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乾元城破
从这一刻起,他们才真正成长了,他们明白,之后的战斗绝不会再是什么法术和超能的比拼。而是一种纯粹杀戮和反杀之间较量。 在踏虚这片未知的高维大陆之上,他们的脚步才刚刚踏实。他们将要面对的残酷战争以及各种新的挑战,必定会让他们逐渐脱离了凡人的思维。 直到他们适用了踏虚,适用了这里所有的一切,最后他们才会真正蜕变成踏虚人。 这也是司徒狄将他们从乾元城带到这里原因所在,司徒狄在和南宫儒那一战中就已经感觉到了四方族对于踏虚世界的陌生感,他不想让这些人因为一些经验而失去宝贵的生命,于是他便让真实的踏虚战争来教育这些刚刚踏足踏虚的军人。 战争还在继续,但是天色却已经逐渐黑了下来,随着月色笼罩大地,这些厮杀的人们才逐渐平息的战火,一个接着一个退回了各自的阵营内。 夜色是美丽的,暮色可以遮挡所有的污秽,那片残酷的荼毒场,现在也都消失在人们视线内。 只有一只只浮尸鹰的叫声在整个仙人坡百里荒原内不停第鸣叫。 司徒狄也收起了长剑,骑乘着火麒麟走下丘陵,营帐内开始点燃了篝火,却没有了往日的热闹气息,整个军营都是死气沉沉的,当司徒狄走到一个士兵身旁时,他可以从侧面看到那士兵近乎苍白的脸颊,他手里还握着一块肉干,只可惜他吃进去,还没有吐出来的多。 司徒狄没有去责罚他,只是默默走到他身旁坐下,抬起头仰望着星空说:“我还记得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我足足吐了三日,无论吃什么都吐,最后整个都脱水了,有些事情人总是要经历的,只有经历之后才会成长”,说完,司徒狄伸手在他肩头拍了拍,微笑着捡起他身旁一块干肉大口咀嚼起来。 那个年轻士兵盯着司徒狄的脸颊,迟疑了良久才一口将那块干肉吞下去,然后大口咀嚼起来。边嚼边大声笑道:“狄帅,我没事,我会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军人的”。 司徒狄闻言回头盯着他那勉强吞咽的喉结,满意的点了点头说:“慢慢来,我相信你可以的”。 说完司徒狄便站起身来,跨步走出了军营。 他实在不能再继续留在那里,因为他看到更多被憋红的眼睛,那些人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在狄帅面前出丑,他知道这种心态变化绝非一蹴而就,于是他便主动走出了军营。 当他站在军营门口时,里面立刻传出来各种呕吐声。 司徒狄无奈的摇摇头,牵着自己的火麒麟朝着一处水草丰富的沼泽走去。 现在他要心静,他要消化白天感知到一切战阵变化,以及筹谋接下去作战方略。 至于魔人和人族之间胜负,他并不在乎,总之无论是谁最终战胜,他们都难免一战。 还有为何在这几日,雪域族人一直按兵不动,他们究竟在等什么。 几波探子出去,回来的没有几个。 更别提带回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司徒狄走到水塘旁,捡起毛刷给火麒麟刷毛。 火麒麟棕红色毛发在月色中更加像一团火焰,随风舞动时,简直就像是真正麒麟飞天。 火麒麟只是一种名称,这东西据说只是拥有上古火麒麟一点血脉。 当然这些都是贩卖火麒麟的商人编织出来的。 不过司徒狄并未因此而嫌弃火麒麟,他早就和火麒麟培养出十分深厚战斗友情。 现在即便送给他一只真正的火麒麟,他也不会放弃眼下这只。 司徒狄十分爱惜的抚摸着火麒麟鬃毛,就像是面对一个老兄弟一般。 就在这时,一个将官闯了过来,他表情焦灼,似乎有很紧要的军情禀告。 不过他也很清楚,狄帅最不喜欢别人在他刷马的时候打扰。 司徒狄用手刷过火麒麟的额下鬃毛,才换身目光严肃的盯着那个将官问:“有什么事情吗?”。 那将官闻言,这才敢从山坡小跑下来,走到狄帅面前一躬身,把一条军情交赋予狄帅手掌心。 司徒狄目光冷漠扫了扫掌心那张泛起血红色的军情,嘴角略微抽动一下。 在军阵中,四方族把军情分为白,黄,蓝,红四个等级。 在日常的军情禀告时,大多都是白黄两色军情,很少有使用蓝色的,至于红色,自从四方族制定军情条例以来也就出现过几次。 司徒狄再以目光确定了军情的真实性之后,便解封了意识球,从中获取到了一个可怕的画面。 乾元城失守了,并且还是一种最为残酷方式失守,破城。 一想到这两个字,司徒狄就有种莫名的侮辱感,他身为一代军神,却被人以这种方式端了后路。这样的战役足以成为司徒狄一生都无法抹去的污点,虽然乾元城的守将是梁世成,却依旧无法将他这个主帅的失责撇清。 司徒狄目光变得异常闪烁,他身上此时也仿佛有种无形气势在空气中飘忽,使得那将官都感觉到空气的凝固感。 将神发怒....后果可想而知。 将官似乎已经从司徒狄那双在黑夜中被怒火点燃的眸子中看到一场血腥屠杀。 “交出来吧,我们会给你的族人留下一条生路”那些赫然大义凛然的嘴脸,逐渐在第二命污浊的眸子中呈现出来,他们个个都被尊奉为神王,统领着令世间万物敬仰的神族,可是他们此时却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第二命脑袋略显昏沉,墨绿色的眸子泛起一丝丝寒意。可是他体内那股诡异的力量已经消失,他现在所能动用的只有自己这身剽悍的肉体,因此他的身上便被各种骨骼刺穿,钉在一面青色的岩壁上。他感觉到自己周身血液都在向往冒出,还有地面早已形成一滩血泊。 “你们....你们....每一个人我都会记得”第二命无奈昂起头,墨绿色的眸子闪烁出令人心悸的寒芒,一字一句咬牙说道。他其实并不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可是这样威胁和残害他,其结局要么是以武力反杀,要么便是鱼死网破。 以第二命的性格并不想做过多辩解,虽然他从一开始就像是一枚棋子,被一场注定的阴谋给搅合进这场是非旋涡内,他依旧选择了坦然面对。就像他一出生便是第二命,一个连人体都不存在的虚魂,但是他不认命运,他骨子里有种不和天地妥协的傲气,直到他可以摆脱主体,成为一个真正的自主的意识体,这一切都是他内心的坚持,决不妥协。 命运似乎在传送到上古时代又和第二命开了一次玩笑,第二命不知道这一次他这具身躯死了之后是否是真得会让他主意识陷入轮回。然而眼下,他却不得不将这一股仇恨深深埋进了自己的灵识内。血液终究会流干的,第二命随性闭上了眼睛,不再理睬那些无耻的神族。 若不是他们刚才在山谷中设计了机关陷阱,要不是他们仗着人多,使用车轮战,现在倒下肯定不是自己。第二命之前就蔑视一切权威,现在他拥有可以弑神屠魔的能力,更加不屑于他们。 对于第二命的高傲,那些神王也极为恼火,有的神族子弟竟然高声呐喊起来说:“烧死他,用神魂之火烧死他,让他主意识永远无法再轮回道复生”。 虽然神魂不灭,但是神火可以化掉一个神魂内所有的主意识,之后他即便轮回千百世之后,神魂重新归位,也绝不会有机会找回自己的主意识。 这便是上古弑神刑罚中最恐怖的屠识魂火。 第二命原本并不知道这一切,可是他的脑袋在听到这一切之后,竟然莫名有了神火的记忆。他很快便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只是他现在还无法确定,需要借助于更多的这具身躯记忆来解答。现在第二命可以断定,这具身躯的主人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或许他们在上古原本就是同一个人。 也就在此时,那些躁动的神族中冲出数十个大祭司,他们身上都串联着一颗颗人头颅骨,看起来就邪气的狠,他们眸光闪烁,动作也极为鬼魅,绕着第二命打转,他们随手丢出的颅骨内似乎冒出一些烟雾,随着风势在袅袅飘起。 第二命原本不想理睬他们可是他内心一种莫名紧张感,使得他心境无法平静,他睁开眼睛,死死盯着那些手舞足蹈的祭祀,恨不得立刻挣脱了枷锁冲上去咬死他们。 可是那些祭祀却犹如麻木不仁的僵尸,摇摇晃晃大舞特舞,有得还开始念咒,声音既尖锐,又刺耳。第二命依稀感觉到空气中似乎产生一种恐怖的热力,只是那种热力无形无踪,根本肉眼无法察觉,可是在第二命的意识体内,却明显在急速升温中。 第二命现在才知道了神魂之火的可怕,他惊悚的目光扫了一圈,他嘴巴里面发出呜呜怒吼声,此时他不知道从哪里借助于一点神力,竟然可以弹开捆锁自己的神力场,硬是将自己身躯一点点从岩壁上面拔出来。那种骨刺从血肉滑过的痛苦,即便是第二命这样狠辣的角色也都痛得差点昏厥过去。可是他还是坚持着一步步走了下来。当他徒步跪倒在地面那一刻,他身上数十个血窟窿都在冒血,那画面极为恐怖。看得那些祭祀和神王都有些心生畏惧。 只是祭祀手里的仪式却一点都未放松,他们也清楚,现在也只有神魂之火才可以彻底灭杀眼前这个杀星了。 “等等,各位都是一方神王,何必要做事如此决绝,放过他吧”就在神王也踏步走上祭坛,想要和神族祭祀一起加快神魂之火释放的速度时,一个双翼公子从天降落,拦阻了他们哀求说。 “羽神公子,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快闪开”很显然他的话并未引起神王们的内心共鸣,一个神王跨前一步,以神力场逼退了他。 此时的羽神远没有到达可以制衡神王的修为,他现在即便非常想要阻挠这些人,可是单凭自己哪一点微末的修为不足以成事。他焦急的忽闪着羽翼,眼睁睁看着那些神王带领着神族祭祀一个接一个走到了神火祭坛之上。 羽神目光几乎变得绝望起来,他很清楚一旦神魂之火焚烧之后,结果是什么。 羽神舞动起双翼,身形也缓缓拔升起来,他现在或许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以最快速度掠走那人。 就在羽神做好了舍命救人的打算时,此时正处于在神火祭坛核心的第二命,却似乎领悟到了一种鬼魅的能量,他无意识探手进入了自己胸口,一丝丝神秘的气息便沿着他手指尖渗透进他身体内。奇怪?这不是我修炼的暗原力吗?可是又有些不同,似乎更加纯厚,更加阴冷,随着那股气势涌进自己体内,第二命似乎找到熟悉的滋味,整个人都精神一震,浑身原本的气势逐渐消退,逐渐转换成了一丝丝黑气缭绕。那黑色气息一出现,顿时便让整个峡谷的天象大变,晴空万里瞬间便化作了一片漆黑,甚至连峡谷内的草木也都在此时枯萎。 “快,加快神火咒,以免这贼人化魔遁走”其中一个神王似乎从这诡异的天象内嗅到一种不安的味道,他猛地转向那些祭祀,大声吼道。一声惊醒梦中人,无数神王立刻也加入了神火咒中,片刻之后,整个神火祭坛便呈现出一种很诡异的热力光圈笼罩中。只是这种光圈只有当事人可以感知到,外人只是看到一种类似于时空错位的恍惚感。 羽神此时盯着正在祭坛上面的双方,整个人也是愣住了,他不知道那人身上突然暴起的黑色烟雾是什么。因此他在准备释放出羽翼之前,又停了一下,也正是这一下停滞,使得他错过了最后冲破神火咒的机会,现在神火咒已经封闭了时空,即便他想要去救人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