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五章 项籍字羽(求票票)
“将军!” “项燕军中升起楚王的营帐了。” 率领十万铁骑,飞奔追击项燕,一路之上,镇杀项燕手下兵卒数万,就是其人跑的还真快。 短短十日左右的时间,便是跑到广陵了。 再加上前腾龙军团主将龙烨带兵前来,倒是令楚军士气稍微大振,略有些抵抗之力。 彼此相隔数里驻扎,不为直接强攻。 按照蒙恬、赵佗所部的消息,接下来两三日,他们就该跟上来了。 尤其还有杨端和将军的一支秘密数万兵,已然从后方而进,期时,合围广陵。 将项燕残余之力彻底剿灭,进而南下江东,摧毁项氏一族的抵挡之力,以下吴越之地。 幕府之内,李信正观挂在屏风上的舆图,楚国这里的区域,精细沙盘暂未有制作出来。 闻军司马来报,陡然惊异的转过身。 开什么玩笑。 项燕军中升起了楚王营帐和旌旗? 楚王负刍现在应该在押送至咸阳的路上,难不成他跑掉了? “当真是楚王营帐与旗帜?” 李信狐疑不已。 “却是楚王营帐和旌旗。” “属下也觉得诧异,故而派人专门探询了一番。” “说来将军或许更诧异了,昌平君熊启在项燕军中,手持传国大印与楚王传位诏书,被项燕拥立为楚王。” “算是楚国新一任的王了。” 军司马刚收到斥候消息,自然也是惊奇,对于此事,好好的探察一番,才了解更为具体的消息。 前秦国相邦昌平君熊启。 在项燕军中,被项燕军士拥立为楚王,非已经被押送至咸阳的楚王负刍。 “是他!” “他被项燕拥立为楚王了?” “还手持传国大印与传位诏书?” “传国大印果然被昌平君带走了,楚国都已经这般局势了,其人也登位楚王。” “当真是莫大的勇气!” 是昌平君熊启登位楚王? 原来是他。 李信对其人自然熟悉,先前章台宫论政谋楚的时候,昌平君还是大秦相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好端端的,却是突然入楚地叛秦。 若非其人,去岁自己不可能那般失利。 眼下,楚国大势已去,这个时候登位楚王,那就注定只有思路一条了。 他还真是有勇气。 不愧是做过相邦的人。 “将消息速速传至上将军处!” 虽然昌平君登位楚王,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但细细思忖项燕此谋,或许是想要借助昌平君这位身怀楚国先王血脉的公子,以为继续抗秦。 没有楚王! 便是无头混乱之人。 有了楚王,便是有了方向,甚至于接下来还能够借助淮南老世族的力量。 尤其是相对于楚王负刍,昌平君身上的楚国王族血脉更是不需要半点怀疑。 这样一来的话,项燕还真是想要长久同秦军对抗! 长久? 那也得扛住秦军接下来的进攻! “喏!” 军司马颔首,当即旁侧拟定文书。 “传令下去,全军齐备,接下来强攻广陵。” “想要继续游走于淮南抗秦,不可能!” 一览军司马书就的文书,李信盖上自己的印记,直接交由传令使传向寿春,交予上将军王翦。 至于广陵之地的事情。 不能够继续让项燕有所谋略了。 …… …… “叔父!” “秦军今日就要强行攻破广陵了,以秦军的攻城器械,广陵守不住的。” 郯郡,广陵之城,不过一座方圆二三里的小城,城池的坚固不及汝阴十分之一。 汝阴之城在秦军手上都坚持不了多久,何况广陵。 项籍身披七海蛟龙甲,背负长枪,初显硬朗的神容上,浓眉大眼尽皆焦虑。 手持千里镜,看向极远处,秦军现在正徐徐推进广陵,这里……待不下去了。 “的确守不住。” 项梁颔首。 根据斥候所报,追击他们的不仅仅有秦将李信,还有蒙恬的黄金火骑兵以及赵佗的飞骑。 他们现在手上的力量都很珍贵,容不得半点损伤。 “项梁将军!” “大将军传令,城中留下五千人守御,其余兵马速速撤离。” 未几,未待项梁和项籍二人从城上走下,已然有随军之人快速前来禀报。 “知道了。” 项梁摆摆手。 “叔父,我们接下来退向哪里?” 项籍看向叔父。 楚国之大,一时间,自己竟然想不出接下来还有什么退路,淮南之地虽大,但秦军更多。 江东之地,乃是乡土,前往那里,无疑是灾祸。 “也许是江南!” “也许是岭南!” “也许是更远!” 项梁低语应道,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形势逆转如此,楚军一溃千里,国都沦陷,楚国几近沦亡。 淮南之地,不可能待下去的。 江南,虽有熊悍等人之兵,但从吴越南下,还有有道路的,那里有着吴越遗族经营许久,也是一处安稳之地。 果然秦军追至,那就继续向南,追击他们,秦军不可能出动更多的部卒,加上江南、岭南地形的特殊。 他们才有机会。 果然岭南也待不住,那就南海之地。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投降的。 “大父!” “您当保重身体!” 归于城中幕府,看着明显越发苍老的项燕,项籍没来由的双眸为之酸涩。 多年来,己身一直在大父身边,受到大父的淳淳教导,受益良多,自己心中,大父就是诸夏最为顶尖的名将。 若非楚国那群讨厌的世族之人,大父此战绝对不会失败的。 也不至于一下子苍老这般多,精气神都衰弱不已,一天中,过半都待在榻上。 “籍儿,无需为大父担忧。” “大父老了,征战沙场数十年,总归有那一天的。” “却是你……,怕是大父接下来不能够继续教你什么了,但是有范先生在,大父还是放心的。” 看着近前的孙儿,项燕强自一笑。 这个孙儿自己很是满意,无论是勇武,还是谋略,都已经初成,接下来就是历练历练了。 虽然有些冲动,但有范先生和项梁他们在身边,会好好规劝的,项氏一族的兴亡必会落在孙儿身上。 “大父!” 闻此,本已经心中酸涩不已的项籍,不由的更是泪洒眼眶,满是无尽伤感。 话音深沉,整个幕府之内,旁侧诸人亦是面上为之悲伤,项梁、项伯更是以头抢地,哀伤及心。 “无需那般姿态,入沙场征战,生死乃是常事。” “籍儿,认识案上大父写的那个字否?” 项燕见状,摆摆手,很是不满此刻幕府的状况,自己还没有死,何以如此? 等自己真死了,在这般形态也不迟。 说着,手掌指着旁边案上自己刚才亲手在纸上写下的一个大字。 “认识!” “是……羽字!” 项籍抬起头,顺着大父手指的方向看去,案上果然有一个白纸黑字,相距数尺,很容易看清楚。 是一个羽字。 自己早年间有儒者教导,楚国文字还是认识的。 “你虽未到加冠之年,但大父怕是等不到你加冠的那一年了。” “这个字大父为你取好。” “你可知大父为何为你取这个字?” 项燕点点头,看着案上自己写下的那个字,再次看向孙儿,苍老的神容上,又是浅浅一笑。 “……” “孙儿知道。” “羽字双刃,一刃在内,以为守护项氏一族。” “一刃在外,此生必灭暴秦!” “大父,孙儿一定会做到的,一定会做到的。” 项籍略有沉思,而后眼中微亮,而后眉目瞬间坚毅起来,看向大父,立下自己的诺言。 “好!” “好!” “好!” 项燕欣喜,闻孙儿之言,很是欣慰。 “大将军!” “秦将李信兵锋已至城下,我等当离开广陵了。” 幕府之外传来一道催促之音。 “大父,我们该离开广陵了。” 项籍亦是连忙说着,而后将大父从榻上搀扶起来,秦军临近广陵城,这里守不住的。 只有离去了。 “走吧。” 项燕颔首。 当其时,整个广陵城内外十多万楚军有条不紊的向着东南方向撤去,那里是……吴越旧地。 也是最有可能摆脱秦军追击的一个方位。 “大父,您还是待在马车之中吧。” 观大父身披重甲,颤巍巍的跨乘在骏马之上,一力当先,领兵前进,项籍在侧,不住担忧。 “哈哈,难道老夫真的已经老到连御马都不行了?” “无需多言,速速行进。” 项燕朗朗大笑,摇摇头,看向左右,随意轻问。 “父亲!” 项梁手持缰绳,御马紧走两步,父亲虽这般说,但终究这些时日苍老太多。 “你也要多言?” 项燕佯装微怒。 旋即,一行十多万兵马浩浩荡荡前进,留下一个广陵空城给秦军,些许守卫,以为尽可能的拦阻。 多拦阻片刻,前方大军便可以多行进一段路程,多了一份希望。 …… …… “报!” “大将军,前方五里之外,出现大量秦军,观其众,约有三万余!” 出广陵城还没有一炷香的时间,悄然间,在前方先一步探路的斥候慌忙来报。 言语有些惊恐。 “报!” “大将军,东南方向七里之外,出现大量秦军,观其众,不少于六万!” 然则,还未待项燕等有所谋,又是数匹快马回奔而至,快步近前,快速一语。 神容同样的惶恐,更是夹杂无言的惊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