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亚琛

    “陛下！有份急奏，是兵部侍郎刚刚呈上来的。”一个老太监递上奏折。

    李世真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拍案而起，高举奏折，就要仍在地上。然而这奏折却最终没有落地，只见皇帝嘿然一笑，跟旁边的老太监道：“张全啊，你说这一帮平时不吭气的老家伙，蛊惑了一帮人，早上在朝堂上猝不及防地提出来，说要抽调京师守军支援边防，就因为京师守军稍稍近了些，上午折子上刚说过，下午发折子又奏此事，脱了裤子放屁！前方战事刚起，哪有这般吃紧？”

    老太监张全低着头，脸上含着笑，尖声细气地道：“许是那帮老臣久未打过仗，害怕被人趁虚而入，那也是他们心系陛下的江山，为陛下分忧。”

    “放屁！”李世真虽是骂人，脸上却难得是在笑，他也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多虑，做了十几年皇帝，风调雨顺，今后也只会更顺。另外这东西两边战乱不断，他虽然没经历过如此规模的战争，却早有心理准备，虽然担忧，反倒并不影响他的天家正统，“兵是肯定要调的，但京师驻军乃一国根基，岂是j说抽就抽，说借就借的？”

    他提起笔，在奏折上写了个“阅”，然后扔还给了老太监。

    ……

    雾夜镇位于天堑山脉下的查理曼境内，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镇子。此刻镇长家中，一个青年平躺在客房的床上，紧闭着眼睛，眉头紧皱，表情微微扭曲，似乎在做什么可怕的梦。

    他是程松从奥斯曼炼金所带出来的炸弹青年，当时他的老师，也是他唯一的亲人被奥斯曼小王子误杀，导致他狂性大发，试图和小王子同归于尽。

    程松看他可怜可叹，就将他带了回来。结果就连圣兰德右手也没能将他完全治好，成了植物人，让人程松很是头疼。据瑟琳娜说，是因为圣兰德右手不能治疗精神问题，他醒不来，一定是因为受了太大刺激。还好瓦尔基里神通广大，将他“寄存”在了小镇的镇长家里，由镇长的佣人负责照顾到现在。

    此时程松等人回到小镇，发现他还在沉睡，不由得有些难过。

    “他好歹帮过咱们，要不就带他回亚琛吧？”也许是同情这位炸弹青年，瑟琳娜最终还是想将他带回查理曼首都，接受治疗。

    程松点了点头，将他背上马车，一行人向亚琛进发。

    亚琛位于查理曼帝国的正中心，查理曼帝国分裂以后，被分裂出去的两个大国，奥斯曼和奥匈帝国夹在中间，然而帝国首都的相对地里位置倒是没有改变，还是刚好位于查理曼帝国的中心。

    查理曼即便是在它一统西洲的年代，也没有天子守国门的说法，亚琛的选址完全是出于经济考量。它是整个查理曼经济命脉的中心，也是整个国家的交通枢纽。所以几百年前就一直流传这一个说法，那便是“条条大路通亚琛”。这话是意指人生道路千千万，总有路径能达到你想去的地方。却同时凸显了亚琛在全国人民心中的神圣地位。

    此时已近傍晚，程松等人迎着夕阳，驶到古朴宏伟的石墙之下，仿佛进游乐园检票一般，等待着入城的例行检查。瑟琳娜虽然是公主，可是她似乎不爱行使公主的权利，于是大家就在金门牙唉声叹气的碎碎念中，排起了长队。

    突然，远处天空骤然响起一声嘹亮的鹰鸣，然后这鸣叫普一开始，就再未停歇，就仿佛一只听见主人回家的小狗，兴奋地嗷嗷直叫。

    只见一个黑点在远空中浮现，越来越大，不到片刻已然飞到近前，鹰头狮身神威凛凛，惊得一旁百姓不住躲闪。一队治安官闻讯而来，悄悄将一副尴尬模样的公主引进城内。

    狮鹫克里姆林像狗一样伸着大舌头，亲热地舔向公主，瑟琳娜左躲右闪，不停安抚，却依然被它啄得是披头散发，公主仪态荡然无存。杰克想要去拉开克里姆林，却被它一脚踹开三米远，毫不留情。

    这头狮鹫和瑟琳娜从小一同长大，被她宠溺得有些过了度，平时不管走到哪儿，瑟琳娜都要将它带在身边，这次公主偷偷溜走，把它落在队伍里，它一觉醒来，发现公主丢了，顿时急得它闹了好几次脾气，将查理曼的小路易王子追得满地打滚儿。可怜的小路易被姐姐“抛弃”，早就气得跳脚，结果还要被一只畜生欺负，他能找谁说理去？

    就这样，本来想低调进城的瑟琳娜被一群侍卫和一只大鸟环绕，热热闹闹地去向皇宫。

    程松跟在后面，笑嘻嘻地浏览着叫卖的商铺和穿行往来的旅客，深处闹市之中，却觉得格外安宁。

    当路过城市中心的广场时，一位艺人正在广场正中的泉水旁作画，模特是一位漂亮的富家小姐，她坐在一张椴木椅子上，神情性感而奔放，不时咬着嘴唇，挑逗着为她作画的艺人。

    一位魔术师手里端着一顶圆筒礼帽，“唰”地从帽子里提溜出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那兔子极不听话，乱蹬乱踢，差点儿踢到了旁边一位观众的脸上，看得观众大呼小叫，魔术师一气之下，将兔子扔向了泉水池子里，却见水花四起，一个全身湿透的大长腿年轻姑娘从池子里钻了出来，姑娘头上还顶着两只长长的兔耳朵，分外惹人怜爱。观众纷纷鼓掌，扔出硬币零钱。

    广场另一边，还有一个剧团，正在演一出默片，程松看不清剧情，却见演员们上串下跳，惹得旁边观众笑声阵阵，似乎演出分外成功。

    程松看着这一众艺人和劳作了一天的市民，突然觉得这地方真的挺不错。他突然希望，自己能在这城市里有一处办公的地方，然后每天下班，来到这片广场上，勾搭勾搭来往的美丽少女，人生简直赢了。

    还没等他畅想完人生，却听马匪老大没出息地惊呼了一声。他一抬头，只见广场钟楼后面，不远处一座巨大的城堡毅力在城市中心，城堡巍峨壮丽，足有十几层楼那么高，堡尖高耸，堡身上浮雕满布，雕塑林立，一个巨大盾牌悬挂在城堡高塔上，盾牌上雕刻着查理曼路易家族的文章——蔷薇与狮鹫。

    “它就是查理曼皇宫，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堡，你们一定没见过！杰克你带大家进去，我先去见姐姐！”瑟琳娜坐在狮鹫背上，突然从天而降，落到了程松跟前，小脸上满是得意。

    只听她吹了个口哨，狮鹫振翅而起，带着她从城堡顶部洞开的天窗上飞了进去。

    然而，城堡之外，两名士兵交叉长矛，将程松等人拦在外面，只听旁边一位管家模样的秃顶老人道：“现在女王和公主正有要事商议，无暇会客，请各位先去客店休息，改日再见。”

    说罢，这位管家弯腰行礼，不顾众人疑惑的眼神，施施然将他们引向了广场旁的一家旅店。然后径自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