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熟悉的陌生人
医院大厅内，除了来来往往忙碌着的医生护士和等候就医的病人之外，还有一个“独特”的存在，正在毫无自觉地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 穿着清凉、身材劲爆的金发美女——谷中久美子正百无聊赖地嚼着尼古丁口香糖。若非医院是全面禁烟区，她甚至会摸出一支香烟点上。 穿着迷彩小背心和宽大牛仔裤的她在这片环境里显得格外显眼。仿佛在这个满是洁白色世界里的唯一一抹彩色。 但或许因为她太抢眼了，反而不会那么可疑。 刚刚还在凌星夜病房里的高大医生从旁边走廊中大步走出。一边走，他一边摘下口罩医帽，脱去白大褂，露出底下普通的上班族西装领带。 男子和谷中久美子两人汇合，顺手把用来伪装的服装丢到一旁的长椅上，然后就和普通前来探病的人一样，平静地离开。 “怎么样？”虽然自己是被雇佣的一方，但是久美子却没有太多自觉，反而主动开口询问自己的雇主，“星夜小哥的情况如何？那么恐怖的攻击下能够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吧？” “并无大碍。”禄存——现在名叫卢卡尔的男子语气平和地说道，“如我所料的那样，他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损伤。只有大脑受到冲击，损失一部分记忆和功能。”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大脑位置。 “果然啊……”久美子撇撇嘴，“你根本不想杀死他吧？” 按照原本的计划，卢卡尔应该趁机拷问凌星夜，获得《千机变》原典之后就立刻杀死他。 “当然，在得到《千机变》原典之前，‘他们’不会让我轻易干掉他。” “不光如此吧？”久美子突然说道，“而且，主人你也早就知道，星夜小哥根本没有所谓的原典这一事实了！所以，你根本不在意他的失忆。” 卢卡尔停下脚步，转头看了她一眼：“做好你的本分工作，不要乱想。” 然后，卢卡尔好像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我当然想趁机解决掉他……但是，战斗中‘失手误杀’和趁他重伤入院谋杀完全是两个概念。那些老不死不会原谅那种事情的。 “更何况，在刚才的医院里，那个青蛙模样的医生才是真正的怪物——那是他的领域，怎么可能容我轻易得手？” 被凌星夜误认为是“失忆科”专用的病房内，上条当麻表情空洞地坐在病床上，坦然承认了自己失忆的事实。 事实上，他也没有隐瞒这个事实的意思——他真正想要隐瞒的，只有茵蒂克丝一人而已。 虽然记忆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那个少女之前的记忆。但是她的动作反应和真情流露，却在一瞬间打动了上条。 哪怕只是为了守护这个少女的美好记忆，上条当麻立刻就下定决心隐瞒自己失忆的事实。 青蛙医生难得地露出沮丧的表情：“唯独人的记忆，我没有好的办法可以恢复啊……或许只能依靠这学园里的那些超能力者了。” 然后，青蛙医生又看向凌星夜：“那么接下来，你呢？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咦！难道你也失去记忆了？”上条当麻连忙看向这边，一副难兄难弟的表情。 青蛙医生说道：“当然，因为你们两个是因为同一个事件，一起入院的。” 是吗？凌星夜不由得看向隔壁的上条当麻，发现后者也用同样的眼神看过来。 不过两个失忆的家伙再怎么对视也不会回想起不久前共同经历的事件。 “好了，回答我的问题，还记得你是谁吗？”青蛙医生重新问道，“这边的上条同学可是丧失了出生以来的全部记忆，很让人头疼啊。” “没有那么严重。”凌星夜说道，“我只是缺失了最近三年的记忆——刚好是来到学园都市以来的部分。” “能精确定位吗？”青蛙医生好奇道，“你真的失忆了吗？” “确实，”凌星夜点头，“所有经历都没有记录，只剩下一段空白。但是知识和技能方面却似乎没有多少缺失——至少我还记得所有国中课程，以及高一第一学期中的知识。” “真的！”上条当麻也挠头说道，“我也记得学过的知识点……但不是那么牢靠，也很模糊，看来还是受到影响了。” “不，”青蛙医生说道，“那只是单纯的遗忘，说明你的学习成绩不好而已。” 病房里重新归于寂静，强行终结了话题的青蛙医生毫无自觉地看了看手中的表格，准备再给凌星夜进行细致检查。 凌星夜突然抬头看向门口方向：“从刚才开始，是不是有人在门口？” 其他两人顺势看向门口，显然没有发现异常。 就像是呼应凌星夜的话语一样，房门被人慢慢拉开。 令人眼前一亮，门口站着的是两个少女，一个是标准的黑长直美少女，穿着日常的体恤牛仔裤，外面罩着一件短袖衬衫，显得落落大方。 另一个茶发女生似乎年纪要更小一些，还是国中生的样子，而且即便来医院探病，她也依旧穿着学校制度，应该是一个听话的乖乖女吧？ 当然，对凌星夜和上条当麻两人而言，她们都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但陌生人绝对不会专门过来探病，更加不会露出那样悲伤的表情。 上条当麻不由得慌乱起来——他刚刚才下定决心隐瞒自己失忆的事情，青蛙医生和病友凌星夜知道倒也无所谓，但是其他“熟人”却是务必需要隐瞒的对象。 因为知道的人越多，那个叫做茵蒂克丝的少女也就越有可能知道真相！ 上条当麻确定，此时出现在门口的两个女生绝对是自己曾经认识的人——黑发美少女暂且不论，那个茶发的国中生脸上的悲伤绝对有自己的一份！ “这里房间的隔音效果怎么样？”凌星夜突然问青蛙医生。 “病房的隔音效果当然很好，”青蛙医生耸耸肩，“但是我刚才并没有锁门，或许不知不觉间留下了一条缝隙也说不定……” “……”凌星夜沉默片刻，“也好，那么就不用再费心说明了吧。” “怎么会这样……”茶发少女露出无法接受的表情，“两个人，竟然都失忆了？” 凌星夜说道：“虽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是不难猜测之前发生了怎样的事件，一般来说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庆幸我们能够生还下来吗。御坂同学？” 御坂美琴眼前一亮：“星夜你还记得我吗？” 她身旁的不知火瞳却微微蹙眉。 “学园都市排名第三位的超能力者，怎么会不认识？”凌星夜如是说道，“不过我知道的情报也只有这些而已了……我也很好奇，自己之前是怎么跟你这样的常盘台大小姐认识的。” 御坂美琴的表情顿时僵硬凝固。 “确实，”不知火瞳叹息道，“御坂同学的情报也可以归结在‘知识’或者‘常识’里面。” “原来……真的不记得了吗？”御坂美琴剧烈动摇着，“星夜，还有上条笨蛋，真的都忘记了吗？” “为什么我这边的待遇完全不一样啊！”上条当麻忍不住申诉抱怨。 “什么呀，这算怎样啊！”御坂美琴转身抓住不知火瞳的手臂，“不知火前辈，这绝对不对劲吧！你……” 但是，少女却看到前辈脸上平静且毫无波澜的表情，仿佛完全不在意眼下的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