士集体“爆头”的话，星图调整什么的，将是一件非常费工夫的事。

    为什么要说这些呢，其实就是在表明一件事，那就是王渊“粗暴”的轨道嵌合，是一种极其不负责任的错误实验操作。

    当然，若你要以此责难王渊，王渊又会找出一大堆听起来莫名合理的解释，例如：本座这是要借助陡变的星空图景，告诉两颗星球上的原住民，大变之机，大争之世已然到了，这是提醒他们早做准备的慈悲之举。

    当然，慈不慈悲这种事，并不是由那些被买来的智慧生灵有资格去评断的，在没有同等力量干涉的宇宙实验场中，只有王渊是那唯一的裁判，唯一的主宰。

    就像现在，王渊便借助实验场赋予的法则权柄，在两个真实距离遥远难测的恒星系，两个文明天差地别的生命行星间，画出了一道诡秘难测，却可供两方生灵大规模穿越的维度桥梁。

    “实验开始喽！”就像摆弄蚂蚁的稚子顽童一般，做完这一切的王渊开心地叫嚷道。

    ……

    “早啊，周哥！”

    “你也早！”

    “这么早就上山开铺子啊？”

    “闲着也是闲着，我先上去了啊！”

    惯例跟同行们打过招呼后，周盛就提着腰包，大步流星地往位于动物园半山腰的熊区赶去了，他并非是一个动物饲养员，而是熊区售货亭的一位销售人员，平时卖卖雪糕饮料烤肠什么的，若以食物链比对动物园员工的阶层，他们这些没有编制的销售人员，无疑是食物链的最底层。

    福利待遇，比那饲养员可是要差远了。

    不过若只比挣钱的话，却又有不同。就像现在，刚刚提早来到半山腰的周盛，就看到比自己来得更早的搭伙同伴孙浩，正把他自己偷偷背上山的一袋袋烤肠塞进存货的冷柜。

    “浩子，今儿个先别用你的货，听说今天上面有检查的要来！”对于同伴夹卖私货的行为，周盛并无什么意见，这周孙浩带，下周他带，钱平分，除了园内领导，又有谁会有意见呢？

    “晓得了，周哥！”

    “我去山下接水，把这水柜里的水换换，你那儿忙完了记得把柜台上的价签都换回来，咱上周要的那些价签被我锁在冰柜旁边的柜子里，记得顺便把小钱盒也收柜子里！”

    “好嘞！”

    ……

    忙忙活活了一早晨，待到第一批游客上山，这个位于半山腰的售货亭已然在周盛两人的努力中“焕然一新”了。

    早起的游客大多自带干粮饮水，售货亭中的两人都没什么好忙的，且为了应付那随时可能出现的领导，两人也不好明目张胆地玩手机，闲聊自然成了打发时间的最好办法。

    “周哥，你说最近为什么老有领导下来检查啊？这个月都第五次了，是不是灵气复苏了啊？！”四下打量了一阵，孙浩就凑到周盛的身旁，神秘兮兮地问道。

    “噗，咳咳，你咋有这想法了，若不是我也看小说，非得让你这一句话整蒙了不可！”正捧着保温杯喝水的周盛，闻言却是差点没被呛到。

    “还不是我听刘哥说，咱们上面的虎园闹鬼了么，伥鬼啊，听着就渗人！”伸手帮周盛拍了拍后背，顺了顺气，孙浩却是没有停下话头的意思。

    “你咋还信老刘那张嘴了？他平时说话有多不着调你还不是不知道。”周盛很是理所当然地说了前半句话，而待他要说后半句的时候，却又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神色古怪了起来，“再说了，咱园里这些老虎都是人工培育饲养的，没去过野外没咬死过人，哪来什么伥鬼？”

    “那为啥老有领导来，还老那么急吼吼地往虎园去？”孙浩显然并不满意周盛的答复，但反问刚出口，他就“惊觉”了一个新的关注点，“还说不相信灵气复苏呢，周哥你打听的可是比我清楚多了，这儿没啥外人，给咱说说内幕呗！”

    “什么内幕不内幕的，都是报纸上看来的！”知道自己说漏嘴的周盛，索性也不隐藏了，秘密什么的憋在心里也难受。

    “啥报纸啊？能讲咱园子里的事儿？”不等周盛把话往下说，孙浩就惊奇地打断道。

    “不是咱园子里的事儿！”周盛否定了孙浩的看法，不待他继续插言便接着说道：“最近报纸上刊登的都市传说，比从前可是多了不少，且除了地方小报，那些出了名的大报也在最近腾出版面，开始刊登这些东西了！”

    “周哥你的意思是？国家放宽了这些……”孙浩也是个聪明伶俐人儿，经周盛那么一点拨，却是明白了过来。

    “是啊，以往那些都市传说可都被叫做‘封建迷信’呢。”见孙浩明白，周盛便也不打算多说什么了，只是感慨了一句就停下了话头。

    而孙浩却是顺着周盛的思路想了更多。

    “嘶，那咱上面那个？！”

    “这不还有领导冲在前面吗？就算不是好事，也一定危险不到哪里去！”瞥了一惊一乍的同伴一眼，周盛却是没好气地说道，“灵气复苏什么的咱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就算它要复苏了，在那之前咱也要把钱赚了不是？”

    “是这个理儿！”

    “那你还不去看着雪糕，游客都在那儿挑半天了！”

    ……

    “平平淡淡”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几个神色古怪，行为异常的游客，与同“往日”一般急吼吼的领导，并没有给半山腰的售货亭带来更多的收入，周盛也就没将太多的心思花在他们的身上。

    真正让他注意，且多少让他有些心绪不宁的，是下班路上的所见。

    他下班要路过一个被本地人叫做“大转盘”的环行车道，为了美化市容，“环”的中心乃是一片植被丰茂，鲜花似锦的普通花坛，这花坛虽然普通，却也存在了好些年，但在今天，却有一支带着市政标志的施工队将它铲平了，这样也就罢了，他们还在花坛的位置上，竖起了一座怪模怪样的铁塔。

    这没有美感，也没有电线的铁塔，却是让周盛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