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如临大敌

    五月十七，艳阳高照，微风习习，真是一个好天气。

    从一大早，哈尔滨的主要街道就被严密地控制起来，街头小贩全都被赶走了。中央大街的街边每隔几米就站着一个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各种车辆也都不允许从这条大街驶过。

    哈尔滨街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不多一会儿，老百姓就都知道了，原来今天两位天皇特使就要来到哈尔滨了，难怪日本兵个个如临大敌似的。

    上午8点左右，一些被挑选出来的所谓的群众在组织者的引导下进入中央大街的两侧，他们手里都拿着鲜花或者彩条，有的还打着欢迎天皇特使来访的横幅。

    这些人是由各个亲日组织挑选出来的，都是亲日分子。市政府和特高课要求欢迎仪式热烈而隆重，不过，由于挑选出来的人数凑不够，实在达不到热烈隆重的地步，所以，后来挑人也就没有那么严格了，只要愿意就可以参加。

    可就是这样，人数还是显得单薄，最后只好指派各个单位出人，数目不够不行，只要能把人拉来就行。这样，总算把人数凑够了，现在整个中央大街两侧不说人山人海，但看上去也是人头攒动。

    特务队的一些特务也混在人群中，随时监视可能出现的情况。穿着制服的警察则在人群前面走动，维持秩序。

    可是，这些人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特使的车队还没有到。一些人低声抱怨两句，又不敢高声，怕惊动了身边的宪兵和警察。

    街道两侧的大楼上都布置了特高课的特务，他们居高临下，下面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

    四个警察走进了市政府对面的一幢四层办公楼里。

    在这栋楼里办公的公司昨天接到命令，今天全部休息，不许来上班，大部分职工被选去到街边两侧充当欢迎群众去了。

    由于放假，所以楼里静悄悄的。

    四个人刚上三楼，两个穿西装的人突然在楼梯上出现，拦住了他们。

    “站在，干什么的？”

    一个特务用流利的汉语喝道。

    特高课的特务不少都会汉语，有些在东北呆了很长时间，有的甚至是从小在东北长大的，这些人说汉语和当地人没什么区别。

    那三个警察中走在前面那个人手里一个小提琴盒。这人看年纪不过二十四、五岁，不过，脸上留着淡淡的胡子茬，这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成些。

    这人看了看上面的两个人。“你们是干什么的？”

    “特高课。”一个特务说，同时挥了一下手里的证件，还没等对方看清楚，就已经把证件又收了回去。“你们是干什么的？”

    “警察厅特务科的。”留胡子茬的年轻人说，“我们来检查一下楼里的情况。”

    “八嘎，楼里不归你们管，警察厅只负责大楼外面，大楼里面归特高课管。”

    “是吗？”胡子茬边上楼边说，“给我们的命令可不是这样。”

    一个特务骂道：“八嘎，警察厅难道都是笨蛋吗，连个命令都传达不清楚。”

    另一个特务喝道：“你们上来干什么？不是说了，这里不归你们管，赶紧下去！你的盒子里放的是什么东西？”

    “你凭什么让我们走，我接到的命令是检查大楼里的情况。”

    说着，留胡子茬的年轻人已经走到跟前了。

    一个特务扬起手，就要打胡子茬的耳光，胡子茬一抬手，用拿提琴盒的手架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已经把一把匕首刺入了他的肚子，没等他喊出声，胡子茬一近身，用一只胳膊肘卡住他的脖子，让个他发不出声来，拿匕首朝着他的胸口连刺几刀。

    在他身后，有两个人早就从他身边窜过去。另一个特务吓得大叫一声，刚要拔枪，早被一个人打在太阳穴上，另一个人拔出匕首，把这个特务解决了。

    三个人把两具尸体拖到四楼的走廊里。

    几个人蹑手蹑脚地往里走，胡子茬和一个人来到一个房门前，另外两个同伙站在另一个房门前。胡子茬把提琴盒放在地上，拔出匕首，朝另一个房门口的两个同伙点点头，双方几乎同时敲门。

    门刚一打开，里面的特务还没看清外面是怎么回事，已经被胡子茬一拳打飞了，他身边的一个人已经冲了进去，直扑在窗口观察下面的动静的特务。等胡子茬用匕首解决了开门的特务后，窗口的特务也被同伙干掉了。

    胡子茬赶紧出来，奔另一个房间跑去。还没跑到门口，一个特务捂着流血的耳朵跑出来，正撞上胡子茬。胡子茬想都没想，抬起膝盖狠狠地顶在那个特务的裆下，那个特务惨叫一声就弯下了腰，被后面冲出来的人一刀抹了脖子。

    胡子茬对擦刀的组员说：“三邦，怎么搞的，差点跑了一个？”

    那个组员有点不好意思。“夏哥，下次不会了。”

    胡子茬到那屋一看，这里窗口的特务也被干掉了。

    这个脸上留着胡子茬的年轻人叫夏风，是哈尔滨地下党行动组的组长，跟他进屋杀特务的是组员梁二邦，这个差点失手的是梁二邦的弟弟梁三邦。和梁三邦一起的组员叫李哲灿，是一个朝鲜族人。

    夏风吩咐几个人把走廊里的几具尸体都拖进屋里，同时，把走廊里的血迹打扫干净。

    说完，夏风走到窗口观察下面，打开小提琴盒，拿出里面的狙击枪组件，把枪组接起来。

    李哲灿和梁三邦两人到走廊，一人抓住一具尸体，这时一个人走过来，看到这种情况很诧异。

    “你……你们在做什么？”随即，他明白过来，伸手就要掏枪。

    此时如果响枪，所有计划就全完了。李哲灿手疾眼快，拔出腰间的匕首，朝那个特务扔过去，随后直扑过去。

    那个特务还没把枪掏出来，一见匕首飞过来，吓得一低头躲过飞刀，转身就逃。匕首咂到墙上，发出啪的一声，那个特务转身急了点，结果摔了一跤，手里的枪也甩了出去。李哲灿两人立即扑过来，那个特务爬起来，连枪也不捡了，没命地朝楼梯跑去。

    边跑边扯开嗓子喊：“有刺客！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