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阳光恰好,微风正骚
站在众多新来的学子中间,听他们道些不善言论,张云儿和祝龙龙不免有些不悦。 不管怎么说,张小闲,张林子也是他们的朋友,听到有人说朋友的坏话,那肯定要替他们不平几句。 “不要小看那两个少年,只开了五脉又如何,身子残缺又如何,可是比你们这些身体上有明显优势的人,结果更好,你们不但不感到惭愧,还舔着脸说这些酸话?” 众人一听,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争论反驳,各不相让。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就在两下里的人都不屑再对对方说些什么的时候,公冶骅等人依次从那后边的房舍之中,缓步向着众学子走来。 走在前面的公冶骅,安嵩山面色平和,张林子杨文玥神情复杂,不时看向张小闲,其余的人则大多喜形于色。 原来院里把这些在入院试中,表现突出的学子,特别甄选出来是想重新探看他们的修行潜质,如果果真是上佳的资质,自是被当做院里重点栽培的目标。 而这十个人里,唯独张小闲还是资质最差,差不多已经被教习先生从重点之中排除在外。 “不要灰心,至少你从原先的周身只开了五脉,现在变成了六脉相通,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这终归是个好消息!” 张林子此时对着张小闲安慰道。 张小闲不但没有象他人预想的那般失落颓废,反而有些暗喜,早就知晓自己不适合修行,却侥幸入了贺兰院,如今再度被告知自己不适合,他当然不会感到惊讶。 相反,自己在这段时间内,从周身开五脉变成了已经有六脉相通,这却是张小闲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惊喜。 难道是那神秘老人家送我这银扳指的缘故?张小闲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一直挂在胸前的那件物什。 自从随身带着它开始,张小闲感到周身血脉通畅了不少,这东西果然是个宝,只是送自己银扳指的那位老头儿,他到底是谁? “现在开始分派书院……”随着教习先生的一声高喊,等在草坪间的学子们一个个,屏气凝神,看向了前方,气氛顿时有些莫名紧张起来。 “甲院学子:公冶骅,杨文玥,安嵩山,赫青云,张林子……” “我去,我可真是羡慕这些人,竟然被分在了甲院,那以后果真是前途无量了……” 祝龙龙不无艳羡的看着那一个个被念到名字的学子,一脸惊喜的从众人之中出列,走向那甲院的方向。 “你兄长竟然也是,真是想不到!”祝龙龙有些惊讶的看着张林子的轮椅也朝着甲院方向而去的时候,震惊说道。 “那是当然,他可是修行天才!”张小闲不无骄傲的对着好友说道。 “那他可以,你就更没有问题了,你入院试成绩那么突出,肯定也会被分在甲院……” 二人这下越发的听的仔细。 可随着念到的学子名字越来越多,却始终没有听到张小闲这三个字。 “下面是乙院的学子,他们是:成唐,吴宣……” “你竟然没能入了甲院?”祝龙龙有些诧异的喊道,此时张小闲不仅也有了些失望。 “会不会被分在了乙院当中?”祝龙龙蹙眉猜测道。 可是接下来的教习先生宣读的乙院当中的学子,也没有张小闲的名字。 这下,两个人都沉默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气氛一下变得很尴尬。 乙院没有,甚至在接下来的丙院舍的学子名字中也没有张小闲。 终于当掌试先生读到最后时,张小闲才知道自己和祝龙龙一起,被分在了最末等的丁院当中。 “哪有这么欺负人的……”祝龙龙不仅蹙眉叫道。 “我这个靠着老爷子的银子通路,自己勉强考了个丙上的家伙,被不堪的分在了丁院当中也就算了,可张小闲你不是在入院试时,得了三个甲上的人,怎么也被分在这末等的丁院当中,这人人都称颂的贺兰院的公平和公正到底在哪里?” 祝龙龙很是不解的大声质疑,替自己的好友鸣不平。 “算了,在丁院也不错,至少我们会天天在一块!”张小闲此时则是想的很开。 他心里已经大体明白,可能是因为自己周身只开了区区六脉,才造成了现在的这种后果。 可这不是自己的错,是老天爷就要这样为难他,他能有什么办法。 …… 坐落于贺兰院后院中的某房舍内,负责甲院教习的大先生李青临,此时正毕恭毕敬的向着一人恭敬行礼,坐在房舍正中的太师椅中的那人,一身蓝灰的袍子,身形高大,面容平和,但仔细看过他一双眼眸后,难免会让人觉得有股冷意,凉澈心底。 他此时正在漫不经心的翻动一本书,翻书却不是用手,而是用眼神,而那厚重的书也没有放在他的膝上或者拿在手里,而是静止在半空中,正好眼睛看过去很是舒服的位置。 “二师尊,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那叫做张小闲的学生,给踢出了甲院,落到最末等的丁院去了……另外,这次入院试所招进来的最有潜力,将来在修行上会大有作为的那些学子们,我也悉数把他们招进了甲院,只要以后耐心教导,以后肯定能成为郇王殿下的左右手!” “恩,你这次做的不错!辛苦你了”一个略带些沙哑的声音,从厚重的书后传过来:“如果郇王殿下知道你对他吩咐的事情如此尽力,料想一定会重重的谢你!” “这个,弟子不敢,弟子只是谨遵二师尊的命,其他的弟子并没有想那么多!”李青临急忙恭敬回道。 “呵呵呵!”那位被称作二师尊的中年男子听罢,轻笑几声,猛地一抬手,手臂划过一个弧线,立时在他右侧书架上,有一本薄薄的册子,便飞了过来,然而那书卷却没有来在他的身旁,而是直接落在了李青临的手上。 “我早就知道你想看本师尊收藏的这本《风雷决》,今天我就把他送给你,也算是奖赏你办事用心稳妥吧!”中年男子微笑说道。 李青临身体猛地一震,巨大的惊喜,从上而下贯穿全身,他双手颤抖抓住那本书,竟是向着那人连连作揖拜谢。 “还有,”那椅上的男人,又好像想起什么道:“既然咱们知道了张小闲和乾龙帮的几个帮首,多有关系,那就说明这少年可能已经做了他们的人,所以,绝对不能让他在贺兰院有什么作为,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废柴也就罢了,如果不是……” 男人这时把放在半空中书上的目光,转移到了李青临的身上。 李青临自然明白这时什么意思,赶紧躬身答应说知道了。 …… 当一脸不忿的祝龙龙和面无表情的张小闲,走进已经坐满学子的丁院房舍时,看到坐在靠前些位置上,有几个豆蔻年华,长相颇为清秀的姑娘,正凑在一起偶偶低语。 祝龙龙顿时眼神一亮,竟是将那一脸的不情愿,瞬时化作了微风吹开的两岸花,本就有些红彤彤脸上,更加变得灿烂明亮,一双眼里透出灼热又惊喜的光芒。 “原来这里景色很不错啊!” 随即响起清晰的口水咕咚被咽下的声音。 张小闲转头诧异的看着他这位见得好颜色,就要露出一出猥琐样子的好友,恨不得在他肥腻的臀上狠狠踹上一脚。 入的贺兰院第一节课,也许是为了让众多学子能够放松自己的情绪和紧张,竟是上的乐科。 当张小闲看到有位三十岁左右,身材瘦小,容貌寻常的女教习先生,穿着一身有些肥大的教习服,端着一把木琴慢吞吞的走来时,顿时觉得房舍外的阳光正好,微风正骚,他想睡了…… “乐,讲究的是心神合一,水乳。交融,人在曲中,曲在意里……” 女教习先生,把乐理的内涵对着众位学子娓娓道来,声音轻淡,语速稍缓,竟是把每个字每个音节都控制的如出一辙般,不差分毫。 可正因为这样,让那些本就不怎么知道欣赏乐声的学子们,都突然觉得有些昏昏欲睡。 终于趁着女教习先生调弦的空挡,有个大胆的考生,起身躬身说道:“先生,我原本以为进的贺兰院,主要就是学习修行,这些拨琴弄萧的本事,对我们其实并没有多大用处。 顶多也只是在闲暇时,打发时间罢了,或者作为一种消遣,所以,这种乐理课,每个书院都会有,难道我们贺兰院也是与别的书院一般无二不成,若是那样,我们还来这贺兰院学修行做什么,直接做个琴师或者乐师算了!” 此话一出,堂下的学子,包括张小闲在内,不仅都盯着那女教习先生看了去。 猜测着她会作何反应。 这可是这女教习先生给新入院的学子们上的第一节课,竟然就有人向她的课提出了质疑,或许她会生气。 事实上,女教习先生并没有,她只是停下了手里调整琴弦的动作,抬头看了那学子一眼。 张小闲此时已经从祝龙龙的嘴里,得知这个敢于第一个站起来向教习先生提出质疑的男学子,是朝中某位上将军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