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尽万物之焰 第七十二章鸢尾花女孩（1）
坦德镇上最大的圆形广场，圆形喷泉中间摆放着一尊南部国度最常见的国王雕塑。 穿着黑色大衣的中年男人站在白色大理石柱边上，他的手上捏着一根爆珠marLboro香烟，金女生不喜欢烟的味道，他就独自一人走到边上。 似乎古苏里的执行员对漆黑色调情有独钟，几乎每个人都会有上这么一件大衣，在瑟瑟寒风里穿梭。 叶斯兰卡坐在公共座椅上，呆呆地看着广场正中央的雕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围有喷泉设施，但看上去已经年久失修而生锈了。就连公共座椅都破旧地让人嫌弃。坦德镇与南部国度的都相差巨大，简直有种倒退两百年的感觉。 若不是他们之前到了那位卖漫画书的中年大叔那里，他们甚至会觉得自己回到旧世纪的城镇。 有留着微卷头的青年看见凳子上的金女孩想要上前搭讪，可一走上前，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上闪过一丝疑惑，然后他就停下了脚步，匆匆的离去了。 叶斯兰卡站起来，走到已经抽完香烟的元镰教师身边。她的余光早已经看见那个青年，这场景已经生过数次了。在圆形广场上突然多了位外国金美女，而且年龄看上去不大，自然会吸引当地青年的注意。 但无一例外的是，所有人都似乎被什么原因所约束然后放弃了这种行为。 “你有什么现吗？” 叶斯兰卡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元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槟榔，拿出一颗放到嘴里，手上腕表显示时间还早，这个时间点大概在晚饭接近尾声的时候。然而他们却提早半个小时来到广场上。 这次的任务实在有些麻烦，凶兽居然是隐藏在人类社会中的一员，而他们需要找到并且击杀。 叶斯兰卡不同于学院里某些豪放大方的女执行员，那些人会在分寸内施展女性的魅力去获取信息，等到对方傻傻地说出真相的时候才现自己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如果真要让她做这种事，她大概也只会用匕抵着目标的脖子，逼迫对方说出自己要的信息。 天色渐暗，他们没有离去的意思，广场上的人稍稍多了起来。许多吃过晚饭的人在上面散步，黑色的轿车在广场前的大道上6续穿过。那是坦德镇外进来的车辆。而古苏里的两人之所以站在这里，就是为了那些轿车。 交易会即将开始，可坦德镇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动。唯一让人觉得不对的就是那股压抑的气氛。 这种类型的任务元镰也没有接触过，难度有些大。 6游契给他找了个难办的差事。 可他已经接下了，现在抱怨也没用。他只能嚼着嘴里的槟榔，眼神注视着那些来来往往的轿车。 虽然站在广场里干这种事有些可疑，但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不可疑的人，他们只会被当作那些肮脏贸易的外来者。 一辆老款劳斯莱斯停在街道边，身穿真皮大衣的男人从车内走出。从一身的打扮来看他的身份应该有些‘尊贵’，可他居然自己就是司机，而整辆车只有他一个人。 拿着一束紫色鸢尾花的小女孩从街的另一端向着他走来。脏兮兮的小脚直接踩在地上，乌黑的眼睛里满是恳求。那个男人一下车就注意到了这幅场景。 看上去俗套的乞讨卖花剧情并没有像故事里那般上演。无论广场上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那位披着大衣的男人只冷漠地扫了一眼那名小女孩。 “彩虹，十个币一支……先生要吗？”如煤堆里打滚后出来的小女孩看出了那名西装男人的神情，这让她有些退却，害怕涌上心头。但她还是开口了。 一想起回到家中要承受的惩罚，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可怕了。 彩虹是这里对鸢尾花的别称，事实上来到这里做贸易的有许多西欧人，在拉丁语里鸢尾花的翻译就是彩虹。主人企图制造出这样的场景，让那些恶徒们生出怜悯之心打赏点钱财给小女孩。 虽然这样的生意不稳定，来到这的人绝不是旅客，都是些亡命之徒。但事实就是那些在战场上极度嗜血的恶徒在这幅场景前仿佛被天使给感化，总会拿出钱递给小女孩。 像是为自己做的一些微末救赎。 小女孩知道的是，在广场临近的那排屋子里，某扇窗户会有双眼睛盯着她。一旦主人现她有偷懒或是私藏钱财的行为，那么她的晚饭就会被丢到狗盆里，她需要与恶犬去争夺晚餐。而且棘鞭会抽在她的背后，留下疼痛但不致命的伤疤。 像往常一样，主人早早地现了远处开来的那辆豪车，在他的眼里，能开上那种车子的人都是些‘老大’。在那些大人物的眼里，这种凄苦可怜的场景有那么几分能够触动，他们会随手丢下几百甚至几千美元，然后他就可以拿上这些钱去别的镇子上玩乐几周。 其实这一招出奇的好用。 那些做着肮脏交易的恶徒们虽然都是心狠手辣、心性凶狠的人。但只要是上位者，几乎都会有一种难得的虔诚，他们心中会有某种执念，让他们偶尔做出这种‘善举’。 刚问出口的时候，小女孩就知道自己不该开口的。 这名西装男人与之前的那些截然不同，同样是冷漠的神情，他的眼神没有因为小女孩的孱弱而缓和。不屑、冷漠、甚至布满杀机的眼神在恶徒身上很常见，她见过很多，但从没看过这双眼睛。 隔着很远的距离，她也能感受到那股淡淡的威严，就好像面前的男人无比的巨大。 他是狮子吗？女孩往后退了一步，可后脚跟的伤疤传来疼痛让她马上又缩了回去。为了不让她后退，主人将棘鞭刺在她的脚踝上，虽然瘦的皮包骨头、但她还是感受到一种钻心的疼痛。 “你会说英语？”那名男人忽然开口了，用的是当地的语言。 女孩微微低头，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点了点头。 “你还偷看什么？”他接着说道。 偷看？ 有那么一瞬间，女孩偷偷瞄了一眼远处那扇窗户。可她马上就收回了目光，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可那个男人精确的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的动作，他仍旧是面无表情。可腰间的手枪已经拔出了，咔擦一声。 子弹上了膛。 “你……你要做什么？”她试探性地问道。 “帮你解决害怕的东西。”西装男人回答道，他的声音没有情感，可小女孩忽然觉得自己昏暗寂静的世界里突然出了一道声音。 “你知道？他在看着你。”怯弱的声音传来，她甚至不敢张大嘴巴，她觉得远处那双眼睛能够读出她的唇语，要是让主人知道自己此时的话语，她可能会活不过今夜。 隔壁镇上那个苦命的女人就是这样，她被主人带到了这里，然被关在地下室折磨了两天。小女孩想给她送些食物，可代价就是自己的黑面包被丢到院子里的狗盆里。 “无妨，你有两个选择。一、我买下你的花。二、我杀了你口中的那个他。”西装男人对着她说道。 小女孩突然愣住了，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出这样的话。以往来的那些人虽然会怜悯地丢下一叠钞票，可从没有人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凄苦、在寒冷的冬日里只穿一件破抹布似的灰布衣。她已经十二岁了，身体却贫瘠的像个七岁的小孩。 这是要帮助她吗？她有些不知所措，长久以来的折磨已经形成习惯，突然间有人对她说会帮助她离开地狱，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考虑好了吗？” 小女孩双手抱着那束鸢尾花，她卖了这么久的彩虹，似乎这一天她的彩虹真的到了。 “你能带我走吗？”她脆生生地问道，声音细微的像是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