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排除法，四个嫌疑人
7月16日，上午，西矿分局。 “队长，所有的关系人都在这里了。” “很好！法医报告呢？” “在这里。” “很好，那么，接下来我们就一个一个的排除……” 经过了连夜的奋战，西矿支队已经完成了对被害人林凯的关系人调查。 支队会议室，现在坐满了人，区里能来的刑警都来了，一块黑板上，贴的全都是大头照，下面写着名字。 汤自强，裘方，张虎，秦雷，张欣，刘芳，马琳娜，翟浩，崔晓楠，郭晓川……林氏集团的十人，另外还有集团的一些生意伙伴，也就是林凯商场上的朋友，六位老板。 以林凯本市首富的身份，当然也会结交很多领导，但高来就很干脆的就把所有领导给排除了。 理由？ 领导们身体都不太好嘛，我们这个案子的凶手身体得强壮。 “今天，有很多新入职的同志，我高来年纪大了，不知道警校现在怎么教，但到了我们这里，接触侦破工作的实务了，那我还是希望新同志能虚心学习一下。其实，我们刑警，跟医生差不多，是通过一个个的案例来涨能耐的，这个案子是少见的大案，很有学习价值。咱们浑北是大城市里的小城市，我们这边有价值的案子很少，虽然这叫治安工作做的好，但给大家学习的机会也就少了。我年纪大了话就多，接下来让木兰同志，给大家讲一下。” 高来说完，就往那里一座，白木兰拿着一份报告走到了黑板前。 “各位，高队的话有些粗糙，但是，道理就是这样，不管你们学了什么，到了实务上头，都会有变化，甚至我们的侦缉工作一直都是在变化中的，需要不断的学习。” 其实，高来是有深意的，浑北市老龄化比较严重，全国都有名，这在治安上有好处，大案真的很少，老头老太太顶多就是争广场舞谁跳的好，喷几句，要不挠两下，年轻的工作忙，要不就是烧烤撸串打打球，大保健什么的，这算自嘲，但咱们这个地方还是挺安逸的。所谓大案，粗俗点儿说就是死人的案子，浑北死人的案子是这样的，十来万人的一个片区，一年不见得有一个。 而且，高来所说的大城市中的小城市，其实这有特指，那就是以浑北而言，绝对全国排上号的大城市，可是，就警察队伍的建设，我们刑警还没有独立出来，平时各支队都是散布在各个片区，这是老派的做法，在当今大城市中是几乎没有的。 人家发达地区，现在的刑警支队都是独立的，支队就可以有一栋楼，也就是说，像高来这样的级别，可以有自己的大办公室。但想到，咱们这边就算是市大队也跟市局一起办公，心里也就释然了。 眼下的这个案子，高智商密室杀人，若以医生的角度来说，这就是一个难得的病例，不好好做一下教学，太可惜了。 白木兰非常了解师傅的想法，她一说完，把报告展开。 “死者65岁，身高185公分，体重140公斤。法医报告，确定了死者的死亡时间，7月14号晚，7点到8点之间，死因，被绳索从身后勒住，窒息而亡，发现的氰化物只停留在鼻腔口唇……证物科方面……现场的指纹，只有死者跟其妻子秦兰的……基本上符合我们的现场判断。” 合上报告。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排除时间！” 排除？ 许多记笔记的刑警都抬头看了。 “随着科技不断地发展，我们的手段越来越多，特别是各种监控录像，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在办案过程中面对的，不是线索少，而是线索太多，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没用的，就像那句话，乱花渐欲迷人眼，我们的工作就必须要把没用的线索排除，留下有用的线索。” 许多新人，就好像刘小刚这样的，非常认真。 “就比如说这个现场，豪华公寓，有鞋套机，所以，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获得现场的脚印，这么一个重要的线索，就因为科技进步而没有了。再举一个情况，就是这个死者是大公司的老板，业务非常繁忙，电话、微信各种消息不断，我们查了他的三部手机，发现就算是他已经死了，那也不断的有电话跟消息进入，这些就自然无法作为线索。 我这只是举例，接下来，就开始排除。” 白木兰回头开始把那些个大头照重新整理。 “死者虽然65岁，但体型庞大，他的营养跟医疗水平，还有我们知道他也有办健身卡，他去不去，这个不要深究。以这样的体型判断，凶手应该不会是女性以及瘦弱的男性，那么，现在就剩下了4个人……” 汤自强，裘方，翟浩，崔晓楠。 “以上，是以180公分身高，以及80公斤为基准线，再核算他们的年纪，这四个人是最有可能勒死被害人的。” 黑板上，就剩下了四个大头照。 这时，高来说话了，“那个，郭晓川单出来吧，我们得盯着，估计经济科的同志们会有用。” “是。”白木兰照做，然后又拿起了一个报告，“根据昨天晚上的谈话调查，我们发现他们四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都有？ “汤自强，负责公司的主业，14号那一天，他在牧场，距离我市80公里，监控录像显示，14号晚7点左右，他的车才离开牧场。” “裘方，14号晚，请客户……去了本市的金碧洗浴城，7点到8点在做大保健，服务他的是83号技师，也有监控录像为证。” “翟浩，他说陪孩子过生日，在某酒店，我们现在也跟对方取得了确认。” “崔晓楠，他的不在场证明有些古怪，他说，他跟老婆吵了一架，家里摔了不少的东西。我们用电话找其妻子的时候，其妻子完全不承认有这件事，这个……毕竟是吵架的问题，还需要确认一下。” 白木兰再度将报告合上。 “以上的四个人，是目前我们侦破方向的主要嫌疑人，而这四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但仔细一看，又都有些问题，到底有没有人说谎，我们需要进一步的调查。另外还有一些个线索，比如，在7月14号下午6点30分左右，秦兰出现在富华御景，大概率的进入过被害人房间。再有，那就是凶器问题……刘小刚同志。” 刘小刚本来抱着极大的学习热情的，但是现在被问到了，他的后背就有些发潮。 “那个，富华御景两公里范围之内的户外用品店，还有商场里的一些个品牌，这个……比较多呀。” 富华御景是高档公寓，位置当然也是非常的牛逼，而在这样的地方，大型商场当然是标配，商人都很聪明，知道有钱人喜欢户外运动，比如某地产大亨就很喜欢登山嘛。 这类店铺有22家，把去调查的同志也给吓了一跳，但既然是命令就执行呗。他们也聪明，便是拿到了各个店铺的监控录像。 商家也很聪明，就监控来说，至少在款台这里是必须有的，防监守自盗嘛。 那这很好了，正如白木兰所说的，这22家的款台监控录像，全是线索。 刘小刚就被分配了一个任务，看这些个监控，可哪里看的完呦。 刘小刚把这个情况一说，还补了一句，“我觉得，凶手之前就买好了绳索，也就是凶器，这个可能性也是不小的吧。” 大家一听，窃笑起来，白木兰更是翻了个白眼。 高来此时却说话了，“同志们！我们刑侦工作需要的是刑警，而不是杠精。” 此话一出，引来一阵大笑，刘小刚也是非常的不好意思。 “严肃点！”白木兰压制了场面。 高来继续说道：“其实，刘小刚说的不是没有可能，但我们的侦破工作，必须要抓最大的可能性。就目前我们得到的所有线索，我认为我们的侦破方向是对的。” 警察是技术流，但并非不用脑子。 接着，朝白木兰点点头。 白木兰接着说道：“按照目前的线索来看，综合一切条件，这个凶手，应该是死者认识的人，而且身体强壮，又对富华御景很是熟悉，以上4个嫌疑人是目前我们能找到的最符合条件的嫌疑人，现在的问题就是，不在场证明，还有凶器。” 看着刘小刚。 刘小刚有啥不懂的，“放心，交给我吧，想来，22家店铺，这也便于凶手隐蔽自己，我再扩大一下范围，14号上下午的监控我都看，认真看。” 这决心表的不错哦，但，苦逼。 刘小刚这之后的工作恐怕就是盯着监控了。 “队长！”有人进来喊了一声，“看电视。” “啊？” 马上打开电视机，此时正在插播紧急新闻。 “著名企业家林凯被杀一案，今天有了重要进展，当日案发之时，林凯的妻子秦兰有重大投毒杀人嫌疑，警方实施了抓捕……” “大家好，我是东铁支队的张铁城，人民安全，社会安定……” 秦兰被捕，张铁城接受采访，看到这一幕，高来狠狠一拍自己的脑门。 “哎呀！这个铁城！……我去找周队！” “师傅。” “木兰，你带队继续查案，先盯住那几个主要嫌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