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奢望奇迹
白杨明白红杏的意思，此时冷静下来，他已经很清楚铁牛从这么高的地方坠落下去，肯定已经尸骨无存。可是若不往下走走，终归是不能甘心。 所以他正要点头赞成，楚长江却抢先点头，连道：“对对对，咱们下去找找！不管怎么说，咱们什么危险都趟过来了，不能够就差这最后一步不下去了！” 丁玲玲瞅瞅白杨，明知白杨心中所想，遂又转头看向陈小胖。 “我无所谓，反正……就这么走了，连我心里都很不甘！”陈小胖说。 “那咱们就下去吧！小胖哥你比较有经验，还是你在前边走，白杨你跟我殿后！”丁玲玲说。 像这样的事情本应该白杨来安排，但丁玲玲生怕白杨走在前边冲动起来又要跳下去寻找铁牛，所以她才越俎代庖开口分派。 其他人都没意见。 但因通道狭窄，几个人先走到下边天象王的那个石洞处，这才重新安排顺序。 陈小胖走在最前边，楚长江次之，紧接着是红杏。丁玲玲跟白杨走在最后。 一行五人沿着石壁上的那个通道往下，整座石窟除了安放天象王、敖蹇法师、以及诚大王的那几块石岩顶头断折，其他都没有任何损坏。 那些悬珠火把也都还插在周遭石壁上，闪闪的放射出火焰般的光亮，照得整座石窟半明半暗，更显幽深。 只可惜在过了诚大王的那座石洞往下不久，那条通道就渐渐显窄，最终变成一道深痕，消失在了石壁上。 低头往下，下边依旧黑黢黢的深不可测，即便是打亮手电筒往下照，也无法看到底部。 红杏又忍不住抽泣起来，白杨却仍不死心，唤来金瞳神鹰让它往下飞一阵。 金瞳神鹰听懂了他话，也确实往下飞了一阵，但很快就重新上来，白杨无法无法问它下边会是什么情形，有心让它带样什么东西下去，如果铁牛还活着——当然这只能是他的幻想——铁牛应该也会给他带样东西上来。 只可惜金瞳神鹰再也不肯往下飞，好像下边有令它恐惧的什么东西一样。 白杨无可奈何，只能跟着众人退回到诚大王的那个石洞处，就在石洞里愣愣地站了很久，丁玲玲不得不软声催促，白杨这才迈着重如千斤的步子，跟着众人一步一步顺着通道往上走。 没等走到顶部，那条通道同样渐渐显窄，最终变成一道深痕消失在石壁之上。 金瞳神鹰展翅高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去。但一行人等没生翅膀，无法沿着金瞳神鹰飞出去的通道离开。 白杨正想唤回金瞳神鹰，想办法让它带根绳索出去，两只翠玉蜂鸟却叽喳叫着向前钻进了岩壁之间。 白杨让陈小胖拖住他手，倾着身子往前一看，豁然发现在前边岩壁之上，有一个倾斜的洞口。 只是那洞口设计得非常巧妙，又刚好在通道顶端差不多有一米远的地方，若不是两只翠玉蜂鸟钻了进去，虽然近在咫尺，也绝难让人发现。 白杨赶忙小心翼翼先用手抓住那个石洞的边沿处，慢慢慢慢将身体挪移进去。 紧随着红杏丁玲玲两个女孩儿身形轻巧，被白杨轻轻一扯，便也进了那个斜洞里。 倒是陈小胖跟楚长江一个身形较肥，一个年纪较大，但毕竟都练过功夫，最终在白杨帮助下，也都有惊无险钻进了斜洞。 几个人跟着两只翠玉蜂鸟，顺着一条狭窄的人工通道往下行了一程，进到一个天然的石洞内。 那石洞又长又窄，就跟之前的人工通道差不多，几个人弯腰低头疾行了十多分钟，等到石洞渐显宽敞，便可看见石洞顶头隐隐有亮光投入。 几个人振作精神，很快钻出石洞，豁然发现竟然到了一片山谷里。 圆圆的月亮高挂在天上，映照得整片山谷迷幻朦胧。 仰脸看看四周，全是嶙峋怪石，若不是有翠玉蜂鸟带路，无论如何找不到这里来。 高空中鹰鸣清亮，金瞳神鹰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就在几个人头顶盘旋飞翔。 翠玉蜂鸟歇回了丁玲玲肩膀，几个人跟着金瞳神鹰穿过石林，又绕过一道山弯，再往前看，已经进了黑沙漠。 他们现在正是在大墓后边数千米外的那片黑石山脚，只因在地宫里边耽搁了七八个小时，现在已经是将近晚上十点。 几个人走到拴骆驼的地方，白杨只觉精疲力尽，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并非是他身体支撑不住，而是内心已经到了将要崩溃的地步。 红杏同样软坐在地上，将一张脸埋入膝盖悄悄饮泣。 其他人心里也不好受，谁也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安慰他俩。 当晚就在大墓上方歇息一晚，起码在白杨跟红杏心里，隐隐期盼着奇迹出现。 但奇迹未能出现，到第二天一早睡醒，铁牛跟麦斯并未回来。 白杨恨不得在这儿多待几天，因为一旦离开，那也就意味着他的好兄弟是永永远远不会回来了。 可他是组长，必须考虑其他人的安危，最终他只能跟着大家一同启程。 红杏难免又哭一场，白杨心里酸酸的其实也想放声痛哭，但他是男人，要哭也得背着人。 几个人谁也不想说话，一直沉默着往前走。 而在随后的三天，仍旧是说话的时候少，沉默的时候多。 幸好有金瞳神鹰带路，并没有出现任何异样状况，一行五人平平安安穿过沙漠，回到了陈大林家里。 陈大林一家人听说陈大林丧身在了黑沙漠，居然没有太多意外，用他们的话说，老爷子总不听人劝，早晚都会死在沙漠里。 当然话是这么说，一家人还是难免伤心落泪。 楚长江身上没带很多现金，只能承诺等到了敦煌之后，会留十万块钱给敦煌马家，作为陈大林的抚恤费，由马家转交给陈家人。 在那个年代十万块可说是一笔巨款了，陈家人伤心之余，却也有些暗暗地欢喜。 那辆越野车跟皮卡车仍在陈家停放着，只是来的时候七个人，回去只剩五个人。 幸好丁玲玲跟红杏都会开车，只能由楚长江开着皮卡，丁玲玲开着越野车，一行人等返回敦煌。 马道成等人眼瞅他们平安归来，自然十分欢喜，但见少了麦斯跟铁牛，又难免惆怅叹息。 当晚就在敦煌停留一晚，由丁玲玲打电话向丁思诚作了汇报。 这本来该是白杨的工作，但铁牛的死对白杨打击太大，根本有气无力连话也懒得跟人说。 红杏受的打击也不小，以至于到了第二天，红杏居然生起病来。 正好丁思诚让他们几个在敦煌休养几天，等着他的后续安排。所以一行四人就在敦煌停留下来，只楚长江买了车票先行离开。 白杨虽未生病，却每天都在宾馆躺着。若非有丁玲玲照料，他连一日三餐都懒得吃了。 丁玲玲明知他心里难受，每天除了陪伴红杏，就是守在他的身边，但只是跟他谈古论今，却绝口不提铁牛的名字。 眼瞅着几天过去，白杨跟红杏也不能不渐渐接受铁牛已经离开的事实，偏偏这天几个人正在宾馆用餐，马秉孝匆匆忙忙奔了进来，一见他们几个就大叫大嚷。 “喜事！喜事！我的天，这可真是难以想象的大喜事！” 他这话才真是难以想象，以至于餐厅里所有食客，全都一脸惊诧看着他。 白杨本来心里就堵得慌，再见马秉孝一脸兴奋，索性站起身来想要离开，以免听见马秉孝的喜事，会令他心里更加难受。 却没想到马秉孝居然直接向他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白杨的胳膊，仍旧大叫大嚷地说道：“老白，你看这事儿奇怪不奇怪！刚刚丁叔叔打电话来，说叫你们马上赶往阿克塞县，说是小苏干湖附近的牧民，从湖里捞了两个人出来，其中有一个还是老外。另一个身上有工作证，说他的名字叫铁向阳……”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白杨猛一下子跳起身来，“哗啦”一声撞翻了他身后的椅子。 但白杨哪里顾得那么多，只管伸手一把，抓住了马秉孝的胳膊。 “你说什么？铁向阳？那是铁牛的本名，他们现在在哪儿，到底……是死是活？” “当然是活的啊，不然我怎么敢说是喜事？不过他们现在仍昏迷不醒，丁叔叔让你们尽快赶过去，看看是不是真是铁牛跟麦斯！”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红杏“哇”的一声哭出来，又赶忙用手蒙住了嘴。 白杨脑瓜里边因狂喜而混乱成一片，只问：“你刚刚说……那是在哪儿？” “在阿克塞县，那里有一大一小两个苏干湖，铁牛他们是在小苏干湖被发现的！”马秉孝回答。 “小苏干湖？”白杨完全无法思考，只能回头看着丁玲玲。 丁玲玲冲着他点一点头，说道：“小苏干湖距离敦煌应该不是太远！” “根本就不远，开车一天可以来回！”马秉孝抢着说。 “可是……苏干湖距离黑沙漠怕是有数百公里吧，怎么可能……？”陈小胖喃喃。 “没什么不可能的！”丁玲玲立刻接口，“别忘了咱们就曾经被转移出去上百公里！” “不错！”红杏喜极而泣，眼泪流淌不停，“咱们赶紧去看看吧！说不定……不，肯定就是铁牛他们！” “不错，一定就是铁牛他们！”白杨同样热泪盈眶，赶忙掩饰地挥一挥手，“咱们立刻出发，大兵，还是你帮我们带路！” 马秉孝毫不犹豫立刻点头。 几个人也没心思吃饭了，立刻结了账准备出发。 一个小时之后，两辆车子已经在开往西南方向的公路上。 （请看第194章《丢失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