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头
莫斯年缓缓开嗓:“你写的是真的?” 林染拼命点头。 见莫斯年问完这句话又恢复成之前冷若冰霜的模样,她是真的急了。 可自己偏偏装成个哑巴,口不能言,眼泪都急出来了。身后还有坦布盯着,林染心急如焚,又要给他跪下,这次,莫斯年拦住了。 “起来。”他眉眼淡漠阔远,“我没有让女人下跪的癖好。” 林染看见他伸手去拿饭碗,又惊又喜,但不敢表露太过,只是回头看向坦布,用眼神哀求,仿佛在说:他肯吃东西了,放我一马吧! 坦布犹疑了几秒,目光在林染和莫斯年脸色徘徊不定,半晌才面色阴沉地一挥手让林染滚出去。 林染忙不迭地离开,急不可耐的背影仿佛害怕多留一秒都小命不保。 坦布拿起了被莫斯年扔在一旁的纸条,低头看清楚上面的内容,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但又慢慢释然了。 那上面写的是:先生求求你吃一口,我不能死,我家里还有孩子才四五岁大,等着我回家。 根据他们掌握的信息,莫斯年也有个儿子。 他不同情那个哑巴,这份恻隐之心,是念及他自己的儿子。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坦布把纸条送到了云枭面前,后者嗤然冷笑,关注重点却不在莫斯年身上:“那个小哑巴也结婚生子了?” 坦布只以为云枭真对那哑女有了兴趣,没有细想,怕云枭嫌弃那哑女不干净,干笑了一声道:“熟透的女人比黄花闺女玩起来更带劲。” 云枭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在心里骂了句蠢货。 这女人,无论是不是林染,都不简单。 他在等,等国内那边传更清楚的照片过来。 说也奇怪,莫斯年曾带着林染在公开场合露过好几次面,按理说照片不会少,但他居然一张清晰的正面照都没找到。 不仅如此,能查到的关于林染的消息也少得可怜。 外行看热闹的,只知道莫斯年经历了一场车祸,而圈子里的人知道他为了救一个女人,差点掉了命。 等到莫斯年在重症监护室里苏醒过来,莫氏集团已经易主,他从此一蹶不振…… 呵,要真是一蹶不振,怎么会来柬埔寨? 云枭看了眼监控器里的那个闭目养神的男人,紫眸里掠过阴狠,不紧不慢地道:“坦布,你去告诉你大哥,我还有两天的时间,这两天里你们最好能让莫斯年开口。时间一到,我得把他的头带回去交差。” ………… 一日三餐,林染都在坦布的监视下给莫斯年送去。 他都配合地吃了。 林染看他脸色不似先前那样惨白,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但坦布脸色开始难看起来,猛抽了几口旱烟,让林染滚出去。林染走的时候,看见他拔出了腰间的短刀,当时心就跟着抖了抖,忍不住回头看了莫斯年一眼。 眼神交错也不过一秒的功夫。 她读懂了他那一瞬的温柔和强势:阿染,往前走,别回头。 她再不敢回头,人走到门口,却听见里面传来坦布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几个拿枪的手下立马冲了进去。 林染一路朝厨房跑,头都不敢回,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跑得太急,没留心前面横出来的人影,直挺挺地撞了上去。 那人伸手像是要扶她,快碰到她衣角的瞬间,突然变了脸色,猛地缩回手。 林染直愣愣地扑到在地,摔得不轻,膝盖估计破了,疼得厉害。 她从地上爬起来。 云枭居高临下的眼神里有厌恶还有几分别的情绪:“你脸怎么了?” 她一直低着头,两边的头发遮住了脸,刚刚跑的时候,风把头发拨开了。暴露出来的两边脸颊又肿又红,隐隐还有扩散的趋势。 云枭有洁癖,对待女人尤其如此,他不介意对方是不是处,但脸蛋要美,身材要好。毁了容的哑女,在他看来就跟垃圾一样。 林染将他的嫌恶看得分明,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他越讨厌她,越不想看到她越好! 林染眼底的狡狯一闪而过,她仰起脸,又是那副无辜害怕的模样,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口不能言的哑巴,不能解释。 但这脸上明显是过敏了。 恰好阿蛮路过,看见这一幕以为林染又惹上了云枭,吓都要吓死,赶紧跑上前,好声好气地:“云先生,出什么事了?” 云枭口气不善:“她脸上怎么搞的?” 阿蛮撩开林染的头发一看就明白了。 “这是过敏了,她住的那地方毒草多,这哑巴初来乍到,什么也不认识,估计是不小心摸到碰到什么了。这也正常,我有时候也会过敏。” 听了阿蛮这番解释,云枭没说信也没说不信,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林染,林染紧低着头,觉得自己头顶都要被他眼神烫出个洞来。 而她最担心的,还是莫斯年。 莫斯年的身手她很清楚,坦布估计是被收拾了,可双拳难敌四手,他如今又是阶下囚……她不敢深想,强迫自己相信他们不会要了莫斯年的命,相信他一定,一定能自保! “啊!”林染忽然痛呼了一声,感受到一阵皮肉灼烧。 云枭那个变态,把手里抽了一半的烟蒂捻灭在她露出来的锁骨窝里。 她想躲开,先听见男人冷冰冰的声音:“敢动,以后你就当我的烟灰缸吧!” 这个畜生! 林染咬紧后槽牙强忍着。 折磨人似乎让他愉悦。 “真乖。”云枭嘴角笑意隐隐,神色却愈发乖戾。 他显然已经不想动手碰她,这样一张肿成猪头的脸让他倒胃口,只转过身冷淡地扔下一句:“小红花,跟我走。” 如今她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林染暗自吸了口气,跟着云枭往他房间去。 不知道这个变态又准备了什么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