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就这?【求月票!】
回转白玉岛。 陈季川一如往常,一面为裴父裴母治病,一面刻苦修行。 又将早年间种田安身的飞鸟岛与周边六个小岛盘下来,改名‘七仙岛’,供自身以及门下弟子存身修行。 只待见过悟元仙师,再迁去别处。 “白玉岛中禁止争斗,我搬来七仙岛,歹人便无顾忌。” “徐天方觊觎秘宝,早晚要来。” “不过也要小心阴沟翻船。” 陈季川心有思量。 当下布置法坛,沐浴焚香。 三日后。 陈季川登上法坛,踏罡步斗,剑挑黄符,口中行咒,咒曰:“昊天玉皇大帝天尊,一断天瘟路、二断地瘟门、三断人有路、四断鬼无门、五断教瘟路、六断披鬼盗、七断邪师路、八断灾瘟五庙神、九断巫师邪教路、十断吾师有路行,自从老师断过后,人来有路,一切邪师邪法鬼无门,若有青脸红面人来使法,踏在天罗地网不容情,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法老仙师急急如律令。” 此为‘天罗地网法’。 任你什么人物,一旦闯入,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一切邪法都难施展,只能落入网中任由宰割。 一连七日,陈季川都在行法施咒,加固天罗地网。 七日后。 咒法终成。 陈季川转而又行‘煮饭煮肉法咒’,在徐天方体内埋下灶火。 道法长处,就在于此。 倘若仓促对战,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近了身,哪怕出窍大法师,也要折在暗劲人物的手里。 但要是暗中施为,拜下法坛,连日行法。 同阶万难防备。 即使修为高出许多,在没有反制手段的情况下,也要饮恨而终。 如当初张志和,堂堂炼气仙师,也被陈季川活活咒死。 ‘煮饭煮肉法咒’虽不如‘犁头咒’歹毒狠辣,但温水煮青蛙,徐天方这样的先天极致也只有死路一条。 再有‘天罗地网法’等着他,一旦踏进来,性命可就不由己了。 “徐天方。” “就等你了。” 陈季川接连施咒行法,坐等徐天方自来投。 转眼间,又过去十多天。 这一日。 夜深了。 陈季川盘坐静室中,养一口剑气。 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 八道剑气在丹田中上下翻飞,其中四道演‘泼墨披麻剑法’,另外四道演‘七弦惊仙剑法’。 隐隐约约,传来金戈之声。 剑气交错,杀的丹田中的真元七零八碎,不断翻涌淬炼。 搬运真元,游走经脉,游遍奇经八脉。八脉中的真元隐隐共振共鸣,奔流不息。继而汹涌澎湃,东流入海,全都汇入丹田中。 一石尚且能激起千层浪。 八脉真元犹如八条大江入海,声势何止大了千百倍,直将丹田冲击的天翻地覆。 嗤嗤嗤! 轰轰轰! 剑气乱舞,真元狂暴。 陈季川默默运功,专心致志,默默承受这狂风暴雨,好似一叶扁舟,翻来覆去,却始终屹立海上。 大约快到子时。 “呼!” 陈季川终于收功,呼出胸间一口浊气,眉宇间露出一丝喜色:“尝试多次,终于将《水经注》中‘八江行脉法’完美融入,淬炼真元的速度更上一层楼!” 陈季川心中欢喜。 修行不易。 道法、外功赞且不提,单单是内功修行,就有诸多难题。 如‘量’的增加。 如‘质’的提升。 如‘瓶颈’的突破。 这些都需要花费大量的心思、精力甚至是财力,才能快人一步、快人许多步,达到更高的层次。 其中前二者都是水磨工夫。 资质越好,财力越雄厚,不论是内力、真元的积累还是淬炼,都不是问题,时间长短而已。 但‘量’与‘质’,于陈季川而言,还是存在不小差别。 ‘量’当然没问题。 他在道果世界中时间多,在现实世界有源力相助,积累真元轻而易举,不存在难处。 但‘质’不同。 “淬炼真元这方面,源力无法相助,只能一步步来。” 这是陈季川目前现实中面临的紧要问题。 以往现实中的修行多仰仗源力,但随着他的修为提升,到了如今层次,就不仅仅是单纯的累积那么简单。 “淬炼。” “升华。” 这才是修行的难点。 哪怕陈季川经验丰富,现实中重修时,这些过程也没法节省。 比如目前这个阶段。 内功九层,先天三境。将先天真气不断淬炼、转化为先天真元,不断积攒。等到真气全都化为真元,再将真元充盈丹田,就可以着手进一步的淬炼、压缩,将真元液化。 这些过程,借助源力,只能解决积累的部分。 当然。 这也是耗费精力、时间最多的部分。 但对于陈季川来说,能用源力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情,能用源力加速的修行也不叫困难。 唯独不能借助源力的—— “‘十万剑图’中,有‘剑起风云法’,剑气锋锐,演绎剑法,可淬炼真元,远胜寻常法门。《水经注》中也有‘八江行脉法’,取‘八江入海’之意,将真元汇聚奇经八脉,经由八条路径,彼此共振淬炼,又同时汇入丹田,碰撞交击,从而起到淬炼真元的效果。” 陈季川主修《剑图》,‘剑起风云法’最为熟练。 又通读《水经注》,花了几十年时间,从中悟出‘八江行脉法’,能在经脉中淬炼真元。 同时将真元涌入丹田的声势造大,使丹田中的真元激荡、剑气狂暴,进一步起到淬炼真元的效果。 如此。 淬炼真元的速度跟真元的精纯程度都要远超寻常修士。 但仅仅如此,陈季川还嫌不足:“这些窍门多多益善,全都用上不切实际,但若是能多化用几套类似法门,淬炼速度跟深度还能进一步提升,踏入先天四境的速度、达到先天极致的速度也将更快!” 陈季川心中揣摩着。 修行便是如此,绝非一味的埋头苦修,也需要思需要想需要悟需要琢磨需要总结归纳。 一如《水经注》中‘八江行脉法’。 又如《象甲功》、《霸王甲》中的内力滋养肌肉骨骼之法。 前者融入‘十万剑图’中。 后者则用在外功修行上。 对陈季川的修行都大有益处。 “我在三界关时,也寻了不少内功功法,但大多平平,当中并无‘剑气风云法’、‘八江行脉法’这种关窍秘诀。” 如今回到玄幽海,陈季川有心继续搜寻顶尖功法,从中汲取有益的东西,为己所用。 这需要运气、人脉,也需要精力。 毕竟每一部功法都是前人心血凝聚,藏着无数关窍,深奥晦涩,容不得半点差错。想要从中有所领悟,需要多少精力可想而知。 如‘八江行脉法’。 就是陈季川闲时钻研《水经注》,从中领悟得来,花了小二十年光景。 不过收获也大。 不但道果世界中可以受益,现实中也可以直接修行。 “待见到悟元仙师,可以用《水经注》换他的《长春功》试试。” 陈季川心想着。 转而又回到方才修行的思索跟感悟上。 陈季川捧着秘籍回忆、琢磨一番,将心得体会记录下来。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有时候灵光一现,若不及时用笔墨记录,很可能过后就忘了。不但可惜,而且这种感觉令人极为难受,很容易影响心态,进而阻碍修行。 记下来就没有这种问题了。 一面思索,一面记录。 待到差不多时候。 陈季川收好秘籍,又开始修行《太阴炼形法》,壮大神魂。 但在这时。 陈季川忽的嗅到一丝花香,眉头一跳,心中有喜意上涌:“终于来了!” …… 七仙岛。 一道全身笼罩在黑色中的身影悄悄过来,走路无声息。 站在远处。 这人手中显出一块方镜,对着前方院落远远照去,就见镜面微微闪烁,显出一座大阵来。 “青蛟旗。” “十二青龙阵。” 黑衣人似是不屑,轻笑一声,将方镜拿在手中。 走走停停。 一路上竟完全没有触动阵法,轻松来到院墙外。 “阵法不错。” “可惜拦不住我。” 黑衣人轻笑着,将方镜收入怀中,旋即双手结印,暗运真元。 簌簌! 院中花儿忽的摇曳,散发阵阵芬香,似有重重景象浮现。 人处当中,立刻就要心神被摄,陷入幻境当中。 此为‘花镜’,乃是一门极高明的幻术。 黑衣人暗暗催动,待到花香满园,幻术笼罩宅院,他这才纵身一跃,入得院中,径直就往陈季川所在的屋中去。 来到屋外。 又从袖中取出竹笛,将一粒丹丸搓揉,化为青烟吹入房中。 小心等了片刻。 见屋中一道呼吸从急促变的平缓。 “成了!” 黑衣人这才推开房门,闪身进去。 但刚一进来—— 锵! 就见一道剑光闪烁,锋芒毕露。 “糟!” 黑衣人大惊失色,哪里还能不知这是中了算计。 当下脚下连点,退出屋外。也不施展术法,直接就将藏在袖中的一道符箓撕碎。枝摇叶动,飘飘忽忽,就要随风而去。 “哈哈!” “哪里逃!” 风刚起,一声大笑,就见四方上下似有天罗似有地网,将四周封锁。 他那‘木遁符’顿时无用。 如同撞在蛛网上,显出形迹来。 头上头蓬掀开,不是旁人,正是玉泉山话事人徐天方! “陈季川,你早就算计好了?!” 形迹败露。 徐天方也不遮掩,看向陈季川喝问道。 陈季川哪里会与他多说,祭出飞剑,直取徐天方项上人头。 “凭你也想杀我?” 徐天方冷哼一声,大袖一挥,就有一道金光飞出,将陈季川飞剑架住。 细一看。 乃是一对金戈法器。 陈季川用‘洞悉术’看去—— 【法器:昊阳戈】 【品级:顶级】 【说明:双戈并用,无论敌人多厉害的法器,即或你自身功力不济,不能将它收为己有,也可将它架住,不致伤你分毫。】 “好个昊阳戈。” 陈季川见之一喜。 顶级法器相较于法宝,仅一步之遥,威力强横。 许多炼气仙师手上用的也都是顶级法器。 这‘昊阳戈’能架住对手法器,可为防身利器。 “归我了!” 陈季川一手掐决操控飞剑,一手掐决操控天罗地网。 天罗地网消弭万法,斩断‘昊阳戈’与徐天方的心神相连。 指玄剑一转。 一个闪烁就将没了掌控的一对金戈圈住,带了回来。 “好宝贝!” 把玩金戈,陈季川笑出了声。 但攻势却没停,见徐天方受惊要跑,陈季川猛回头,张开口—— “杀!” 吾擅养剑气,出口则伤人。 只见八道剑气喷出,破空而去,向着徐天方绞杀过去。 “疾!” 徐天方祭起一口铜钟,散发微微光芒。 但天罗地网当中,哪里能施展法器。铜钟当时便跌落下来,四道剑气将其掀飞,落在陈季川手上,又有四道剑气合力一绞,直将徐天方切成八块。 天雷勾动地火。 埋藏已久的灶火无须遮掩,趁此机会猛扑出来,就将徐天方烧的肉身成灰、魂飞魄散。 自始至终。 甚至连恐吓、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 “就这?” 陈季川看着院中灰尘,不由笑了。 徐天方看着厉害。 但先是中了‘煮饭煮肉法咒’,体内藏灶火。 又落入陈季川布置的天罗地网中,万法消弭手段全被压制。 法器、术法全不能用。 徐天方拿什么跟陈季川斗? 不过两三合,就被剑气斩杀,灶火焚烧,从此不存于世。 “公事公办?” “你为我好?” 陈季川心中畅快,神清气爽。 大袖一挥,将徐天方化成的灰卷成一团。 纸人从怀中跃出,化为常人大小,抱着这团骨灰,三蹦两跳到了岛屿边缘,抛洒入海。 自此。 徐天方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点痕迹,也葬入茫茫大海中,再难寻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