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归一（下）
通臂猿猴，怔在当场，它听不懂，李重霄这首短歌中的意思，但却心潮涌动，热血喷薄，感觉胸腔有股气要炸裂，破胸而出，想仰天长啸，但它最终低下头。 它只是猴子。 花果山上，最普通的猴子，七十二洞妖王都算不上的猴子，哪敢口放狂言，仰天长啸，即使张狂，也轮不到他。 它看着李重霄的身影，飘然消失。目光中怅然若失，不知道多久，看着惊涛拍岸的崖壁，又渐渐坚定起来。 “通天大道埋尸骨，玉皇大帝不下堂……总有一天，我也想坐上去看看。” 通臂猿猴跳上树林，在树枝之间回荡，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只是它没注意到，一瓣红色的花，贴着他的毛发，融入到他的身体中。 …… 李重霄走在大海上，踏波而行。 他的本体已经和六维洪荒融合共鸣，而现在的他，只是一粒细胞化作的分身，或者可以说，是他，也不是他。很难解释，因为只要他需要，他可以随时是他，在一瞬间变成那个执掌洪荒的他。 只是现在的他，却没有那么大的神通。 这粒细胞，只相当于是五维混元左右的实力，分身也有强与弱，这具分身显然要显得弱些，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其他上面。 归一是个极度困难的过程。 不同于六维洪荒的构筑，更不同于底蕴的积累，归一……即使李重霄也不是很能理解这个过程，甚至连一个合理的方案都拿不出来。但六维洪荒坍塌之后，归一是必然的，否则构不成完美的鸿蒙轮回，下场极为可怖。 归一，只能慢慢找寻。 没有参考，也没有可以临摹的过程，归一唯有等待鸿蒙轮回，万物坍塌，除非李重霄舍得亲手摧毁这个六维洪荒，坍塌这一切，推动重返鸿蒙的过程，但是显然，不到最后，李重霄是舍不得这么做的。 六维洪荒太难得了。 整个鸿蒙无尽轮回，恐怕也只出个这么一个洪荒，唯一永恒，无尽之洪荒，这样的洪荒造化惊人不可思议。恐怕在外道诸天，无尽维度中，也是独树一帜的存在。 关于归一，李重霄有初步的设想。 所谓归一，便是万道归流，汇于一点，一切始于这一点，便一定有一个源头，归一的源头，而李重霄，只要能成为这个源头，必然可以归一。 这是目前最有可能实现的设想。 所谓源头，便是万物之源头，物质之源头，时空之源头，精神之源头，神话之源头……一切之源头，李重霄身化万千，行走在诸天维度中，也可以窃取这个源头的位置，但是这个源头，却不是永恒轮回之源头，仅是一个轮回的起点。 未必能衍生出无尽的轮回，也就无法形成特异的鸿蒙，这一切是个因果关系，很复杂，复杂到李重霄头疼。 也就是说，想成为源头，归一，必须推翻所有过往轮回的信息素，截断这些信息素，窃取成为源头的一切可能。简而言之，便是推翻一切熟知或陌生的世界进程，这简直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李重霄只能先和六维洪荒共鸣，李重霄本身就是人体六维洪荒，这点很容易就能做到，之后便是开始截断那些信息素，开始更改，窃取可能，然后放进时空轴里，去推翻，这一步就只能靠化身了。 比如，现在所处的西游记世界。 李重霄需要，推翻西游记一切原有轨迹，从而截断这一段信息素，使得西游记的源头，不再是过往的轮回，而是源自于六维洪荒共鸣的他，一切起始是他，而不是冥冥之中的过去，未来，现在，而是一切之他。 一切之他，永恒之他，元始太一之他。 “我为源头，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归我，为道，为元始，为太一，是永恒之唯一。” 这也就是李重霄设想的归一之道，具体可不可行，还需要慢慢实践，而且哪怕可行，恐怕也是个漫长足以抹平一切的岁月。要想篡改过往一切轮回的印记，涵盖过去现在未来，这恐怕比篡道之权还难。 有时候，李重霄在想，自己是不是选错了路。 他选了最强的那条路，但也最难的那条路，不过如果不是最难的那条路，恐怕现在的他也没有这么强。 …… 一路踏波，走过东海，进入西牛贺洲。 这里是妖魔横行之地，存在着除了三清大教之外，另外一个大教，名为大乘佛教。 大乘佛教的圣地，大雷音寺就在西牛贺洲，罗汉菩萨，诸佛陀，大究竟者，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之佛，都在西天极乐净土之中，便在这灵山，大雷音寺上。 一万八千年前，过去佛祖，燃灯佛陀坐化，圆寂。现在如来，释迦牟尼佛，转劫归来，历千百万劫，终成佛陀果位，执掌灵山圣地，称世尊如来佛，位列五方五老。 世尊如来佛，神通法力惊天，不在玉皇大帝之下，西方净土更是隐隐独立在天庭之外，自成一系。其源头是开天辟地李老君，在函谷关，化胡为佛。 归根结底，这初始之佛，乃是李老君是也。只是后来慢慢大乘佛教自成了一个体系，广度无量众生，与三清大教发生了冲突。两方因教义，争端不断。 不过三清大教底蕴足，乃开天辟地之始，便存在，启迪众生蒙昧的大教，化生万物，远非大乘佛教这样的后起之秀能比。如来虽然雄才大略，但是资历不如玉皇大帝老，底蕴气运又远比不上三清大教。 是以，大乘佛教，只能屈居在荒凉，妖魔横行的西牛贺洲。教内多苦行僧，以镇压妖魔为己任。 李重霄一踏上这片大洲，便感觉，妖魔之气冲天，弥漫在大地上，人烟稀少，这里的人族活的异常艰难，只能在大乘佛教的庇护下，或者屈居在一些妖王的庇护下苟活。 “世道艰难。” 李重霄看到一个赤脚，浑身破烂的和尚，走在小路上，口干唇裂，抿着嘴唇，感叹道。 “世道艰难？你都活成这样了，还有空感叹世道艰难？”李重霄也是感觉到有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