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尽万物之焰 第十九章各自的故事
八月的酷暑终于过去，西山上也难得有了些阴凉。可对于那些任重道远的学生们来讲也不过是少流些汗。这并不能让他们舒服些，反倒让教官觉得天气凉快可以更狠一些。 夜晚在山间的小道上，学生们分作好几个小队在林间走着，这是属于他们休息的权利，西山的风景似乎不错，魔鬼训练下就连站在山间吹一吹风的时间都变得宝贵。顾小北就在那群人之中，他觉得现在的日子挺好，用不着发呆，每天训练结束就是夕阳落山，刚睁开眼又得洗漱晨练了。一下子就一天过去，一个月过去。 他单薄的身子开始变得结实起来，但透过镜子看其实也就稍微地壮了一些，也许下一次暑假回去看奶奶的时候奶奶就会认不出他了吧？所以他再热也舍不得剃掉他那乱蓬蓬的鸡窝头发，这是属于一个阿宅的倔强。 训练都两个月啦，爱哭鬼夏琳雨也终于不哭了，调皮捣蛋的性格收敛了很多，教官刚来的时候她还想调戏下教官，可刚举起手，那牛皮鞭子就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她吓得说不出话来。 班长陈铭明剃了个刺猬头，顶在最前边，就像个带头冲锋的小统领。后面的人都是他的“小兵”，只要一声令下，后面的士兵们就大喊着杀冲上去。 当然，这些都是玩笑话，大家调节气氛用的。枯燥的生活总要有些自娱自乐的东西，没有精神寄托是很难熬过这些日子的。特别是现代这些大都市里长大的孩子，他们在这种远离人世的地方需要靠着自己的毅力坚持下来。教官说过，在讨伐任务里，为了从追踪一个魑魅，有学员曾经在沙子里埋了两天，靠着水和压缩面包存活。 那种断绝通信，没有明天的日子跟现在比起来简直是地狱。 很多人心里动摇了，他们觉得作战科也太受罪了吧，有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上前线去送命。在他们心里，已经暗暗做出决定不去作战科了。这其实很正常，即便巫族的血统让你背负上了与别人不一般的命运。但与凶兽的夙命不意味着生活的全部。 当然，也有人并不这么认为。比如顾小北，在别人还没去模拟这种情况的时候他真的在想自己埋在沙子里的情景。会不会很痒？他有些好奇。 夜间的山林探险虽然是娱乐活动，但终归是有目标的，大家在要丛林里寻到营地，集合后才能返回。 陈铭明拨开路上的蜘蛛网，一步一步向着小山丘上走去。毕卡跟在后面，他倒是一脸精神，对这个夜晚的林间活动非常感兴趣。月光从很高的地方撒下来，山丘的斜面挡住了很多东西。 纪杰摔下他的负重包，忍不住冲了上去。 顾小北走在最后头。 “啊啊啊啊，这也太漂亮了吧！”纪杰尖叫着，全身都抖擞起来。 明明刚才还累的直喘气的家伙居然也会发出这般感慨。顾小北看着顶上众人呆滞的模样，一脚踩了上去。 原来山丘下方是个湖泊，众人在的山丘是一座高台。西山里居然还有湖泊？ 皎洁的月光映下来，下面是无垢的镜银，湖上有些朦胧的雾气，空气中的丁达尔效应很明显。自上而下的层次感像是天堂赐下的圣光，雾气如同阶梯，排列至上，犹如通往天堂。巨大的环形镜面中间有个小岛，水天隔着山林交汇。往上往下都是璀璨的星河。 “很像一句诗对吗？”毕卡忽然开口了，在众人沉浸之际。 “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陈铭明难得觉得自己小学学的古诗可以派上用场。“你也知道我们中国的古诗吗？” “那当然，学习中文的时候看见过，事实上我很想看一看那些古诗描述的地方是否真的那么好看。”毕卡说道 顾小北这才意识到毕卡其实也是个外国人，只不过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因为没有语言沟通的障碍让他觉得大家都是一样的。 “其实……早就想问了，你们大家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班长难得问出这样有意义的话题，更多的时候他只是个热血青年。 “我的话，是家族使命吧。希望有一天能回去吧。”毕卡回答的很直接，他的答案也很直接。其实大家早就有些猜到了，刚进学院的时候能力就极为出众。 “说出来也不怕大家笑，我就是为了当个特工。因为我以前看到过学院执行任务的场景，恰巧我也是巫族，所以我才来到这里的。”陈铭明自身的回答居然是这样。其实他的话没有说完，班长之所以成为最努力的那一个是因为和凶兽有血海深仇。只是这一刻，他不想说出来破坏难得的气氛。 顾小北觉得他就是牧羊教授话里那种背负着伟大除凶事业的巫山后裔。 “我啊？我没地方去，就来这儿呗，这儿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活着就行。”纪杰的回答简单明了。其实他成天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大家都觉得他一定有什么故事，只不过没人知道。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顾小北 “其实我和纪杰很像，我也是没地方去才来这儿的。我家里人都不太管我，我比较自由。” 真好啊，大家都不再说话，感受着山间的宁静。这段时间走了好多人，还死过一些人，能坚持下来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压抑。只有在山林间他们才能让神经稍稍放松。 其实大家都有自己的故事，但无论什么原因，他们相聚在这里，也无论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局面。这三个月都是他们人生里难以忘却的三个月，他们没有敌人，没有对错需要去判断，不需要抉择。他们只要每天在日落前跑到既定点，在格斗训练课上让教官满意，在饭点的时候准时出现在饭堂的木桌上就可以了。 顾小北觉得高中三年的时光都没这儿三个月充实。难怪人们总说战友情是最难忘的，因为共同患过难。 夜晚回到教堂的时候，大家清一色穿着训练用的灰布衣，就像倒退了一个世纪。女孩们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地穿上了，凉快又方便，而且看起来也挺可爱的。没人知道她们是如何做到酷暑的训练下还能有白藕一般的肤色。 教官站在台上宣布着训练营结束的考核事项 古苏里新生期的训练营只有三个月，是为了激活学生体内觉醒的巫力，并且有提高体质，单兵作战力的目的。但并不是所有人最后都回去上战场与凶兽厮杀的。 对于职业向有很多科。例如：作战科，研发科，人事科等等。相应的名字对应大部分有关联的职业。 特工作战人员就是作战科。 这一点有点像大学里的选专业，但很多人毕业后的工作与专业关系不大，在古苏里不同，你选了什么大致上以后就是做什么了。而且根据你的巫力能力倾向，学院会给你一些适当的建议，毕竟人才要用在对应的地方才能最大化效益。 “喂，小北，训练营结束了打算去什么科。”纪杰问道 “还用问吗？肯定是作战科啊。”顾小北轻声回答。 教官把他的板子拍在桌上，大家瞬间又安静下来。 “测试分为体能、智力、格斗技巧三个方面。采取综合打分的制度，会根据你们平时的成绩以及教官对你们的主观印象加上最终考核的成绩来评定。当然，你们的巫力不会参与这个。” “对了，选科的事情我再交代一下，除作战科对训练营成绩有一定要求之外其余只要巫力适性不太差都没有问题。” “没别的事大家自行调整，时间到后可以会宿舍。” 教官吩咐完大步离开，里面又哄闹成一团，最让大家感兴趣的还是关于选科问题。 “我先说我先说，我是要去作战科的，当个威风的特工多帅不是？”有人站起来大声说道。 “我要去研发科，听说那里面的人不必外面的科学家差。” “得了吧，这里的人研究的是凶兽，又不是火箭外星人。” “那也比作战科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 忽然 气氛有些沉寂下来。 那个说话的人似乎意识到了这点 “怎么……我说的有错吗？作战科死亡率一直很高的吧。” “你没说错，人各有志。”陈铭明站了出来。 “只不过我努力到了今天，就是为了去作战科，如果在这里因为怕死就失去这个机会，我不会原谅自己的。”班长大人面无表情，语气坚定，不像是热血上头。反倒有一种悲壮的感觉。 所有人一动不动，他们的余光都撇过来，顾小北坐在边上，觉得这场景像是一幅壁画，每个人物都有着自己的心理活动。 “我欣赏你的觉悟，但杀敌靠的是能力。”雷向堂很少说话。 “想来场较量吗？”班长大人今天有点奇怪。 毕卡拍了拍顾小北的肩膀，偷偷说道：这两个人怎么会吵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