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井底之蛙
这也叫提点，这是教训吧。 武术本身是技击的一种形式，既然是技击，只有在实战中才能体现价值。脱离了实战，而去讲仁义礼智信，弘扬真善美，这不瞎扯淡么？ 止戈为武，以武止戈。拐来拐去还不是罗圈话？ 十几个老头老太太，加起来好几百岁，行，行，行，你们岁数大，你们有理，陆云没心情跟他们辩论，拍掌道：“有理，说的真太有理了。我走了，拜拜。”然后转身就走。 “耶，你这小子，越说越不像话。搞的好像我们倚老卖老欺负你似得。” “这谁家的孩子啊，是住咱这片儿的吗？” “看，看，这态度，这语气。” “小伙子，许老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当小辈儿的谦虚一点儿，没坏处，啥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陆云干脆都气乐了，岁数大，吃的盐多，就有理？ 这是哪门子逻辑？ 那姓许的老者，摸了摸胡子，老神在在道：“我知道你是口服心不服，小伙子，我是看你年纪轻轻，能起早练功，实属难得啊。这年头，习武的年轻人可越来越少了，所以才好言相劝，以免误入歧途。” 人群中一位老太太，可能是这许老头的迷妹，从一开始就嘚嘚个不停。这次干脆越众而出，与徐老头并肩而立，傲气满满道：“知道许老是谁吗？心意拳在世传人，第七届全国武术大会裁判，全国体育总会武术协会名誉会长。德高艺精，有隐逸之古风。能站在这儿指点你，是你的福气。” 心意拳是啥？完全没听过啊…… 见陆云默不作声，那老太太啧啧道：“瞧，还是年纪太小，孤陋寡闻了吧？现在你们年轻人不都流行上网嘛，上面啥都有。你赶紧搜一下，许静斋许先生，就什么都明白了。” 陆云摇了摇头，跟这群老头老太太实在是没什么好解释，耸了耸肩，转身就走。 “等等！” 许老忽然开口叫道，方才他老远就看见有人在湖边练功，招式虽然狠辣，但极有章法，无论力道还是身法，都恰到好处，俨然习练多年。离得近了，见他岁数不过十七八，更是惊讶，能练到这种程度，足以证明资质绝佳。 他的确是心意拳的在世传人，也因此赢得了很高的社会地位。但可惜他两个儿子对这个都没兴趣，教过几个徒弟也全都半途而废。 眼看着岁数大了，要是不把这门拳法传承下去，心有不甘呐。 见到资质绝佳的陆云之后，他忽然起了爱才之心，是以才开口打断，满以为陆云一个小辈儿会诚惶诚恐的接受的他的指点，说不定还有希望收为弟子。 可谁知陆云一副不以为然，浑不在意的模样。在一众老友面前，许静斋脸上明显有些挂不住。 陆云回头，皱眉道：“怎么了？” 许静斋轻咳一声，端着架子道：“你这套爪功，师从何人啊？” “哦……”陆云点点头，干脆道：“自学成才。” 噗……许静斋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喷出来，你小子口气太大了，自学成才？你怎么不说这套爪功是你自创的？ 就算是武术界的泰斗，也不敢说能自创一门武术吧？ 老头老太太们登时一阵哄笑。 许静斋哭笑不得道：“你这小子，心眼儿倒是挺多。放心吧，我不是要找你师傅的麻烦，就是想知道你这套爪功是什么来路。” “来路啊。”陆云指指脑袋：“顿悟而来。” 许静斋眼皮子一跳，这小子是个刺头啊，看来不拿出点儿真格的，不仅镇不住陆云，在老伙伴面前也说不过去。 “行，你不愿说。我也不问。”许静斋点头道：“练了多久了？” 陆云竖起一根手指头。 “一年？”许静斋摸摸胡子，笑道：“一年能练到这个程度，还算不笨，是个可造之材。” 陆云摇摇头：“老先生，纠正一下，是一天。” 许静斋愣了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真的有些愠怒了，又是自学，又是顿悟，还就练了一天，这不是把人当猴耍吗？ 那迷妹老太太挺身而出：“小伙子，我刚才只以为你有点儿不谙世事，眼高于顶。现在才看出来，你就是存心消遣我们啊。” 陆云一脸无奈，他自问从头到尾，都不失礼貌，且都是实话实说。但这老头老太太偏偏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 许静斋拢了拢广袖，哼道：“一点儿皮毛功夫，就如此桀骜，岂不知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老迷妹利索补充：“对，井底之蛙。” 陆云一阵牙酸：“老先生，你到底想闹哪样啊？我等着买早餐吃呢。” “老许，给这小子亮几招，让他长长见识。” “对，老许。你是心意拳真传大家，给他亮几招真功夫。” 许静斋成名已久，威名远播，那可是国家武术协会承认的国术传承者。所以这些老头老太太都是一脸蜜汁自信。 殊不知，武行里还有一句话，叫做拳怕少壮，还有一句话，叫乱拳打死老师傅。 许静斋有意折服陆云，点点头道：“小伙子，你既然吹嘘是顿悟而出，那就是武术奇才了。我虽然老了，但功夫可一直没拉下，咱们不妨切磋切磋。” 奔雷神爪是杀敌之术，出手非伤即残。陆云可不会脑抽了跟他切磋，万一他再有个心脏病，高血压啥的，非得讹得倾家荡产。 “算了。”陆云摇头道：“我下手没轻没重，怕伤着老先生。” 许静斋听的眼眉都快竖起来了，一群老伙伴们更是群情激动。 “你小子口气太大了吧。” “老许，他这是笑话你老胳膊老腿，不中用。” “谁家的孩子啊，真是头回见。” 许静斋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他少时体弱多病，为求强身健体，拜师心意拳名家王志奎，寒来暑往，苦练十几年。尔后，为求进步，亲登少林寺，与寺中心意拳高手恒海高僧切磋数月。 之后受聘国家武术协会，得与数十位名家切磋交流，取长补短，技艺日臻高深，才赢得国术传承者之名，成为武协名誉会长。 武术界里，谁见了不抱抱拳，称一声许大师。而现在，竟然被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噎的说不出话来。 良久，许静斋深吸一口气道：“小伙子，你太目中无人了。虽说拳怕少壮，但指的是体力耗不过。说句不客气的，力量上招式上你都未必能胜的过我。”他这话并不是吹嘘，虽然年龄大了，但他每天坚持锻炼，家里还有专门的健身房，单论力量，并不逊色于成年人，更何况还有数十年的切磋经验。 “这样吧，咱们定个规矩。”许静斋铁了心要给他个下马威：“你过来拿住我的胳膊，我只出一招，要是拿不住你，就算你赢。” 陆云笑了，记得在网上看过一个帖子，有个练散打的去挑战一位老拳师，那老拳师就用的这个切磋办法。 具体过程就是，你先拿住他的胳膊，然后老拳师就开始玩推手，推来推去，拉磨一样晃啊晃，然后趁你不注意，猛地发力，打你个措手不及。 说白了，大多的武术演示，都是这个套路，完全没任何实战性可言。 陆云现在的力量，漫说一个老头，就是四五个成年人都比不上。见这老头如此坚持，只得道：“好，好，好。都听你的。” 两人对面而立，许静斋双掌一前一后，做揽月状，点头道：“来，现在拿住我的胳膊。” 陆云满不在乎的伸出手，拿住他的胳膊。 许静斋面噙微笑：“准备好了吗？”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