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太子府
雁南归显然很明白,要想叫这个大哥服软,歇斯底里是无用的。 就直接将这些话问到他脸上。 原主多年来,对自己的父亲和大哥也怨念很深,只是不懂表达罢了。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不如我与大哥说说,我是如何脱身吧。” 说着,她就将与孟家的事都说了。 雁南旭果然生气自己妹妹胡闹,可也不是真的不清楚孟家如何,只是他过去想着,嫁都嫁了。何况,孟氏做事滴水不漏,又因为雁南归没有忠心奴仆,多年来,远在边关的父子俩并没有听到任何她过得不好的消息。 只当她虽然嫁的早,倒也算是稳定了罢了。 如今听着孟家种种,他自然也是很生气的。 “你放心,既然你吃了苦,我与父亲不会不管的。”雁南旭道。 “大哥,就不必与父亲说了。”雁南归淡淡:“我当年进孟家,是长公主与孟家老夫人的意思。涉及长公主,不必惊动父亲了。” 雁凌云自然不喜欢长公主,可再是不喜欢,他们也有两个女儿。 何况,如今就惊动没什么意思。不如等日后一起爆发。 就连兰氏死的蹊跷,雁南归如今也不想说,只等来日。 雁南旭沉默了一会,还是点头了。 他将怒火去了之后。也渐渐的想通很多是,毕竟当年,兰氏去世的时候,他已经八岁了,也记事了。 种种事,想想也不是无迹可寻。 那时候,长公主已经做了三年平妻,第一个孩子已经生出来了。 过往种种,真是不想也罢。 大衍朝没有平妻,平妻就是妾。 可当那个人,是当今的亲妹妹,长公主的时候呢? 雁家手握重兵,只能接受。雁凌云本来连妾室都没有的,他与兰氏也是恩爱夫妻。 可有了平妻,就都变了。 府中谁敢真的将长公主当做妾室?不过三年,隐隐就成了长公主为主,兰氏次之了。 兰氏过世的时候,雁凌云不在,等他赶回来,兰氏已经下葬了。 老夫人口口声声哭着说是急病去的。雁凌云还能如何? 只能少回来。 “懿旨已经下了,说什么都晚了。只是太子的处境……哎,罢了,你也不懂。不管如何,日后总要保住你就是了。进府后,切记不要如果去一般。太子妃宁氏乃是宁国公嫡孙女,你也不要惹她。” 宁国公,叶国公,还有雁南归外公兰国公等几家,并雁家,都是先帝时候册封的。 景润十五年,北方大乱,大衍朝岌岌可危,几乎颠覆江山。 多少人的血换来了如今盛世。 宁国公,叶国公,兰国公,镇安候等十几家都是得了先帝的圣旨,三代不降爵。 后来,这几家都做了儿女亲家。雁南归的外公正是因为战场上伤身子,才没有儿子,也只得了一对女儿。 只可惜,兰国公头一年将小女儿嫁出去,第二年就撒手去了。 当今无情,全不念老臣情谊,将自己的妹妹送进了雁家做了所谓平妻。 兰氏这一死,倒像是兰家也不存在了一样。 本来这三家国公是功劳最大的。 所以,当今娶的是叶国公嫡长女做皇后。 太子娶的是宁国公孙女做了太子妃,也是下一个皇后。 可兰家姐妹,初初也算嫁的好,只可惜…… 罢了,前尘往事,不提也罢。 只能说都是命,要不是先帝的嫡子战死,又如何能是当今继位呢。 “大哥也去看看姨母吧。”雁南归道。 “这是自然。父亲也叫人给姨母送东西。我也不能一直在这里,我还没回府。我此番也呆不了几日就要走,不能送你了。”雁南旭此时,是有些愧疚的。 “不必,我是进府做妾,也不操办,进去摆一桌就是了。”雁南归道。 雁南旭叹口气,终究什么也说不出,只是拿出一个盒子:“这是父亲叫我给你的,也有一些我给你的。万事都要小心。我看你如今,总比过去懂事了,也没什么好吩咐你了。” 送走了雁南旭,雁南归打开盒子,里面是银票,数了数,足有六万两。 打仗的将军,自然不会缺钱。 她也尽数收起来了。 加上孟家的,再加上将嫁妆变卖的,她也不缺钱了。 雁家叫了几次,不过雁南归只回答一句和离之人,身有不详。就不肯回去。 这话叫雁家人不知说什么好,你都是太子良媛了。 可雁家也知道她有怨恨,此时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主要是没人觉得她能成事。索性说一句既然有了位份,确实不好回来的话就算了。 可雁家如今,雁南旭在呢,就算是做面子,长公主也不得不有表示。 那既然是进太子府,还能给什么?给钱就对了。 于是也安排了一万两的银票。 老太太也跟着给了五千。雁南归的叔叔也给五千。 月底时候,将雁南旭送走,临走,雁南旭只是看着妹妹道:“日后好好照顾自己。过去是我有错,你不要记得了。别的事,咱们徐徐图之。” 雁南归当然是笑着说好,可也不过是说说罢了。 她对这个大哥自然无感,可原主……临终也没能等来这几句温情的话。 无论雁凌云和雁南旭究竟心里有没有她这个人,都对不起原主。 都已经弥补不了原主了。 这期间,兰相宜又来了两次,也给她银子,只是她不要。 只等着初八日的时候进太子府就是了。 初七的时候,太子府正院里,太子妃宁氏正在用膳。 慢条斯理的吃完,就问:“都预备好了?” “是,都好了。按着您的意思,准备的是霁月轩。一应陈设也都换了。”丫头笑道。 “怎么是我的意思?这是殿下的意思。我不过是照办。”宁氏哼了一下:“她究竟是一品大将军家的嫡女。纵然是二嫁之身,也是不能随便糊弄的。再说了……”宁氏嗤笑一声。 “当日给她看诊的郎中我可是叫人问了,她呀,不能生了。” “入府再是得宠又如何?我何苦在这种事上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