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王铁棍投效
黎明时分，霍山忽然爆发的战斗，几乎牵扯着每个人的心脏。 这是理所当然的。 霍山军山亲卫营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远超每个人的想象。 要知道此次赵家率先行动，可是有不少家族派人来此观摩战事的。 而战斗的结果势必是敏感而影响深远的。 霍山，赵家动用了上万人，家族精锐尽出。 结果在数百军山亲卫营面前，根本连挡都挡不住。 这若是放徐梁鱼龙入海，这淮安上下还有谁能治他？ 到时候淮安的八大世家，又该作何自处？ 真的要任人宰割，成为他人盘中之餐吗？ 赵家人不乐意，其他的世家也不乐意。 但赵家甲士营的溃败，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朱振的突然袭击，像是一阵秋风，而赵家的子弟则是那孤苦无依的败叶。 这其中刘青山表现的最为震撼人心。 一杆大枪频频突刺，那些已经脱掉铠甲的赵家子弟，在他面前，脆弱的像是一片白纸。 枪尖一次便透，滚烫的鲜血便会浸满长枪，溅满征跑，染红脸颊。 让刘青山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魔神一般。 剩下的人，不用动手，内心便已经彻底胆怯了。 然而就在赵家子弟纠集兵马，准备保护指挥所在的时候，朱振的兵马却调头朝着霍山矿山的位置回去了。 因为暂时安全了，赵家人围坐在一起，讨论战局，一个个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盱眙县伯徐梁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们明明已经靠近我们营地了，为何又忽然匆匆退去？ 而我赵家甲士营子弟损失惨重，竟然连步人甲都让人家抢走了，到时候他若是再来突围，我们该怎么办？” 赵二爷不在，自然是赵家的子弟们做主。 其中一名年轻子弟苦着脸说道。 “他们抢了我们的步人甲，爬山的速度肯定不够快，咱们也学学他们的手段，让我们剩余的赵家子弟，换成佃户的衣服，抓紧时间上山，在他们的必经之地，给他们来个突然伏击，让朱振也知道知道，我们赵家人的厉害。” 赵家的嫡长子瞪着猩红的眸子，注视着在场的没一个人。 其实他们的内心已经胆怯了，但是却又不敢不尊崇长房的命令。 当下所有人纷纷听令，继续召集赵家子弟，换上佃户发馊的衣服，悄无声息快速上山。 朱振率军重新登山，见识到了如何肆意屠杀赵家精锐子弟的样子，那些佃户哪里敢阻拦，大多数连样子都不做，就乖乖的让他了道路。 只是让朱振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在朱振回来的半路上，遇到了之前遇到过的马二爷旧友王铁棍。 王家子弟每个人静静的站立在山道两旁，马二爷则站立在山道中央，脸上写不尽的愁苦。 “壮哉！” 老人家率先开口说道：“盱眙县伯率几百精锐，便如青龙倒海，将赵家的甲士营杀得落花流水，只是伯爷啊，伯爷，你缘何又回来了啊？ 你莫不知这霍山是一处死地吗？ 你若是再不走，待赵家集合八大世家的兵马围山，你与你手下的兄弟，定然会尸骨无存的。” 朱振知晓老人家，为何军山承担的风险不小。 而且他又是马二爷昔日的弟兄，当他说起王铁棍的名号的时候，朱振就已经能够完全确认老人家的身份了。 当下也不迟疑，走上近前，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王铁棍王老爷子，满眼的经光四射。 慨叹说道：“壮哉！难怪伯爷年纪轻轻，便有此等作为，实在是胸襟、气度、胆量，非常人能忖度也。 既然如此，请伯爷准许，让小老儿率众上山，与伯爷合理镇守军山。” “老爷子，您快退下吧。 您这都是些百姓，如何能上阵厮杀。” 戚斌怕伯爷不开意思开口，便上前劝阻。 熟料王铁棍老爷子眼珠子一瞪杀气逼人，竟然骇的戚斌连连后退。 “怎么，这位将军可还认为我等山野村民不行？” 戚斌讪讪笑道：“老人家说笑了。” 朱振见王老爷子欲要加入，心中稍微一思量，霍山粮草足够，将老人家带着也不无不可。 况且多一人便多一份力量，这没有什么不好的。 当下点头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老爷子嘿嘿一笑，哂然道：“不愧是做爵的，说话就是文绉绉的，招人喜欢的紧。 当年朱元璋就念过几天经，还能被郭大帅招为女婿嘞。” 这位王铁棍老爷子说话也不避讳，当然朱元璋即便是在此，看这老爷子的年纪，被人家嘲讽了，也不敢说什么。 没办法，为长者尊。 老人家一摆手，对王家村所有佃户喊道：“所有人跟我随伯爷上山。” “遵命！” 王家村不论老幼，佃户纷纷抱拳允诺，追随王老爷子上山。 王老爷子又对家中长子说道：“你带着我那孙儿，想办法混出上去，让村子里的女人，带着几天的口粮，赶紧逃命。” “父亲。” 王家长子立刻跪在地上说道：“还是您带着孩子混下山去吧，让我侍奉伯爷守山即可。” 老爷子提起拐杖，对着儿子脑袋便砸。 “让你不听话，就你那三脚猫，也配的上侍奉爵爷吗？” 金石交击之声响起，那王老爷子的儿子竟然纹丝不动，王老爷子紧接着又是一脚，这才将儿子踹的咕噜咕噜滚下山去。 看这目瞪口呆的众人，王铁棍老爷子有些尴尬的说道：“犬子不成器，只能老小儿侍奉伯爷了。” 朱沐英吞咽了一顿口水，差一点儿就吸溜吸溜了。 “老爷子，待战士结束之后，让他加入我的火铳队吧。 这等良才，在家里种田浪费了啊。” 刘青山平日里话不多，今日也免不了一番争抢，“老人家，此等好汉，加入那种拿着铁棍射铅丸的那种队伍，太过于可惜，他这一身本事，入我壮士营，正是合适。” 说着刘青山怕老人家不同意，还加了句，“只要他能来，我给他个百户。” 谁料王铁棍老爷子却摇摇头，“这天下出了吴国公，县伯这样的豪杰，天下用不了多久就能太平了，我这老东西替他征战几年，给他博个出身，到时候让他跟我那乖孙儿享一辈子太平富贵就好了，打打杀杀嘛，太危险了。” 众人见朱振一直不开口，也不好意思继续劝说王老爷子。 一时间沉默无声，众人沿着山路飞速上前。 让众人根本就没有预料到的是，王老爷子还有另类的使用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