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死志
众人情绪高涨！张恒喊出的也是其他人的心声：该死的主神，凭什么这样对待他们？主神把他们当成牲口来圈养，需要时就拖出来宰杀，发现这个秘密就会被洗掉记忆！他们也是有血肉、有情感的人啊，凭什么被这样控制着？ 在此之前他们从不怀疑自己是谁，现在也是一样！他们就是郑吒，是张杰，是詹岚，是张恒，是赵樱空，是萧宏律……他们是共同战斗、历经生死的同伴！他们并肩战斗的记忆是真实的，不会有假。他们的伤痛是真实的，每个人都不止一次濒临死亡。他们的喜怒哀乐更是真实的，心中放不下留在主神空间的家人，对身边暗恋之人的憧憬，同伴间兄弟般的情谊。这些，全都是真的！ 他们不是虚假的复制体，不是任人宰割的陪衬，更不要做木偶被主神操纵。他们要做自己！ 所以，反击吧！ 去证明自己，去向主神大声呐喊，向敌对轮回者大声宣告他们的身份！ 他们，也是轮回者！ 郑吒热血沸腾，眼眸当中仿佛有斗志在燃烧，他看向詹岚，语带决然，“詹岚，对方现在的位置在哪里？” 詹岚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会儿，睁开说：“我只感应到对方四个人，还有一个人依然感应不到，应该就是先前那个身背大剑的男人吧。另四个人在罗塞之墙外，大约十公里的地方已经停留了一天了，还是没有向罗塞之墙移动的迹象。” “很好！他们投鼠忌器了。”张杰说，“现在局面已经调转过来了，他们只剩下五个人了，而我们有八个人。” “我才不是老鼠呢，我是会咬人的仓鼠！”詹岚说。 萧宏律低下头，小手拉扯着自己的一根头发，喃喃说道：“对方是在提防我们，根据最初得到的情报，敌方小队这场的主线任务，是破坏罗塞之墙。他们应该是在提防破坏罗塞之墙的行动可能遭到我们的打击破坏，所以才迟迟不肯行动。对方是资深者队伍，经验十分丰富，应该计算了我们的回归时间快到了，所以想要拖延时间。” “没错，那就主动出击吧，我赞成主动出击！”詹岚举起手说。 郑吒，张杰，张恒也纷纷举手表决，表示赞同。随后赵樱空也默默举起了她的手。萧宏律想了想，也举起手来。 最后所有人都看向楚轩。 楚轩在大伙刚才情绪高涨时他仍旧一语不发，大伙已经习惯了楚轩这个样子。大伙原本以为，楚轩也会赞成出击的，然而，面对众人目光，楚轩平静地开口了，说出来的话却有如一盆冷水泼下来。 “你们想去送死？”楚轩目光一一扫视众人。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送死？这是什么话？”张杰愕然说道，“我可是很认真的！你难道甘心就这样被主神玩弄在手心里吗？” 众人立即点头，楚轩如果不赞成，计划就行不通，必须说服楚轩。 “反正我是不甘心，”张杰说，“每天早上醒来，忘记昨天发生的事，人生轨迹在一条设定好的轨迹上，存在的意义是有朝一日被某个家伙杀死？与其如此，我宁愿去送死，至少我是出于自己的意愿！” “我赞同张杰。”郑吒说。 “我也是。”詹岚说。 其他人也都各自发言，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楚轩声音平静，“甘心和不甘心，这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不过，你们说的对，与其被安排死去，不如自己去送死。这至少是一种自由。” 众人知道楚轩话还没说完。 “那个大剑男实力很强，据我观测，他使用的传承叫做巫妖王传承，具体信息不明。战斗力指数显示为144，比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要高得多。至于对方其他人，根据主神的安排，也应该比我们实力强许多。” “这么强吗，144的战斗力……”众人纷纷色变。 144的战斗力，已经和他们不是一个层次了，这种资深者想要一对一杀死他们，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 郑吒和张杰等人脸色都变得很是难看。 这是对方最强的一个人，很可能是对方小队的队长。对方其他队员实力水平应该没这么高，先前通过伏击当场杀死了一个，也没发现有多难杀死。但如果是正面战斗就很难说了。 上次有调查兵团的利威尔兵长，主角艾伦，三笠这些人在场。这些人实力都很强，等同于轮回者。加上敌方轮回者措手不及，才让他们得手的。 可是照楚轩的说法，对方剩下的五个人，总体实力仍然远远超过他们这些人。 “我们不是还有大神的辅助技能吗……”詹岚这时说了一句，听上去有些迟疑。 众人又看向黄川。 楚轩摇头，“即便我们都有武器祝福的加持，整体作战也不占优。你们不要忘了，对方对我们每个人的战斗方式都非常了解，我们每个人的信息对其他轮回者而言，都是公开、透明的。” 众人一听，立即恍然，心全都凉了一截。 对方对他们一清二楚，每个人的招式特点，战斗方式，甚至思维方式，对方很可能都一清二楚，以此做出针对性的布置不是什么难事。 反观他们，目前暂时只知道对方一名成员有限的情报，对方其他人的情报一概不知。这是巨大的劣势！加上实力本身就存在着差距，难怪楚轩说他们是去送死。 “我记得对方队伍有内讧的，那么我们能不能想办法，创造出对方落单的机会……”詹岚越说，声音越小，显然她也知道这说不通。 “敌方队伍存在内部矛盾，但不排除仍然会信息共享。”萧宏律一根一根揪着头发，小脸皱起说，“可以看出来，剩下的这四个人，都很谨慎，从对方行为判断，他们应该是有某种侦查手段的，我们监视着对方，同时我们也一直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他这句话说完，只见郑吒他们几人都情不自禁的四处张望起来，室内摆设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几个人看什么都觉得很可疑。 萧宏律还在拔着头发，自顾自地说：“我倒是觉得，既然对方的主线任务，是破坏罗塞之墙，那我们只要阻止他们搞破坏，就能让他们被主神抹杀了。” 众人眼睛一亮，可楚轩随即又是一盆凉水浇了下来。楚轩说：“时间上来不及。我们可能会比对方提前回归，对方的任务似乎并没有限时。” “没有限时的任务？主神会安排这么巨大的漏洞吗？”众人惊讶道。 “不会。”楚轩很肯定地说，“应该还有某种限制，但我们不知道。总之，这个办法也行不通。” 房间里气氛变得有些沉闷，众人一时间都不说话了，问题陷入了死结。 他们渴望战斗，可是，实力与对方差距过于明显，情报掌握又不足，时间也不充分，现在唯一依然掌握的优势是调查兵团的力量还可以借用，但这似乎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单是那个战斗力高达144的家伙，就不是任何人能够对付的。 张杰一阵苦笑，看向坐在对面的黄川，对黄川歉意地说：“大神，抱歉把你卷入进来了。当时没想到这一场会是团队战，更是没想到后来又发生这么多事情。我们的真实身份，你也应该很清楚了。对方队伍实力太强了，我们现在没办法应对。”张杰语气诚恳，“这是我们的战斗，大神您没有必须参与的必要，这不在契约之内，大神如果有什么想法的话……我们也不会怪你。” 言外之意，黄川如果不想继续战斗下去的话，其实是可以的。双方之前签订的主神契约，并不包含团队战内容。双方交战时黄川不参战并不会受到主神惩罚，黄川只需要存活到回归日就可以回归了。 其他人都看向黄川，正如张杰所说，这是他们反抗主神的战斗，与黄川无关。黄川的身份是收费治疗者，黄川的义务不包含与其他轮回者小队作战。 就算黄川现在拒绝帮助他们，他们也没理由责怪黄川什么。 黄川挠了挠头，“啊咧，这种时候说这些话就没意思了，况且我和楚轩达成了新的交易，我会帮你们的。” 众人又看向楚轩，见楚轩点了点头。 张杰感慨说：“由衷感谢！那既然这样，我想，我们还是主动出击吧，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只能由我们自己决定。” “张杰说得没错。”郑吒站起来，正色说，“张恒和赵樱空，开战时你们保护好大神，大神随时可以脱离战斗，如果遇到危险局面，就不用顾及我们，大神先走，我们会尽可能替你争取时间。” “明白！”张恒和赵樱空点头说道。 事到如今，这些人已经做了必死的觉悟。其实他们不战斗依旧能够存活下来，但是，只要回到主神空间，他们就又再次被洗掉记忆，又变成了受主神操控的所谓肉鸡队。这样还不如死了。 正如张杰所说，这至少是他们自主做出的选择。 众人看向楚轩，这一次楚轩没有再反对。黄川知道，其实内心之中，楚轩比其他人更渴望获得自由的意志。 不过……这种慷慨就义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啊？一个个的。 黄川挠了挠头发，这些人就算想死，也得先问他这个治疗同意没有啊，真是的。 看来，是时候让这些人知道奶爸真正的辅助能力了，先前那场女巨人伏击战他只用了一个武器祝福而已，新技能一个都还没用呢。 “啊咧，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