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舆论风暴
卡丽还是返回了家中一趟，洗了个澡，重新换了一身衣服，也不看夜色浓重，重新开车前往警局。 正巧她回来的时候，丹娜在整理证物，把她叫了过来。 桌上一一摆放了几样物品，一对螺母戒指，一个诺基亚手机，一把格洛克18手枪，还有就是现场的一些照片。 “这对戒指，是黛西和妮莎送给文森的礼物，”卡丽拿起装有戒指的袋子，轻声道，“但是戒指戴的并不舒服，文森很少使用。” “我问过文森了，他今天并没有戴，很显然是被人偷走的！”丹娜说着，递给她几张照片，“这些是从你家里发现的脚步遗迹，他去了楼上，应该就是那时候偷走的。” “我去楼上看过了，文森的房间并没有被动过。”卡丽道。 “是的，他仅仅是偷走这对戒指就够了，”丹娜道，“你自己的房间呢？有什么东西丢失了吗？” “别的东西倒是没有，只是……”卡丽随手一拨，挑出一张照片道，“这里是我储存现金的地方，整整十万美金不翼而飞！” “很好！”丹娜笑了，“入室盗窃案件成立，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寻找当晚的小偷，十万不是小数目，总有露马脚的时候。” “那抓到这个小偷，能证明文森的清白吗？”卡丽急忙问道。 “还不能，”丹娜摇头道，“只能证明小偷入室偷盗，除非他招供自己开枪杀了那名厨师，可即便如此，还有游艇案件！” 卡丽面色一垮，颇有些失望。 “案情很复杂，卡丽，所以不要心急！”丹娜道，“算上偷盗案，文森身涉三个案件，我们必须要理清楚时间线，逐步进行调查，一步步的洗清文森身上的嫌疑才行。” “我明白了，多些你，丹娜！”卡丽点头。 “我应该做的，”丹娜笑道，“我相信文森是无辜的，也一定会好好调查，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好好去休息吧！” 卡丽笑了笑，来到了玻璃房，看着审讯室里的文森。 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中，文森并没有被转移进牢房，依旧在审讯室内枯坐，有时候本或者丹娜会进来问询一些事情。 卡丽哪里都没去，就在玻璃房内，隔着透明的玻璃看着文森。 …… 凌晨五点， 值班的警察，手撑着脑袋昏昏欲睡，正是最瞌睡的时间点，倒也没有人责怪，况且他们也是无辜的很，就此错过了平安夜。 浓郁的咖啡，送到了本的面前。 “多谢！”本说着，轻轻的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爆发，瞬间刺激神经连接大脑，让他浑身一震，仿佛疲惫都去了几分。 “法医那边发来传真，”丹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把文件放在桌旁，“鉴定结果出来了，厨师的脸上，衣服上都有文森的手印，现场足迹无法辨认，毕竟那里是后厨所在。” “死亡时间呢？”本拿过文件，翻阅两下问道。 “厨师的死亡时间，符合文森的描述，”丹娜道，“游艇上的尸体，死亡时间要往前推几个小时，大约是在天刚黑的时候！” 本闻言，立马精神一震，“这么说，可以确定文森的嫌疑？” “很难，”丹娜道，“首先，厨师的死亡，难以让人信服，除非找到有利的证据，最好找到凶手。其次，游艇案件中，文森毕竟出现在现场，而且手里的武器，还是厨师一案的凶器！” “两个案件相互纠缠，就算证明另外一个案件，文森是无辜的，但这个案件，他也依旧有嫌疑，甚至是最大嫌疑。” 丹娜非常无奈，文森是连接这两个案件的主体，那把手枪更是两个案件的凶器，要想把文森摘出来，目前来说，除了找到真正的凶手，否则似乎毫无办法。 “那就从第三个案子开始，”本目光阴沉的说道，“找到这个窃贼，电话联系丽贝卡，让她从网络开始调查，把摄像资料全都交给她，另外，刘易斯还没回来吗？” “短时间内怕是无法回来了！”丹娜摇头道，“芝加哥警方请他帮忙，协助调查一件凶杀案，被杀者是本地的一位警员。” “我没记错的话，刘易斯曾经在芝加哥警察当职？”本道。 “是！”丹娜点头。 “那就让他别回来了，好好的查案吧！”本道，“只是这样一来，就要辛苦你了！两个案发地点，需要你亲自跑一趟！” 昨晚时间毕竟仓促，而且时间太晚了，得到的信息有限，天亮之后，需要再次走访，搜集一些对案件有利的信息。 比如，后街的枪声，河心游艇有无船只靠近等等。 这些都很关键。 “不辛苦，我也希望早点给文森证明清白！”丹娜笑道。 …… 早上八点， Capt吴从家里驱车来警局上班，他并没有值夜班，因为FBI接手了案件，他只要从旁协助就行，而作为副局长，当然没理由留下。 红绿灯街口，车子逐渐停住。 墙外悬挂的大屏幕正在播放新闻，画面正是昨晚播放的，文森在现场被带走的信息，但紧随其后，文森的情况却被公布出来了。 Capt吴顿时面色一变，他昨天和弗兰奇·斯派德一起协商过，要暂时对文森的身份保密，谁知道第二天竟然就被泄露了身份。 是谁干的？ 最有可能的就是局里的警察，但昨天晚上，他就开了会，和众人统一了口径，绝对不能开口，何况弗兰奇·斯派德还给众人承诺了捐款，这是明摆着的好处，谁敢拒之门外，私自破坏？ Capt吴双目充满阴鸷，尽管知道信息不可能一直保密，但连十二小时不到，就走漏了消息，这对他来说是严重的失误，好不容易搭上斯派德家的线，要是因此惹怒了弗兰奇，那就糟糕了。 更让他怒火高升的，是消息有可能是警员走漏的，如果这个可能成立，那么无疑是在挑战他的权威，这是作为Capt不能忍受的，是赤果果的打脸行为，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 怒火一起，再也控制不住了，正巧此时绿灯亮起，他直接一个提速，车子率先冲了出去。 等他气冲冲的抵达警局门口的时候，才发现警局早就被各方记者围堵的水泄不通，他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记者们都要把话筒塞到他嘴里，简直疯狂至极。 若是以往，他是真的很欢喜这种情况，毕竟这有利于宣扬自己的名声，但是此时的他却没有半点心情，沉着脸什么都不说直接进门。 …… 新闻发酵的很突然，仿佛一夜之间，文森·施内特这个名字就家喻户晓，这自然不是什么恶名，而是作为杀人凶手的身份。 《纽约每日新闻》：平安夜不平安，骇人听闻的惨案，发生在法拉盛游艇码头，一家七人死于非命，为亡者哀悼！ 《纽约邮报》：平安夜惨案，纽约发生了什么？枪支和高中生再次联系在一起，呼吁禁枪法案以及教育改革！ 《纽约时报》：枪击事件再次爆发，依旧发生在法拉盛地区，当地警方扣押嫌疑人，这是07年以来第三起枪击事件，值得警醒！ 纽约三大最具分量的报纸齐齐发声，却也只是提点到了高中生的身份，却没有戳破文森的身份。 这自然是弗兰奇·斯派德的功劳，斯派德家族的人脉和社会能量还是很强的，另外一部分原因是未成年保护法的作用。 文森毕竟才十六岁，三大报纸就算节操尽碎，也得留点底线。 只是，其他媒体就没有什么底线了。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不仅把文森·施内特大刺刺的放在报纸上，而且言语之中，认定文森就是平安夜惨案的凶手。 甚至，还有一些现场具体信息。 比如，警方在游艇上带走文森时候，就被媒体拍到了照片。 当时虽然时间紧，可部分媒体还是租到了船只，在距离案发游艇附近拍照，另外文森尽管被带着头套，但在警局里的内部照片，却意外的流了出去，很清晰的正面照，就在审讯势里，看起来精神萎靡。 这似乎给了某些臆测家或者键盘侠们更多的幻想素材。 他们说，文森是嗑药之后的杀人行为，并且分析的头头是道，就连文森家里遭到窃贼光顾，都详细的纳入其中。 整个故事脉络，就是文森平安夜里一个人在家嗑药，迷糊之间，以为有人进屋行窃，然后追着人影跑了出去，而其实这是幻觉。 在然后，可怜的厨师成为了这位嗑药的凶徒手下亡命之魂，在意识到杀人之后，文森开始亡命逃跑，不知怎么来被福斯特游艇邀请上船，依旧是因为嗑药的缘故，被精神不稳的文森一一枪杀。 类似的故事情节，不仅是报纸，就是网络，还有电视上全都有部分描述，一个个冠冕堂皇的口中说出自己所谓的推测，完全不顾及真相和推测的差距，更不去想这样给文森带来的伤害。 相关新闻，如同风暴般，席卷整个纽约，并且急速扩散开来，因为几家全国型媒体的宣传，已经弄的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