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见证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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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鲁尔操控的士兵摆出了猎鼠星球上四脚虫的标准造型—— 张口闭眼，四脚着地。 在他的印象里，四脚虫就该是这幅姿势。 人类也没办法想象蟑螂站立起来是什么模样，想象力丰富的不一定会画画，会画画的也不一定把想象力用在这种无聊又恶心的话题上。 2000人的游击队，在几分钟内在自相残杀和猎鼠军队的进攻中被歼灭了将近300人，其余纷纷四散奔逃，化整为零躲进了茂密的丛林里，即便是嗅觉发达的猎鼠，想要找到他们也不是容易的事。 格鲁尔盯望近处颤动的树叶。 “有风么？”他问。 艾尔耐心地整理着缴获的奇怪战利品，头也不抬回答道：“只要有动物生存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气流运动。” “可我感觉不到。”格鲁尔嗅到空气中弥漫的硫味，内心的烦躁和不安越发强烈。 仿佛有事物正在以这枚浅绿树叶一样的节奏频率，飞快接近着。 只有在盛夏暴风雨的前夜，格鲁尔才会有类似的感应。 心灵科学本质是星球磁场的物质层应用。动物为了在信息战中攫取优势，进化出欺骗的习惯，星球之间的比拼与信息没太大关系，是基础力场的直接较量。 所以她——星球母亲，才不会欺骗格鲁尔。 心灵使者对脚下的星球有着百分之百的绝对确信，他昂起头，望向天上变动的云，形状让他联想几年前他遗失的那条可爱牧羊犬。 那是仓谷帝国建国以来，经历过的第三强大的超级地震…… 回忆骤然停止。 格鲁尔猛然意识到他心中警觉何来。 是北方，北方的大地！ “有一些不寻常的东西接近了！”格鲁尔大喝。 投弹手纳什还在和警卫队副队长特力特争抢火箭筒的橡胶把手，他们都认为这是难得的工艺品，尤其是上面的味道，似乎是名贵香料熏制出来的珍惜气味。 猎鼠们才不知道什么叫工业胶吸食成瘾。 艾尔打量着56冲的机械结构，他摸索着拆下冲压金属机匣，靠近鼻子，去闻里面的机油味道。 猎鼠们对一切新鲜事物都很好奇。 好奇甚至能让他们忘记同伴的死亡，同时将重要的图纸护送任务抛在脑后。 崭新世界显得是这般新奇！ 落后的文明？ 先进的工艺！ 矛盾又让猎鼠十足兴奋，动物的狩猎本能衍生出的是收藏欲和占有欲，储备越多的物资，就能避免狩猎的剧烈体能消耗和生命风险，最终形成了智慧生命共有的“贪婪”。 他们也不知道，脚下的土地此时获得了另一个名字。 这名字叫做舞台。 有登场者，有谢幕者，更有重要的观众。 地球上的主流国家，但凡自己拥有、或是能借来间谍卫星控制渠道的，都将注意力投射到了华国与缅甸的边境小镇处。 猎鼠们表现出的种种高等智慧生命行为，让见证此景的人类产生了“独特性消失”的不适。 人类喜欢独特。 与众不同的发型、风格迥异的帆布鞋、金属烟盒、充满想象力的网络ID以及人类自身的一举一动，宛如世界上不存在的相同树叶般特立独行，证明着自己的唯一性。 唯一意味着重要，每个人都想变得更重要。 即便扩大到人类这一物种集合体，作为地球上唯一的高等智慧生命族群，他们对这样的独特倍感满意，可以模仿人类，但不能接近人类，由此衍生出的“恐怖谷效应”正是出自于这种独特的优越心。 “天啊，这些仓鼠会使用武器！” “还记得那个华国直播间提到的《猎鼠计划》？难道两者间有什么关联？” “南粤人在自相残杀，他们是不是疯了！” “或许……这些兽族人拥有着操控人类思维的超能力，这就解释的通，为什么南粤人会同室操戈彼此射杀。” “我们应该派去特战队，得到第一手关键情报。说不定就此能解答地球近半年来发生的一系列诡异事件……” 来自华国境内的异动，吸引一些间谍卫星镜头转过去，对准了那烟尘笼罩的钢铁洪流。 讨论猎鼠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口喷咖啡、跌落下巴的惊呼—— “那是什么鬼东西？” “外星军团！” “华国终于也被外星人占领了！” 比起毛茸茸的猎鼠，巨蟹机甲军团更像是异星来客。 强劲有力的半机械足在地面上刨出一颗颗深坑，利用大地的反推力让3.2吨重的巨蟹机甲在田地和沟壑间高速跃动，重重落地，转轮轰鸣，小型生物内燃机在裸露的钢管处吐出黑烟，然后沉重的庞大身躯再高高跃起！ 不仅是东瀛人、米国人、欧洲人，甚至是大多数国家名字都叫不全的XX人，对这一形象产生了诡异的熟悉感。 国际最大的黑客组织“匿名者”唯恐天下不乱。 他们入侵了南美洲国家九西的绕地卫星，然后将卫星实时画面同步上传到世界互联网，坚定贯彻了至始至终的“网络自由”口号。 甚至黑客假冒的飞神出现在了有钱鱼的直播间中。 飞神：“政府越是想遮掩的秘密，就越是有必要将其公之于众。每个人都有知情权，我们必须亲眼看到世界的变动轨迹，然后采取各自的行动，这才是生命意义上的绝对公平！” 直播间沸腾了！ 在短短7分钟时间里，温小倩的直播间再次荣登华国热度榜首，同时抢占了某博和某吧的热搜第一位。华国政府对此熟视无睹，选择任由风波继续发酵。 在“大禹治水”的神话故事中诞生的文明，基因中刻着“堵不如疏”的思维。 某位首长在一次相当高规格的政治会议中笑着定下了总基调—— “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何顾之有？就让风去吹，吹净风沙始见本真。” 突如其来的爆炸性新闻。 打了温小倩和陪伴她度过漫长直播岁月的众多情报人员一个措手不及。这些人快要能把温小倩的吉他谱都背下来了，这些日子什么也没发生，风平浪静得让他们极不适应。 直到“飞神”带来的卫星同步画面。 绯红之王不会审时度势，它只会按照韩飞留下的程序采取行动。 它知道这是假的。 但韩飞在离开地球前，就已经将所有情况都考虑周全，并且制定了详细的应急预案。其中就包括猎鼠提前抵达地球的行动方案。 一封封加密电子邮件被发送到各个国家首脑的私人信箱中。 内容简短，翻译成了无数种文字，只有一句话。 “见证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