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原来是她

    孙德胜问：“星哥，那么毒到底是谁下的？”

    “这个问题一开始我们的思路其实是很清晰的，有人被毒死，我们就去查可能下毒的人，这是最基本的思路。可是，随着新情况的出现，我们的思路反而被干扰了。

    这个新情况就是南铁调查课的佐藤课长突然来到饭店，从他嘴里我们得知那个被毒死的纪云原来是一个日本人，而且还是一个女特工，我推断出她是来调查伪钞来源的，一般人马上会想到她被毒死跟她的调查有关，也就是跟伪钞有关。

    后来，我们发现于明扬身上带着印版，于是，很自然地，他就成了毒死南云纪子的嫌疑人了，但其实真正的凶手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但是，我们的视线已经被转移了。

    而就在这时候，又发生了第二起毒杀案，也就是住在南云纪子旁边的左穆也被毒死了。

    这一点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之外，谁也没想到在警察云集的饭店里，在警察住的同一个楼层里，凶手竟然敢再次出手，而且还是使用相同的下毒方式。

    而在左穆被毒死后，佐藤课长又告诉我们，原来左穆也是南铁调查课的人，他的真名叫佐佐木，也是一个独立调查员。

    两个南铁调查课的调查员先后被人用相同的方式、用相同的毒药毒死，这似乎更证实了我们的猜测，那就是他们的死和他们的调查有关。但实际上，两人的任务是不一样的，一个是来查伪钞的，另一个是来查共产国际的，一个目标是军统，一个目标是老外，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组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尽管两人被毒杀的方式相同，但我们仍然认为两人是被不同的凶手毒死的。

    这就是南铁调查课的出现带给我们的误导，他们并不是有意要误导我们，因为连南铁的人自己也被误导了。

    就这样，我们的思路被越拉越远。

    我故意让人以为我也在查反日分子这条线，并且也故意认同有两个凶手这种说法，但实际上，我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思路上：去调查那些可能下毒的人。

    这个案子有一点挺奇怪，那就是两次毒杀案之间有很多巧合：

    两次值夜班的服务生是同样的三个人；

    第二天早上发现尸体的是同一个清洁工；

    佐佐木几乎是在晚上同一时间要的咖啡；

    被毒死的都是南铁调查课的独立调查员，两人又恰好住在隔壁；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被毒死的方式几乎一模一样，毒药都是下在咖啡壶里。

    一切都好像是在重复。”

    这时，有人敲门，一个手下带着女服务生何燕走了进来，那个手下随即离开。

    刘星野要何燕坐下。

    看见屋里这些警察，何燕立刻紧张起来，两只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刘星野。

    刘星野说：“我想用不着介绍了，大家都认识，这位就是两次毒杀案发生时都在值班的服务生何燕小姐。你们一定挺奇怪，因为两次值夜班的都是三个人，为什么我偏偏请何燕小姐一个人过来呢？这个问题由何燕小姐自己来回答更好。”

    他又转向何燕，单刀直入地问道：“何小姐，请问你认识佐佐木先生吗？”

    “不……不认识。”

    “你应该认识他，佐佐木就是住在A316房间的左穆先生。”

    “原来是他，我当然认识了。”

    “不，何燕小姐，我当然知道你认识他了，但我的意思是，你以前是否认识他，在他住进这里之前？”

    何燕的表情显得很冷淡，语气很坚决：“不，我不认识他。”

    “是吗？可是，根据我掌握的材料，你好像认识他。”

    “你一定搞错了，我不认识他。他是日本人，在饭店里我见过很多日本人，但是，在饭店外，我一个日本人都不认识，我也不想认识他们。”

    “我相信你说的话，何燕小姐，但这个佐佐木是一个例外，你或许真的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你一定认得他那张脸，因为他就是杀死你父母的凶手。”

    屋里的人全都大吃一惊，连何燕也在呆呆地看着刘星野。

    刘星野转过脸来，不再面对何燕，而是看着几个手下。

    “我说过，我把思路从调查谁是反日分子转回到谁最有可能下毒上面来，显然，如果下毒的不是那晚在南云纪子房间里的佐佐木，那最有可能的就是那晚值班的三个服务生了。

    可是，我们查了半天，也没发现这三个服务生和反日组织有什么来往。

    当佐佐木再次被毒死后，我这才意识到，这案子可能和反日分子没多大关系，凶手之所以要下毒，可能是因为凶手和佐佐木有着深仇大恨。

    凶手第一次下毒，目标就是佐佐木，只不过咖啡被南云纪子喝了，让她成了替死鬼。第二次凶手不顾附近都是警察，还是用相同的方式下毒，最后成功了。

    先后两次不顾一切地下毒，凶手如果不是对佐佐木有深仇大恨，是不会这么冒险的。

    相反，如果这两次毒杀行动是反日分子策划的话，他们一定不会采用同样的方式，他们是这方面的老手，要除掉一个人可以有很多办法，没必要使用同样的方法，这样容易暴露。

    除了凶手使用相同的方式外，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在困扰着我：为什么凶手一定要使用下毒这种方式呢？

    其实，这两个问题也可以算成是一个问题，我想答案可能是：凶手不得不使用这种方式。但凡有其他的方式，她都不会反复使用这同一种方式。

    下毒属于背地里下手的方式，不用直接和被杀的人对抗，这让我想到下毒的人可能是一个女人，因为其他的方式都可能要跟被杀的人搏斗，而女人在这方面要吃亏不小，但下毒就不一样了，只要把毒药下在咖啡壶或者咖啡杯里，要杀的人喝下了，行动就完成了。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凶手为什么把毒药下在咖啡壶里，而不是咖啡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