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别离
这一刻，在场众人的心里只有一句话……人至贱则无敌呐！ 然而苏衍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觉悟，笑得格外灿烂，配上整齐白牙，还挺阳光！ 只是这笑容落在诸多前辈眼里，怎么看都有种贱贱的感觉，真想拿鞋底抽上两下子！ “这小子真有无敌体质的资质？该不会探查错了吧！”清羽仙门的老道心里嘀咕，一脸狐疑的模样！ “罢了，此子气血无双，必是一力破万法之流的体质，以后注定要崛起，今日之事，就当结个善缘吧！”魁梧大将心道，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其他人则心中叫亏，只是脸上还得强行维持着大方微笑！ 飞仙谷的宫主情绪波动一番后，强行镇定下去，维持端庄仪态，几句话搪塞住苏衍，实在是有些没辙！ 苏衍倒也没一个劲儿追问，他美滋滋的收拾着东西，乐在其中！ 所有东西里，当属老道几个超级势力的手笔最大，送出的都是顶级灵器，其他人的，则平庸不少，这也不能说他们小气，毕竟层次资本在那里！ 眼睁睁看着苏衍忙得热火朝天，老道等人甚是无奈，讨要是不好意思去要的，只能由着他忙活！ 诸多大佬重新看向坠龙谷，神色逐渐凝重，想到很多可怕的事！ “坠龙谷晋升一方洞天，消息必然瞒不住，我济州恐要因此遭殃！”老道忧心忡忡！ “本将要回朝廷向州主陛下禀报情况，请陛下做出裁决！” “必须乘洞天尚未完全成型之际做出对策，迟了恐怕来不及！” “估计，今后这儿的事，只有真正的无上圣人才敢掺和了！” …… 魁梧大将感叹道！ “这也没得办法，一方洞天，何等惊人，放在哪儿都得引出惊世战！”龙虎圣山的光头大汉倒看得很开！ “毕竟是我们济州界内，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没必要那么悲观！”飞仙谷的宫主也持乐观态度！ “话不多说，本将先去也！”魁梧大将不再耽搁，重上车辇，催动圣人竹简，嗖得一下破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赶往州府上报情况去了！ 除了他外，其余朝廷人马依旧驻守坠龙谷，短时间内绝不会撤！ 估计洞天成型之时，这些人就会展开攻伐，要抢占先机！ 其余各派亦纷纷派人回去禀报，一时间，此地气氛甚是紧张，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忙完这些后，清羽仙门的老道召齐苏衍等几个年轻且有资质的凡人，道：“明天，老朽会带你们去府都，现在，都去把琐碎事忙完！” 闻言，众人一哄而散，贾易与其他人都赶回县镇，苏衍也顾不得找贾易算账，而是急忙找上老苏头！ “爷爷，咱不用凑盘缠也能去府都参加祭典了！”苏衍兴高采烈！ 老苏头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摸了摸苏衍的脑袋，看着他的目光依旧像是看孩子！ “爷爷虽然听不懂那些人说的什么体什么体的，但也能看出来，小衍你的资质很是了得，不然那些人不会对你这么另眼相看！” “此等资本，多少人羡慕不来，你既然拥有，务必好好把握，切莫辜负上苍的眷顾！” “至于去府都之事，爷爷就不掺和了，你随他们上路，爷爷等你的好消息！” …… 老苏头温声笑道，面相虽然年轻了一些，可眸子里的岁月痕迹却不曾淡敛！ “不是……为什么……爷爷你为什么不去……”苏衍愣住了，很费解！ 此去府都，不出意外的话，他必然可以拜进一方大派，日子远非现在能比！ 老苏头若是跟去，足以安享晚年，不必操劳度日，他为什么不肯呢？ 苏衍怎么也想不通，望着老苏头，希望爷爷能给一个解释！ 老苏头微笑着拍拍他的肩，沧桑的视线看向庄县方向，还有周围的广袤土地！ “孩子，爷爷是在这儿长大的，几十年过去了，爷爷老了，走不动了，也不想走了！” “爷爷呐，就想待在老宅里，没事采采药，走街串巷溜达溜达，不想再出远门了！” “人一老，就图个落叶归根，外面再繁华喧嚣，都比不上家里的一亩三分地！” “府都的生活虽让人期待，但爷爷还是想守在庄县，守在自己长大的地方！” “将来有一天我不在了，我的骨，我的魂，都将葬在这里，埋进脚下的土地！” …… 老苏头深沉道，有种看遍人世间沧海桑田的豁达与释然！ 苏衍怔然，陷入沉默！ “爷爷，孙子留下来陪你！”良久，他开口，没有逼老苏头跟着他走，选择了留下来！ 爷爷已老，需要的不是舒适，不是金银，而是……他的陪伴！ 不过，老苏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的提议！ “胡说八道，你岂能和爷爷相比，你要敢留下来，爷爷就卖宅子送你走！” “你若执意不去，爷爷就打断你的腿，看你敢不敢留下来！” …… 老苏头难得严厉起来！ “可……”苏衍还欲开口，但老苏头一个摆手便打断他的话！ “爷爷知道你想说什么，爷爷也知道你的心意，爷爷很欣慰！” “但，你和爷爷不同，你是初升的太阳，今后有无限可能，不可以龟缩在这么个小地方浪费大好时光！” “你有能力，也有资本，就该去展翅高飞，闯出一片天地！” “在这朝气蓬勃的年纪，你怎能蹉跎岁月，你要明白，什么年纪，做什么事！” “爷爷到了落叶归根的年纪，而你，却是正该出门闯荡的时候！” “听话，去做你该做的，爷爷不想成你的包袱，你若真的孝顺，就闯出一片天，争上那么一口气，那才是爷爷最想看到的！” …… 老苏头认真道，皆是肺腑之言！ 苏衍望着自己的爷爷，四目相对之际，他终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什么样的年纪，就该做什么样的事！ 他死死记住了这句话！ “好好好，这才是我的乖孙子，爷爷等着你的好消息！” “不要舍不得，好男儿志在四方，鲲鹏就该翱翔九天，没什么大不了！” “爷爷老了，奔波不动了，但爷爷在这儿，你的家就在这儿，你就有家可以回！” “累了，苦了，就回来歇歇，爷爷没啥本事，给不了你太多，但为你做顿饭，陪你唠唠嗑，还是没问题的！” “我相信，我的孙儿必成大器，你能从禁区里生生救出爷爷，还有什么做不到！” “好孩子，努力去拼一把，天下再大，一心足以装得下！” …… 老苏头鼓励道，对苏衍充满信心！ “汪汪！” 小板凳也略带伤感的轻吠两声，似是也在鼓舞苏衍！ 它同样不准备跟苏衍离开，而是会留下，陪老苏头这位老主人！ 小板凳本是条流浪的幼犬，瘦弱不堪，时常遭人踹骂，可怜兮兮！ 在一个瓢泼雨夜，无处可归的它被老苏头发现，被老人家所收留！ 自此，十几年过去，那种长久相伴下的感情，怎一个深字了得！ 苏衍很清楚这一点，也希望小板凳能留下来陪伴爷爷！ 这样一来，老人家至少不算孤独！ 只要这一人一狗还在，那苏衍的家就还在，归处就还在！ 深深的呼了口气，苏衍斩钉截铁的吐出一句话：“孙儿定不叫爷爷失望！”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踏入修行界，高歌猛进，打下一片自己的天地！ 在这个朝气蓬勃的年纪，他总要拼上一把，方能无悔！ 天下虽大，但只要心够广阔，便能装得下！ 或许，也只有这般闯一把，他才有机会了解到自己究竟是怎么来的！ 看到苏衍这昂扬的斗志，老苏头很欣慰，虽有不舍，却表现得很豁达！ “走，咱也回去，爷爷给你准备准备，多备点衣服，你不是爱吃爷爷烙的饼么，今儿个多给你带几个！”老苏头笑道！ 一老一少，两人一狗，就这么逐步向庄县走去，今后这般并肩而行的日子，就少了！ 庄县里，几家欢喜几家愁！ 绝大多数陷入坠龙谷的人都没能回来，所以许多地方哀云惨淡，一片哭啼！ 也有诸如贾易这种侥幸回来者，且得了大造化，自是喜气洋洋，若不是怕刺激旁人惹出众怒，怕是恨不得敲锣打鼓！ 苏衍他们没有引出什么动静，低调回城！ 进了老宅后，老苏头忙上忙下，替苏衍忙活远行的事！ 苏衍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享受着这种难能可贵的温情！ 入夜后，爷孙两个倒腾几个小菜，整上一壶小酒，把酒言欢！ 这一夜，苏衍什么也没想，尽情的放纵着心中温情！ 什么种子，什么经文，什么坠龙谷……通通被他抛到脑后，今晚，爷爷最大！ 翌日，天微亮，爷孙两个都醒了，苏衍即将启程！ “好好闯，男子汉大丈夫，只要有志向，苍穹都将被你踩在脚下，放手去拼吧！”临走之际，老苏头拍拍苏衍肩膀，最后送给他一句话！ “爷爷，您也照顾好自己！”苏衍郑重点头！ 而后，他抱了抱小板凳，揉揉小家伙的脑袋，要它好好陪爷爷！ 做完最后的道别，他阔步转身，遥望远方，心有无尽豪情！ 自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