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8 对付
“这黑的是鲍鱼?白的是干贝?那这粉丝一样的东西,应该就是鱼翅了,像是这时候,粉丝这种高级货应当还没被人们发明出来。” 满足的喝着面前这罐和后世佛跳墙有几分相像的鲜粥,萧寒一边咂嘴,一边分辨粥里的食材,至于耳边传来的奇怪动静,就权当是耳朵被驴毛塞住了,压根没听见! 哎,这也不能怪我不是? 谁让你拍马屁拍到了马脚上?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刘弘基喜海带,也不核实清楚,就傻乎乎的给他上那么一盆子绿了吧唧的东西!再加上人家本来看你们市舶司就不顺眼,现在人家不发怒才怪。 “行了,行了,他吃不了就算了,你也不用帮他往里塞不是?” 再次呷了一口鲜粥,等萧寒见到刘弘基撸起袖子,这就要抓着海带往张明辉嘴里塞,才终于无奈的出声喊住了他。 好吧,就算你因为回不去长安心情不好,那也不用拿这些人撒气不是? 再说了,人家也是一份好心,谁知道你上次还能吃好几斤海带,这次就嫌弃的一口不吃了…… “呕……” 刘弘基被萧寒劝住了,终于得救的张明辉感动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刚想开口感谢一下萧寒,结果一张嘴,险些把吃进肚子的海带再一口吐出来,急得他立刻捂住嘴巴,头也不回的向房间外跑去。 “废物!” 背后房间中,看着夺门而出的张明辉,刘弘基依旧气愤难平,恶狠狠的骂了句废物,然后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顺便将一只螃蟹钳子丢进嘴里,也不用桌上早就备好的工具,直接连壳带肉,嘎嘣嘎嘣的嚼了几下,最后一起吞进了肚子里。 “行了,你也不用为难他了。” 萧寒知道刘弘基今天之所以这样生气,并不是因为这么一盆子海带,而是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思在里面。 所以他只得摇摇头,苦笑道:“这家伙只是一个六品的副使罢了,论地位,跟那些动戈刺史的家伙简直是天壤之别! 论权利,他估计还没外面那个洪胖子大!到了这盘根错节的广州城,能支撑到现在也没有被那些人买通腐化,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哼哼,幸亏他没被买通,要是他被买通,那今天盘子上盛放的,就该是他的人头了。” 刘弘基大概也知道将火气撒在一个副使身上很没有道理,哼了一声后,又继续抄起另一只螃蟹钳子咬的嘎吱嘎吱做响,牙口好的,让隔壁的狗都在流口水。 “你……哎!” 萧寒对于刘弘基也挺无奈,这家伙的脾气太暴躁,跟处事冷静的任青完全不一样,自己只是跟他稍微透露了一点消息,他就变得跟个炮仗一样,嚷嚷着要匡扶正义,这也就是萧寒还不确定那些人的身份,否则他这时候,早就该提刀杀出去了。 “不是交府,不是南府,高府没这个本事和胆量,钦府已经倒了,冯盎也可以排除在外,那剩下的,就只有循府,南康府,南伊府有这个能力了。” 不想去管发神经的刘弘基,萧寒自言自语的念叨了一句,他就知道这次广州之行不会那么简单,现在看来,何止是不简单,简直是复杂的让人几欲抓狂! 广州城的底下,存在着一股很大的隐藏势力! 这一点,从萧寒刚一来广州,就已经隐约察觉到了。 起先,他以为这股势力是冯盎的,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又一次错怪了这老家伙。 以这老东西的脾气,这股力量,冯盎肯定知道,但也肯定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而且,更让萧寒猜不透的是:冯盎这些年里,为何一直对这股力量视而不见,甚至可以说,对它都有些纵容! 纵容它垄断海运。 纵容它切断广州与中原的联系。 甚至纵容它将市舶司,县衙这些朝廷职能部门孤立出来! 这种种反常的表现,让一来广州的萧寒紧张了许久,要不是从别的地方得到些消息,连他都以为冯盎这是要准备裂土分疆了! “可惜,这股力量只作用在海上,在城里,竟然没有一点端倪!” 脑子中一瞬间闪过与无数个念头,到最后,萧寒也只得无能狂怒的重重锤了一下桌子,将桌子上的碗碟都震得飞了起来, 之前,他原想着借自己遇刺的事情,好好在城里最有有嫌疑几户人家中,仔细摸摸这力量的底。 却让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打算在地面上跟他玩,偌大的城中,也根本找不到他们的一点蛛丝马迹,害得他折腾了一顿,全都白折腾了!还让老家伙平白看了笑话! “这应该还是冯盎的缘故!”沉默许久的任青看到萧寒羞恼的模样,总算慢慢开口说道:“我在县衙的时候,翻遍了县衙里所有的案簿,也问了那些衙役捕快,发觉这里的治安在冯家的控制下一向很好!那些人应该也是顾忌到冯家,或者说,根本就是冯家不让他们上岸!” “呵呵,你说的有道理,冯家!还是冯家,岭南王,果然名不虚传。” 对于任青的话,萧寒并不意外,他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而且,他如今,还隐隐猜到冯盎的真正用意。 无他,养匪自重罢了! 养着这群人,闲时可以控制海路运输,繁荣广州,乱时,还可以抓个娃样子,提出来一刀砍了交差,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之? 只是,“精明”的冯盎老狐狸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大唐,或者说小李子的成长,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以至于到现在,他连一个预留下来的后招都没用,就被残酷的现实所击毁!只的灰溜溜的向现实低头,准备逃出岭南,距离那条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巨龙远一点,去外面再打拼一片天地。 “要不,再找找冯盎帮帮忙?”吃了几口菜的刘弘基突然停下动作,回头向着刘弘基问道。 “昨天都谈了,那老东西是不能管我们了!“萧寒苦笑一声,自己刚刚把人家撵走,这就要再回头找人家帮忙,饶是他脸皮奇厚,这时也有些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