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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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千山万水,孟行一行终于在十一月中旬抵达长京。 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一行人脚下一片轻盈,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突兀横出的飞檐,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无不显示出这一座陈国大都道繁华。 万户千门气郁葱,九关城阙画图中! “既到长京,便到了我家一般,都去我家住下。” 誉王骑马在前,不容他人拒绝: “今晚设宴,为诸位接风洗尘!” 大总管黄大楼称是。 众人随往誉王府,王府大门高耸入云,巨大石狮镇守,门前是穿盔带甲的兵士来回巡逻,气氛森严。 入内第一眼看到的一个巨大的校场,同样有许多兵士在操练。 孟行等一众举人面面相觑,若非誉王亲自带路,他们还以为来的不是王爷府,而是什么将军府。 “此处是给亲卫建起来耍的,免得他们懒了筋骨。”誉王随口说道:“今科武举,我府上也有人参加,必要搏一个武状元。” “……哦。” 誉王说过,便带他们去王府后半部分,吩咐王府管事: “你带他们先去安置,给通行令牌,以后出入无需通传了。” “孟行,你先跟我来,今日我约了缉盗司主官到了府上,左布衣之事你自去谈。” 孟行跟着他去往会客厅,誉王边走边说: “五日后,我带你去皇觉寺一趟,问问死而复生之事。” “十五日后,你需去百蛮公主府拜会,替我问问情况。” “月底之前,我介绍几人与你认识。” “……” 一件一件,皆有安排,显出誉王做事雷厉风行的性子。 孟行听着,一一应了。 誉王如此紧凑安排,是将他当成自己人,介绍人脉、政治资源给他。 不过孟行自己也有一件事所求: “听说恩师吴林被关入天牢,我虽不能做什么,理应前去探看一二,不知道王爷能不能安排一番。” “咦,吴林是皇兄亲自下旨下狱的,虽然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的权宜之计,但终归是一个态度,眼下你去天牢探看,终是太引人注目。”誉王也有考虑:“此事容易影响你春闱最终成绩。” “还是要去的。” ”好吧。”誉王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 两人去了会客厅,缉盗司的主官早已等候多时。 听说是要见左布衣,主官忙不迭答应了,只因左布衣这个悍匪嘴巴之严世所罕见,无论他们用了什么法子审,都没法从他口中获知墨圣令的下落。 如今有江湖人士也来探查,还是誉王介绍,缉盗司的主官顺水推舟便答应了,他也想看看这些江湖人士,能否撬开左布衣的嘴。 誉王陪了一阵便离开,自去忙碌,他回长京后个人也有许多事要处理。 孟行也不耽误时间,既是缉盗司的主官答应了,看看天色尚早,孟行便说定了马上去审查左布衣。 叫上鹰师府一行,当即前往。 一行人随着主官前往缉盗司,京城很大,他们骑马足足又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到。 缉盗司前半部分是办公之所,有着主官大开绿灯,孟行等人很快办妥一应手续,前往后方关押盗匪之处。 此处羁押的都是身负要案,身上还有线索未曾挖掘的犯人,关个三五年榨干价值,又或者实在审不出,便要丢进天牢,等候问斩了。 一墙之隔,便是两个世界,关押的监所腐霉杂乱,虽是大白天,间有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中吹出,伴随着“呜呜啊啊”的惨叫声。 寒风吹起落地的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夹杂着酸臭糜烂的味道。 左布衣关押在牢房的尽头处。 尽头一共四间单独牢房,全部用精铁打造而成,与外面的木牢强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根根拇指粗的铁条,关头狮子也足够了。 七八间牢笼里的死刑犯神态各异,有的朝孟行等人露出凶狠而阴鸷的目光,有的似乎精神已经崩溃,不断在牢房内边走边唱,神色诡异。 而孟行数月不见的左布衣,再见已成了另一副样子。 原本左布衣的身材与孟行仿佛,同样是高大强壮,如今却是佝偻着身子,蜷缩在监牢的角落瑟瑟发抖。 “左布衣,有人来看你。” 左布衣听到牢头的声音,不自觉抖了一抖。 此时的左布衣,哪还有身为江洋大盗的肆意与张狂。 “老爷,他全是装的。”牢头咧着一嘴黄牙哂笑:“此人自在紫山郡落网,沿途一路押送长京,前来劫囚车的各路人马不下五波,可见是个重要人物。” “此人的嘴也是最严的,到了我们司三大提审官手上,就没有开不了口的犯人,遇到他可就破了例。” 牢头笑嘿嘿道:“故此给他落在这个单间,也是规格隆重了。” 左布衣闻言仿佛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大声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一天八顿的打,都不能令他开口,也算是一条硬汉。”牢头不由赞赏。 孟行看到左布衣眼中噙着眼泪,嘴中还不住囔囔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王师明神色凝重:“此人还懂得精神暗示,暗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难怪不能从他嘴中问出什么。” 牢头笑道:“这位老爷子也懂审讯么?” 王师明点点头道:“这一趟由我来问他,劳烦将他提出来吧。” 见孟行点头,牢头应道:“好。” 孟行也不看了,先去了审讯房外。 审讯房味道古怪,是雨后的潮湿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 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封闪着微弱的光,被风一吹,就灭了两盏。 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一个正常人待着一会儿也受不了,这里不光是潮湿和血的味道,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 王师明在里面提审左布衣,孟行等人在外面看里面,不多时缉盗司的一位提审官也闻讯前来探看,目光专注地看向里面,要看看这个江湖人士怎么令左布衣开口。 王师明不打不骂,对左布衣说道: “若是我们找到左青青,能否换你一个消息?” 听到左青青三字,左布衣无神地双眼总算恢复了一些神采: “……左青青,她在哪里?” “许多人在找她,不过我们总算比他们多了解你和她一些。”王师明冷声道: “但也不排除别人先一步找到她。左布衣,你知道的,若是左青青落在其他人手中只会生不如死,而落在我们鹰师府手中却可保证她不少一根汗毛。” 左布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似乎也没有心气了,半响才道:“你说的对……她胆子小的很,你们若是找到她,让我见一面,我……我知道什么都告诉你们。” “好,一言为定!” 王师明来到审讯室外,提审官见状说道:“老爷子原来是北凉鹰师府的,不知道关于左青青,是否有一些情况与我们缉盗司说?” “左青青与我们鹰师府有一些渊源,倒是不方便与旁人提起。”王师明道:“大人若是能找到左青青,便能令左布衣开口了。” 提审官点点头:“老爷子莫非是儒家的?” “大人何出此言?” “法家掐喉,儒家捏肋,我看老爷子方才的法子,便是捏住了左布衣的软肋。” 两人说了几句,提审官便先行离开了。 孟行一行离开缉盗司,严泽就说道: “孟兄,我要立刻回去北凉,而王师叔和巧颜还要留在京城追查,还望孟兄多照顾一二。” “此事没有问题。”孟行道:“这是否说明左青青便在长京之中?” 王师明道:“解元公所料不差,老夫判断左青青就在长京之内潜伏,而且用的是另外一个合法身份。” 严泽道:“这个左青青不姓左,其实姓严,故此左布衣听到左青青三字,便明白我们对他的底细有多了解,乃是彼此才懂的暗语,因此才肯松口。而旁人若是依着左青青三字去找人,定然是找不到的。” 而王巧颜说道:“我与爹爹会留在京城,追查左青青踪迹,只因我与她曾是闺中之蜜,只要一见到她,我便能将她认出。” 孟行叹道:“原来如此!” 即是这样安排,孟行也无异议。 一行人先回去誉王府。 孟行还有事做,先行离开了,而严泽等人也准备分别行事。 严泽与王师明两人避开其他人秘谈。 王师明道:“公子此行回去,真不带巧颜走么?” 严泽沉默半响,说道:“我回去后前途未卜,恐怕照顾不到颜妹,而颜妹最近对孟行有颇多关心……” 王师明大惊失色:“公子这是何意?巧言不过是怀疑当初那个刘举人,可能便是孟行!” “我也见过刘举人,而孟行与刘举人是全然不同两个人。”严泽摇头道:“况且颜妹的选择,我也是有些赞同的。” “……” “眼下我处境艰难,唯有求助孟行,怎能无有表示?”严泽道:”师叔,若是孟行要了巧颜,对你我都不算太差。” 王师明一时竟无言以对。 一方面,他感觉严泽遭了一番磨难,真有成长了,不以儿女私情为重,但此事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又令他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一想到那个人是孟行,却又觉得不是不可以。 王师明情绪复杂到了极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严泽看他反应,心中大叹了一口气,又生出狠心,他此行回去北凉,定是联系王家王珺鸿的。 王珺鸿当初选择了严苍,如今严苍没了,没道理不选他! 孟行虽是他的良师益友,但是严泽觉得,这世上什么都是假的,唯有靠自己才是真的。 自己都能送挚爱给孟行,孟行为什么不行?他不过是仰慕王珺鸿而已! 况且,真要翻脸,自己连严苍都能杀,此人还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孟行这个良师益友,又算什么? 这一些,严泽都藏在心里不说,但他的确已做好了打算。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