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年后

    一年后，程氏跌打后面的练武厅，两道纵横交错的身影正在交战。

    交战的双方正是专心习武一年，不问帮派世事的程立和张威。

    一年后的程立武艺明显见长，一拳一脚之间脆劲炸响，每一击都有千斤之力，速度更是眼花缭乱，与张威用咏春拳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

    老爷子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两人的切磋。

    是的，两人交战看似凶猛，实际上都留有一线，拳脚之间没有下死手，张威更多的是与程立喂招。

    两人打了一会儿后，就各自收手，张威首先笑道:“小立，你这一年果然没有白费，一身明劲已经大成，举手投足间就能将全身劲力汇聚于拳，难得难得。”

    程立也笑道:“还是比不上师叔。”

    这一年，程立全身心的投入拳术之中，在老爷子的悉心教导下，拳术大成，达到拳术第一个境界“明劲”的大成修为，不管任何动作都可将全身劲力集合爆发，一身筋骨如钢似铁，再进一步就是将拳劲练至由外而内的境界。

    “师叔试试你的摊手。”张威听见程立的话，没有多发表意见，只是摆出一个“咏春摊手”的架势。

    咏春拳的摊手与太极的云手相似，是听劲运劲的功夫，外表上看好像毫无威力，可是一旦被对手抓住你劲力的动向，只要轻轻一引就能四两拨千斤，将人摔倒。

    同时摊手也是练内劲的上乘法门。

    功夫第一步是锁住毛孔，将全身的热量也就是“气”锁在体内，将热能转化为动能，也就是“明劲”。

    当明劲大成后，武者可修炼暗劲，将全身热量凝练为针，通过拳脚接触打入对方体内，造成内部神经的破坏，练成暗劲者就可称“拳法大师”。

    可惜自古一百个练武的人未必有一个能练成暗劲，想当年香江一代功夫明星布鲁斯-李听说就是凝练暗劲出来岔子，暴毙而亡。

    程立从小练习摊手，打下暗劲基础，可是对于如何将全身的“气”凝练为针还是一头雾水。

    张威想通过言传身教的方式告诉程立暗劲的玄妙，两人用摊手感知对方体内的劲力动向，在程立的感知中，张威体内松松垮垮，正是印证了拳经里的“皮毛要攻，筋骨要松”之理。

    程立很聪敏，学着张威的样子，全身筋骨放松，节节贯穿，摊手向下一压，张威的劲力就被他带动，人也微微向前倾斜。

    张威的动势被程立掌控，接下来只要程立顺势一引就可以破坏他的重心，将张威甩出去，可就在这时张威神秘一笑，“摊手”瞬间化作“标指”，全身的动势改变，逃过程立的听劲。

    “咏春标指”是咏春拳的寸打功夫，在极短的距离爆发极强的威力。

    “寸劲爆发”

    只见张威一指点在程立的腹部，使出咏春寸打，程立就像被小汽车撞到一样，整个人都飞了起来，“砰”的一声狠狠摔在地上。

    程立被击飞后立刻想要爬起来，可是腹部一阵麻痹使不上力，直到十余秒钟后才好一些。

    若是拳台比武，这十几秒足够张威杀他十次。

    “呼……”

    程立坐在地上，双手揉着发麻的肚子，细细感悟腹部被暗劲打到的地方。

    刚刚张威一记寸劲，内外合一，明劲和暗劲同时爆发，明劲让程立有如被一座大山撞到，可是在这之前他的腹部有如针扎一般疼痛，到现在还麻痹着，那就是被暗劲打中的感觉。

    程立知道，张威这一下只用了三成劲，若是全力，他现在恐怕已经内出血而死，暗劲打人最是歹毒，往往伤人于无形之中，专门攻击人体脆弱的内脏器官，造成内脏衰竭而死。

    “好厉害的暗劲。”亲自感受过暗劲的威力后，程立不由的咋舌。

    若说明劲还算是人类巅峰体力的话，凭借自身努力，魔鬼般的训练都能达到，可是暗劲就全靠天赋，或者说是心力。

    暗劲与明劲不同，暗劲不看中力量，而看中技巧，对心神精力耗费极大，就算张威也无法打出十记以上，否则必定精力耗尽而死。

    “刚刚的暗劲我用的是刚劲的打法，被打中者有如针扎一般，疼痛倒是其次，神经的麻痹才是致命的。”张威上前拉起程立，细心为其解释道。

    “暗劲还有一种阴力，无声无息，伤人与无形之中，更是歹毒，中者往往要几天之后才会发觉异样，可那时已经晚了。”

    老爷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程立身边，为其按摩腹部，随着老爷子的按摩，程立腹部的麻痹这才缓缓消退。

    “暗劲勃发的技巧你早就熟记于心，可惜暗劲对心力要求太高，你差点火候才能练成。”

    “爷爷，那要怎样才能提高心力。”

    这一年来，越是修炼拳术，程立越是觉得博大精深，那是一种有别于“阿斯加德”神域的力量，绝不在“启灵”之下。

    程立越是修炼拳术越是觉得欣喜，每天累死累活，心灵却出奇的平静欢喜，越练越开心，老爷子说这是拳术登堂入室的表现，若是越练越苦，越练越累就表示练错了。

    “古时候的拳师为练成暗劲，通常都会研习道典佛经，在前人的智慧里领悟拳法的大道，道理通了，心力自然增加，这是一种方法。”老爷子顿了顿，然后再为程立解释道: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学习那古时候的苦行僧，通过肉体的痛苦达到精神的至高境界，不过这种方法在我看来偏于邪道，固然能有一时成就也难持久。”

    “那爷爷和师叔又是怎么练成暗劲的呢？”程立追问道。

    张威苦笑一声道:“我是通过打黑拳，常年游走在死亡边缘，才能练成暗劲，不过这也是邪道，消耗了我的潜力，一辈子止步于暗劲，你可不要学。”

    老爷子也说道:“你爷爷我当年研习佛经，后来又经历战火洗礼，所以暗劲自成，几乎没有废什么功夫，可惜这条路你也无法借鉴。”

    现在社会安定，很难再有老爷子当年动乱的环境，程立确实不好借鉴，不过暗劲他是一定要突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