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话 大蛇和白影
这大蛇显然正在蜕皮,尾巴部位已经是干瘪的蛇蜕了,脑袋和脖子则是新生的皮肤,鳞片细密而精致,散发出淡绿色的幽光。 “嘶嘶——” 大蛇看到了来人,发出了警告般地瘆人声音,脑袋猛然抬起,血红的分叉信子不断吞吐着,碧绿的眼眸发出了骇人的寒芒,内中竟隐藏着一丝丝人性化的蛊惑之意。 “你这畜生,连我都不认识了?” 那惨白身影声音嘶哑之极,就像是个被捏住喉管,随时要断气的重病之人一般,他的面庞之前,有一层若隐若现的白色烟雾在涌动着,替他挡住了别人看清他面庞的视野,也阻隔了大蛇与之对视的视线。 “你的蛇瞳催眠术,就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们对视的可能性为零。” 大蛇似乎是看出了什么,脑袋又趴伏到了巨石上,但碧绿眼眸中的警惕之意仍然不减。 惨白身影手上忽然多出了一团幽绿色的物体,声音嘶哑道: “绿萝之精,你有福了。” 然后径直将这团绿色物体扔向了大蛇,大蛇在绿色物体出现的时候就猛然昂起了头,信子极速吞吐,蛇眸当中射出了无法形容的贪婪之光。 待得绿色物体掠过眼前的时候,它猛然吐信,瞬息便将绿色物体用舌头卷入嘴中,隔着蛇皮,竟然能够清晰看见那绿油油的光芒顺着蛇颈往下滑动,一直到了大蛇的腹部,似乎是蛇的丹田部位,静止了起来。 “嘶嘶——” 大蛇又发出了瘆人的声音。 惨白身影怪异一笑道: “当然有任务了,此为银月十六城通用任务,十六个中级学院,各自开启了新入学尖子生的夏令营活动,我们暗血一号到十六号全部启用!目标明确,全力绞杀这批银月贼的中一尖子生!” “嘶嘶——”大蛇显然完全能够理解惨白身影所说的话,它似乎是在跟惨白身影交流,惨白身影冷声道: “哼哼,你也不傻,我之所以来找到你,就是因为凤凰城的这一批尖子生们,选择的夏令营之地,正是你所在的星斗大森林,三十名十二三岁的人类孩童的气味,应该是逃不过你的追查的。” “嘶嘶——” “我是不可能出手的,准确来说,我跟你通报完毕之后,就会立即动身,秘密潜入凤凰学院,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三个月后的血洗银月计划,所需要的前置任务量太大了,所以,三个月之内,我不会跟你联系了。” “嘶嘶——” “贪得无厌的家伙!这点你放心,伟大的暗血之王何曾亏待过你?事成之后,你会得到另一份的绿萝之精,同时,会有十对童男童女送过来。” 惨白身影的身躯宛若鬼魅般漂浮而起,开始向着上方的洞壁渗透,与此同时他有些不爽道: “这次你可算赚大了,除了丰厚的任务报酬之外,你要击杀的这些任务目标,可都是一个个的生命精华啊!他们必然全部凝聚了丹田气旋,却又不可能学到自毁丹田的法门,岂不是一个个全成了你的腹中餐了,你单纯从他们身上,就能得到极大的好处呢!” “嘶嘶——” 大蛇转过头去,碧绿的眼眸微微闭合,不再聚焦惨白身影身上,但目光中透露出来的那一丝丝阴诡的笑意却是被惨白身影捕捉到了的。 他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讥讽着: “哼哼,贪得无厌的家伙,希望你不要撑坏了肚子,我可是听说,凤凰学院这一批的实验班尖子生夏令营,带队之人,是王岩,活阎罗啊!尽管你已经完成了第三次蜕皮,但如果正面冲撞,对上他的话,胜负之数……希望你用点脑子才好。” 星斗大森林,是与凤凰城相隔万余里之外的南昆城地界的最大森林,也是银月联盟中著名的四大禁地之一。 历年的各中学尖子生夏令营活动当中,四大禁地不在夏令营范围之内,这已经是约定成俗的规矩了,但显然这不在活阎罗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上来第一站就把三十个十二岁的小家伙带到星斗大森林里历练。 当然,罗修对此是一无所知的,逗比系统现在没法给提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传送到了哪里,周围的同学也是大多茫然之意。 但他不敢保证有没有人能够心中有数,辨认出了他们身在何方,只是罗修估计没人会告诉惹了段奕武的自己,所以他很干脆连问都不问,不去自找没趣。 十公里负重跑,还是负的百斤重量,对一名十二岁武者来说,这绝对是一个相当有难度的挑战,王岩的奔跑速度并不快,但难就难在他始终维持匀速前进。 没有人掉队的现象,仅仅支持了一里路的路程,就被打破了。 那是一名身材娇小的女生,看起来有些瘦弱单薄,明显体力不是其长项,在跑了九百多米之后,她的速度便明显降低了。 原本按照身高由矮到高的初始队列顺序,她排在整支队伍的第三位,但一里路结束,她已经滑落到最后一位了,并且速度还在持续降低,她满头汗水,咬牙硬挺,无奈体力是硬伤,只能越来越慢。 王岩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并未说任何话,而是从娇小女生掉队的地方开始,整支队伍的行进方向开始弯折,沿着弧线跑大圆圈。 随后,第二、第三、第四个同学开始掉队了,整支队伍萦绕着大喘气的声音,已经没人有功夫说话了,大家就跟从汗水里捞出来似的,速度普遍在降低。 而这个时候的罗修,不知不觉,竟然冲在了队伍的第一线! 如果说王岩的速度自始至终保持匀速,那么罗修也是自始至终不紧不慢,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他周围的人,开始渐渐掉队,就算是勉强不掉队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徘徊在掉队边缘了。 段奕武咬牙硬挺了半天,待到半数以上的同学都掉队了之后,他才松开了绷紧的这根弦,一屁股就坐在地上,疯狂揉着涨成馒头的右脚板,根本不再前进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