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消息
待到石毅醒来，已是第二日的午时了，烈日炙烤大荒。唯柳神周身散发出绿色的符光，隔开这股热流，石毅也得其庇护，得享一片阴凉。 而这时的石村热闹非凡; “二娃，该吃饭了。” “虎妞，你再揭瓦就将你丢到凶兽群！” “阿爹，不敢了，你别抽我了，我要去找阿娘。” ...... 一些村民吆喝着几个孩子去吃饭，而村子里有孩童正在一块打闹，追着几只猛禽在捕猎，还有孩童调皮，被一些壮汉追着打，鸡飞狗跳，却又极为真实...... 石毅倚坐在柳神旁，轻轻抚着食指上的骨戒，重瞳有些淡漠的望着石村。 “你的洞天境如何了?”柳神祥和的声音传在石毅识海。 “崩碎了...”石毅盘坐在柳神旁，正愣着神望着石村的诸多景象，听到柳神的问话，下意识地回答。 “崩碎?”柳神的语气颇有些讶异。 “嗯...”石毅又望见了对着村长笑的灿烂的石昊，就有些不走心的回了一句。 “不对，你仔细说一下，肯定发生了什么。”柳神的柳条微微发光，再次问道。 石毅回神，听到柳神的问话，有点窘迫，他也不回答，赶紧催动血气。 顿时，一股血气滚滚而起，极为骇人，只见石毅周身散发赤光，竟是肉身代替了洞天，在吞吐灵霞，其中更是隐隐传来不知名禽类的鸣叫，引发波动！ 此时，石村里的一些瑞兽灵禽开始不安躁动，挣扎着要远离石毅所在的地方。 其实，别说是一些灵禽，就是石村中修为比较高的人都心中隐隐发寒，他们虽看不到石毅，但多年在大荒求生，那种面对强者的胁迫感狠狠地镇压着他们，让他们不由得眉宇间多了几分凝重。 石昊刚拿起原始真解准备继续研究，忽然感觉到了这种压迫后，不由得放下了宝骨，觉得这种气息极为强大，就寻找起来。 柳神未曾多言，一道淡淡的绿色光幕将石毅与周围的人隔开了。 石毅见状，也收起了血气，不想让石村的人发现，与之多做纠缠。 直到这时，村里的人才稍觉安心，一些禽鸟不再那么逃避石毅身旁了，石昊寻找了一会，但看到柳神没什么反应，倒也挠挠头，觉得自己多心了。 “你的洞天融于肉身，倒也是超越洞天的一种。”柳神声音悠悠响起。 “那我的父亲如何了?”石毅抬起头，重瞳微微闪烁，带着一种渴望，朝着柳神询问。 “在一个禁区，待半月后，你可借次机会进入。”柳神开口，予以肯定。 石毅的心中有些激荡，父亲在两岁之前的庇护，在他年幼时期占有很大的分量。 “但你父亲如今情况并不好。”柳神的声音继续传出，祥和的语气竟似是带着一丝叹息。 石毅闻言，神经紧绷起来，一种极淡极淡的不好的预感浮现出来，让石毅的重瞳微微收缩，微微有些失措。 “柳神，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父亲。”石毅稍稍压下这种预感，对着柳神询问，语气带着少见的颤抖。 石毅的父亲自他两岁就离开，了无音讯，如今再一次得知其消息，竟是这样的情景。 柳神没有回答，柳枝在轻摆，仿佛恒古以来便是如此，带着几分淡然，又带着几丝袖手的出尘气息。 石毅渐渐冷静下来，缓缓低下头，袖子下的手微微握拳，又松开。 “柳神，我可以突破化灵境了吗？”石毅开口，询问。 “你如今的力量尚未熟悉，还需要经过一些打磨。”柳神不再沉默，告知石毅。 “你可与石昊明日一同进入虚神界，去洞天境加以磨炼。” 石毅微微点头，渐渐与柳神接触，得知柳神的来历不凡，对柳神能送自己进入虚神界也未有多大的动容。 又是一日夜晚，石毅抬头望着星空，又不时会看看柳神，得知父亲的事，丝毫没有睡意，就起身，告知一声柳神，索性在石村所在的草原随性而动。 石毅行走在草地上，一直祭着宝扇，修长的手指微抚着骨戒，偶尔会望一眼散发清冷光芒的弯月。 一些瑞兽隐隐感受到石毅的气息就像受惊一般，纷纷散开，一时间，天地间寂静的仿佛之余石毅和在戒指中的冰老。 戒指中的冰老有些吃惊于石毅周身萦绕着的淡漠和孤寂，毕竟石毅才八九岁而已。 “你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冰老忍不住开口，打破了夜晚的空彻。 石毅听到冰老出声，愣了一下。自从他的母亲去世之后，自己一个人独处习惯了，加上冰老不常出声，自己倒时常忘记此事。 如今听到冰老发话，石毅索性也不再走了，找一片坡底，席地而坐。稍稍整理了语言开口道。 “我的父亲?他是个十分强大的人，强大又淡然，就宛若柳神一般。”石毅微微有些恍惚，语气中带着一丝回忆。 “哦?”冰老本只是随口一问，听到石毅如此说，倒也多了几分兴趣，要知道柳神的古老与强大他了解，石毅的父亲竟也有这种气质。 “我从未见过父亲施展过全力...唯有一次。”说到这里，石毅的重瞳闪过一丝感念与难忘。 “在我一岁半之际，曾遭遇一批人的伏杀。”要知道石毅年幼，但身为武王府的绝代天骄，天资绝世，有些人想与之交好；也自然有人忌惮，视之为眼中钉肉中刺，欲杀之而后快！ “当时，周身的侍从都被斩杀，就连我也差点身死。也是府中的人及时赶到，才得以幸存。” 明明是谈起自己的生死，石毅的脸上却没有太大的动容，一言带过：因为生与死的危机自小就伴随着他，他已然习惯于此。 “当消息传入府中时，诸人震动，后来，查出此事是另一大家族所为。”谈及此，石毅殷红的唇微微嘲讽地勾起。 骨戒中的冰老经历的事何其多?听石毅言即此，也是隐隐有所猜测，不由叹了口气。果然，石毅开口。 “武王府内大部分人都认为我未受损伤，想要接受大家族的赔偿。”石毅嘴角的冷笑渐渐平息下去，重瞳中难免带上一丝失望。 当年众人虽知石毅早慧，但却也并没有人料想到，这件事会对站在议事堂口石毅造成多大的影响。 “父亲得知这件事后，引发雷霆震怒，当晚，孤身一人悄然离府，”石毅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第二日，父亲浑身染血归来。之后，消息传来，那个大家族所在地被荡平了......”石毅的重瞳中符文闪烁，带着极淡的热血和向往。 过了一会儿，石毅静默了起来，他平躺在草地上，望着星辰和银月。 当时还年幼，连父亲的面容都有些模糊了，但这一番对话，确是让记忆翻滚起来。 他记得父亲手把手的传授骨文，记得父亲的庇护和支持...... 思绪纷繁，他枕在草地上，望着一轮银月，闭起重瞳。其实，今日...是他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