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尽万物之焰 第七十四章鸢尾花女孩(3)
略带黑眼圈的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开始后悔将这个女生分组分到自己身边了。他原以为这种班底里女生的战斗力会弱一些,跟在自己身边较为安全。 但这个女孩从不多话,性格冷淡淡的,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当然,元镰也不在乎她讲不讲话,他觉得现在的年轻人有点个性很正常,见识过学院里打坏雕塑的那个“小霸王”之后他就觉得别人很稀疏平常了。 “真该让那个会惹事的家伙带着她”他这样想着,在他印象里,这个女孩似乎和那个爱惹事的顾小北玩的比较好, 小女孩一直向前跑着,可跑了一阵她就没力气了,那个男人的度很快,只一阵就消失在那片老屋里。她甚至都没告诉他自己住在哪儿,自己的主人长什么样子。 他像是很早就知道她的遭遇那般,突然就说出了小女孩有个主人这样口吻的话,还说要帮她解决掉那个梦魇般的主人。 身后五米之外,那个金女孩很想说些什么,可她始终保持着那个距离,也不开口。 “别跟着我了。”小女孩对着空气大喊。 叶斯兰卡愣了愣。 一声枪响划破了刚入夜的广场的宁静,虽然坦德镇几乎没有什么治安可言,但这里很少有枪响。除了“交易会”开始的那段时间,有哪个持枪的人会在这个穷僻的边陲小镇生冲突呢? 突然,一滴眼泪从那双黑眸里滴了下来。小女孩哭了,她不知道自己 为什么要哭,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哭过了。 她停下来愣愣地站在那里,忽然,她意识到什么。然后回头,忙冲向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藏起来,赶紧藏起来。她的唇色白,不停地念着那句话。 “你怎么了?” 叶斯兰卡看着突然回头的小女孩,她忍不住问道。 可小女孩没有理她,那双比细树干还要小一圈的小腿在风中向前奋力摆动。她觉得自己不该跟上去的,应该早早就藏到那辆车的后备箱里,她可以忍受不吃不喝两天,可她不能忍受在这里多一秒。 小女孩来到车前,车门是虚掩着的,她直接窜了进去,身形比小猴子还要灵活。她把车门拉到刚才虚掩着的位置处,位置与之前没有差别。真皮沙上被她踩出灰尘,她连忙擦了擦,然后爬到后排座位下面躺着。身体一动不动,只留下一双眼睛看着乌黑的车顶。 看着她的行为,叶斯兰卡忽然停在风中,她的头被风吹的很乱。可也没有想要整理一番的意思,围巾裹住她的下巴,只露出那双冰蓝色的眼睛。 为什么这么关注这个女孩呢?她不明白。对方甚至都不认识她,她不知道小女孩叫什么,双方比陌生人的距离还要遥远。那个小女孩对她的态度有些厌恶,可没由来的,她却对小女孩有一种亲切感。 “交易会”不会与这个孤苦的小女孩有任何关系,她也只是坦德镇落后贫穷的一个缩影。像她这样的小女孩有很多,叶斯兰卡无能为力。 元镰在道旁的树下远远地看过去,他不太懂来自北方国家的叶斯兰卡,因为那是文化之间的差异。但故事书谁都看过,那个骨瘦如柴的小女孩让人有些心碎。 算了吧,金女孩对自己说了句。然后她转身,离开那辆劳斯莱斯。 他们是来调查“交易会”的,不是来帮助当地的贫苦儿童。当然,古苏里也有专门的基金会帮助偏远山区里的那些小孩。如果真有那份心,他们完全可以在暑假或者寒假向学院提出申请。 支教还是帮扶都完全没问题。 “走吧。”叶斯兰卡轻声说了句。 元镰刚想再点上一支爆珠marLboro抽上一口,在冬天风冷冷地吹过来,抽这烟的滋味特别有感觉。他决定走的时候多带一些,就算是交税也没问题,安德里肯定喜欢这玩意。而且他也可以在6游契面前小小得意一下。 不过他很快就想起6游契不抽烟这件事。 也不知道那三个家伙调查的怎么样了,他对镜莲有些了解,一位让人惊讶的新生。事实上根据‘那位’在古苏里留下的事迹,镜莲的能力如此之强也不会太让人惊讶,可他在入学第二年就参加了a级魍魉鬼的讨伐战,在几乎全军覆没的情况下扭转战局并且生存。 当然,那场战斗扭转的因素有很多,不过雷电的力量是不可缺少的一环。 第二个就是顾小北。他新生班上的学生。第一次念出那个名字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个女生,窗边却站起来一位木讷的青年。他觉得这个家伙很有趣,不但在入学测上拿到了障碍赛的第一。而且入学测刚结束就去挑衅学院里有名的“狂徒”尼集尔。 不过他可不知道那时候山海馆里到底生了什么,他只知道的是,那位打破校长雕塑的“狂徒”在学院里有种不可一世的感觉。嚣张但不跋扈,年纪轻轻却能让人感到一股威压。能与这样雄狮一般的人去挑衅怎么也得是猛虎或者精英级别的“豺狼”吧? 可事实上那个家伙就是他班上蔫茄子般的顾小北。 元镰自己看起来蔫蔫的只不过是因为他的巫力特性,让他永远都是一副休息不够的样子,但事实上他精神很好。而顾小北不同,那是种平淡的,略微带点怂,而且隐隐透着股没精打采样子的精神。 至于管子劲,他不清楚。学院的一名普通教师哪能知道那么多,而且他也不愿意知道那么多。他只用做好自己的,带带学生,过着小日子,偶尔完成学院指派的任务委托。 两人走向广场的另一头,渐渐消失。 而那辆劳斯莱斯车内,那名小女孩的心情有些激动。她的心脏狂跳,迫不及待要听到引擎动的声音,然后越晚被现越好。这样即使被现了,她也离开了这里。 他是天使吗?小女孩心想,她看过圣经,知道人在受到苦难的时候会得到天使的庇护。可她从未祷告过,坦德镇有一座教堂,但并不是天主教的,而且她也没有机会去。 终于,车门被拉开了,似乎上来了一个人。小女孩藏在坐垫的底下,后视镜的盲区里,她把呼吸压的很轻。对于这一招,她学的很好,因为主人睡觉的时候她偶尔会去厨房里看看是否有些残余的事物。为了避免吵醒主人,这种技巧是必要的。 车缓缓动,窗户上方的灰云开始快向后退去。她终于松了口气,但还是紧闭双唇,只张开一点缝隙呼气。 真好,终于可以走了。她想。 去哪儿呢?她不在乎,她觉得这里的日子她受够了。去了别的地方也不一定会更好,但至少可以不用面对那个主人。每次主人从隔壁镇上回来的时候她都会在窗户边向下看去,看是否有一起跟过来的男人。 如果有一天,主人带着一个陌生人回家。 那她的日子就到头了,她会被卖掉。 想到这里,她有点想看一看这个镇子最后一眼。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她也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似乎唯一能在脑子里复原出印象的只有那间茅草堆作为床铺的杂货间。 那声枪响过后,她觉得主人应该死了。死在那位身穿西装,披着真皮大衣的男人枪下。那个男人简直就是一头狮子,他的主人绝对会被咬死的。因为主人虽然可怕,但在她的眼里也只是一条阴冷的毒蛇。 每次她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主人就会用那种森然的语气问一句 “今天收获如何?” 心情稍稍有些变好,她甚至稍稍变了个姿势,让视角里的天空变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