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羽仙陵卷 第二十九章 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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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出乌铁棒之后,毫无慈悲心肠的木大师顺势捣碎了倒地道士的脑袋,如同捏碎前一个人一般,动作毫无阻滞。 转身面对其余三人,凝固了黄金血液的脸庞不似菩萨慈善反而越见狰狞。明明双眼已经无法睁开,三人仍是觉得被冷冽的眼神“看得”一阵发寒。 三人此刻已是进退不得,只得做那背水一战! 然而激烈的战况已然使得三位实际岁数加起来接近三百岁的老道士陷入旧气断绝新气不生,气机不接的尴尬境地,而从头到尾未曾动用神意气息的贼和尚则愈见精猛,铁打的一般。 三人各自服用了一把闭关辟谷时生津养气的丹丸,来不及以神意调和,便重新与不死不休穷追猛打的大和尚斗在一块。三人深知此贼秃一身诡异景象虽然罕见,但走的仍是霸道的路子,对付这类人物无非是避其锋芒拖延削弱寻觅破绽一举攻之的老旧套路。 奈何这贼秃攻势如燎原之火,生生不息,兼之一身血液金甲剑劈不进,一时陷入僵局。 天宗与衣琊弈二人面面相觑,着实琢磨不透这木大师的根底,尤其是那一身金血铠甲,怎么同佛教典籍中的不坏金刚如出一辙? 此时音察小王子霖无韬才道明了其中根由:“木大师本就是佛门高僧。自幼研习佛法,一生只与佛经典故打过交道,从未修行过武艺。盖因天地大道殊途同归,木大师修铸而成的乃是唯我为尊的不灭佛心,由内而外,自然这副身躯也成就了不败之体,是故要破木大师的金刚之体,先得破他更加固若金汤的佛心!” 天宗点头道:“是了。这便是剑仙前辈说的,上古之时人族先贤不修神不练气不凝仙华,却也能抗衡击杀神仙妖魔的凭借,修心!” 青黄赤三色剑芒交织摇曳,乌铁棒则始终黯淡无光,巨力之下,藤葛纠缠树木丛生的茂密树林如同空旷平地,一旦挨到棒身即是化为齑粉的下场。 三名老道服下的丹丸药力就要耗尽,体内气机濒临告竭。反观大和尚则是攻势愈加刚猛迅捷,无法以常人肉身相揣度。 “也许这贼秃是强弩之末,此时正是回光返照。” “抑或从始至终他都不曾尽过全力,再耗下去反而是己方大损。” 三人无法拿定主意,唯一可以笃定的一件事实是,倘若侥幸击杀了大和尚,那么剩下的二男一女数量相仿却以逸待劳气足神完的三个高手就会痛下杀手为同伙雪恨。那时精气神耗尽的三人有几分脱逃的机会?三成?两成?还是一成机会都不到!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三人主意已定,也不做多余的障眼法,跳上飞剑扶摇直上,他们料定这大和尚不会那神意气机外放的门道,定然也无法御空到天上与他们为敌,至于脱身与否,就要看能否摆脱同样会使御器之术的其余三人了。 后患无穷的道理,人生之路起步平平,年少时也算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一步一步熬过来的天宗自然是懂得。只是天宗仍不打算追击,是因他直觉木大师绝非只在脚踏实地的地方才霸道无匹。 果见木大师弓身曲腿,倏然如机簧一般笔直弹射而出,地面陡然下陷,出现一个方圆数丈的深坑,木大师则借这股巨力弹向空中。 竟然比御剑飞行的速度快了十倍不止! 三人之中戴紫金冠留山羊胡的道士功力最深,打斗之时出力也最多,御剑时三人之中就数他最为牵强,速度比其余二人慢上一线。 结果躲避不及,被后来追上的大和尚一铁棒拦腰砸成两段,两截身躯颓然无力地坠落林中,神仙也难救。 其余二人肝胆欲裂,再也无法保持高深道行的御器风姿,狼狈发狂地各自奔逃。 木大师一脚踩在尚未失去最后一丝牵引的飞剑剑身之上,那柄道门名剑在空中弯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就此被踏散了精神气,剑胚毁坏,成为一堆有别于寻常破铜烂铁的破铜烂铁。 未曾开目的大和尚也不知以何为判断基准,咬定了其中一人的身影,眨眼之际便已欺身。 老态龙钟的老道士自知在劫难逃,果断卸去飞剑剑胚附着的神意,长剑不再是飞剑,笔直坠落。 如此一来,大和尚便无法在飞剑上借力,踏出第二步追及同门师兄弟,总算能为宗门保留下最后一脉镇山门的老家伙。 然后抄起坠落的剑柄,将宝剑擎在手中,刺出自己都感到可笑的无力一剑。 木大师根本无意与他剑锋多做接触,凭着乌铁棒的长度,笔直送出,在一丈之外便捣碎了老道士的脑袋。无力依托的长剑与瘫软的尸首一同缓缓坠落。 最后一个劫后余生的老道心有余悸,长剑剑气大盛,化虹归去。这一次回到宗门之后,怕是也心如死灰,此生闭关不再外出了。 然而身后发生了一件令他肝胆俱裂的事情,大和尚丢掉了手中乌铁长棒,双手动作如滑水,双脚同时后蹬,只一个动作,魁梧的身躯便笔直如同箭矢般轰来。 神行星坠的木大师身影轨迹划过苍穹时,犹如一道赤色长虹。 老道士从飞剑之上,被坚逾金刚的肉身撞落。 坠地之前四肢百骸便已节节寸断,落到地上更是砸成了了一滩肉泥。 而空中无从借力的木大师,也开始笔直下落,坠落途中砸中一颗老树,那棵老树折断了无数粗壮的树枝,主干裂开一条大缝。 木大师将身躯从树干中剥离出来,全须全尾,安然无恙,身上的红衣不曾毁坏,肌肤那层金血铠甲也不曾剥离。 木大师拾回乌铁棒之后便立即返回。凝固的金甲这才重新融化,金色的血液滴在地上渗入土中,附近地面的草木便狂长起来,好不神奇。 早在三个牛鼻子飞剑脱逃之际,天宗便察觉到有处地方异常,隐匿其中的人物心境崩塌,呼吸紊乱,因此泄露了藏身位置。 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并非什么高手,此刻被衣琊弈拎来扔在天宗面前。 此人长得不算獐头鼠目,但他爹娘生他之时也是蛮凑合的,五官歪歪斜斜,仿佛随意拼凑,脸上还有一道显眼的刀疤。 天宗一眼便认得此人,笑道:“这人正是先前深山老林中因心术不正被我们三人尽数剿杀的那什么‘西京十三饿狼’身边跟班的家伙,记得此人一直唯唯诺诺的,一照面便与十三饿狼分开,似乎是个跑腿的家伙,当时也没留意。想必是我等取了十三人性命之后,此人返回撞见,禀报了宗门,才有今日这一遭‘快意恩仇’的闹剧。” 那猥琐汉子直磕头,磕得头破血流,重复言语求饶道:“小的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木大师走至众人身前,身上金色的血液已经脱落干净,身上肌肤居然一丝伤口也无,沉重的乌铁棒落地时发出一声闷响。那汉子见大杀神靠近,双眼一黑,吓得倒地抽搐,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这类生活在江湖底层与市井之人相差不远的人物最是会趋炎附势睚眦必报,一念慈悲留他一命反而遗祸无穷。不过这类人物格局狭小,通常无法高升,何况他们宗派中镇山门级别的老祖宗都死尽了,他活下去也难免一生坎坷,遭到同门唾弃排挤。 天宗本欲等侯霖无韬下令处置此人,尽管他年纪尚幼,毕竟是一国皇子,自己这一边总是草民布衣的身份,按照礼数也不能太过僭越。音察小王子心思却不在此,他早驾驭木剑在林中东摇西逛,捡拾那些被遗弃的宝剑去了。 于是木大师遵守佛门众生平等的宗旨,一棒敲碎不知是真昏死还是假装死的猥琐汉子的脑袋,地上一片湿答答黏糊糊红的白的。 三人和木大师赶去同音察小王子霖无韬会合之时,小家伙已经捡了三四柄剑,其中要属一柄剑身紫光流盈宛若彩霞堆砌而成的宝剑最为上乘,也最讨小家伙喜欢。 不过后来跋涉途中,这位小王子嫌弃带四柄宝剑累赘,又随手丢弃掉其余三柄价值不菲的神兵,如弃敝履,只留下那柄最喜爱的宝剑随身。 小王子脚踏木飞剑,手持流霞萦彩的真宝剑,咋咋呼呼,一路追砍蜻蜓和飞虫,有时也跟林中花木过不去,一剑划过,劈下一段树枝,砍下一朵红花,玩得不亦乐乎。 . 高桥大木和苍劲藤蔓竞相追逐阳光争夺空间的原始森林深处,有一片地势颇为平坦的空地突兀出现,此处平地不算辽阔,大致只有二三十丈方圆。 平坦的空地地面被一层低矮的火红细草覆盖,细草之上顶着颜色差异不大的红色花朵,又有稀稀拉拉三两成群浑身火红的硕大蝴蝶在花间流连忘返。 而这片土地肥沃光照充足的圣地,却没有其他植被或者鸟虫敢于存在的迹象。 空地中心有一块残缺的石碑,石碑下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