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破阵(还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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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恢复生前容貌的美丽女子诱入陷阱的司空神在,仍是耗费了不少功夫在她身上,索性最后只是多费了一些力气了,并不折损根本。 司空神在手里拿着一截竹枝雕琢而成的笛子,笛身抹了一层特别的桐油,极薄,但却保证了这截竹子万年不朽。 女子从头到尾都未曾将这支笛子当成兵刃使用,在层层冰霜蔓延到她腰间之前,司空神在意兴所至,从她腰间拔出。这截翠竹显然并非一件神兵利器,让司空神在有那么一丁点儿兴趣的,是因为笛子的雅致外形。这件古乐器初看质朴,细细观摩时越发造工精致,饶是对声乐不甚了了的魔教教主,也不免心生喜爱。 击穿女子头颅的道式铁剑倒飞而回,定在主人身侧二尺外,一动不动,如同画在纸上的一笔锐利墨宝。 凝神望去,见到柳氏父子联手对敌,刀罡刀气结成悬空的大河,左摇右摆,企图冲破老道的金灿剑光。气息不要钱一般挥霍,丝毫不担心气衰力竭。 侧开目光,余下的几匹野马和那位丑陋的巫女已然不成气候,那位被庞然大物的大宗门“天宗”寄予大希翼的当代天宗,仍然掩耳盗铃一般顾自隐藏实力。展现出来的体魄与气息之造诣在江湖上已然登峰造极,然则江湖上人尽皆知,天宗里头那位“天宗”是曾经拦下数颗帝王陨星并且吸噬其中上古帝王精魄的人。早在他未出宗门闯荡江湖之前,便有隐居幕后的老妖怪预言:此人将是那一批一品化神境界顶点,得以外放元婴的天之宠儿。 至于将来是血脉相连相对好掌控的阴神脱离神海,还是威力神通更大且身具法相的阳神出体,那位老江湖也就没有多嘴,只是连道说不准了,说不准了。 不过依照如今他这般遮遮掩掩的姿态,司空神在推测天宗释放的元婴十有八.九是那威力更大现世极少的阳神了。 另一边衣琊弈与九尊持锏甲士之间的生死之战,则要少却了许多玄妙,但也更使人热血沸腾,几乎便是蛮力对上蛮力。甲士身上坚硬无比的甲片被衣琊弈打得层层脱落,衣琊弈身上那件遭虎爪抓破又以神意缝合的锦衣再次遭铜锏击打得针脚松散,可见甲士气力如何巨大。 司空神在收回视线,衣琊弈的那副体魄便是一动不动让九尊甲士轮流以铜锏击打三四个时辰,到时候铜锏折毁,衣琊弈都不一点感到一丝痛楚。 遭遇两人联手打压的老道士居然渐渐占据上风,从身发剑气到拔剑出鞘,矮小老道都未曾移动根脚,身形始终位于那处方寸之地。 司空神在心所念及,道式铁剑神行星坠一般掠出。 千里飞剑,转瞬即至! 道式铁剑宛如一洼潋滟春水,隐在老道飙射四方的灿烂剑光当中。剑锋所指,首当其冲却不是那位剑道修为极高的活死人老道,而是安神在在始终端坐白玉龙椅的中年男子。 “呛啷”一声,春水长剑跌落在地,剑上蕴藏的神意与气息荡然一空,司空神在仓促之间与道式铁剑养出的“丝线”联系亦被彻底斩断。 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安然无恙,老道身上道袍左肩处,却被喷薄如泉澎湃如河的刀气冲开剑虹,划开一道口子,里头的伤口十分浅显,对于柳氏父子而言,已然是极大转机。 这位老道人模样的活死人威力境界与其他活死人不可相提并论,光是那柄桃木剑上铭刻的符箓秘文,引发的金色剑虹便已让柳氏父子二人联手斩出的刀罡大河难近分寸。 何况这位老道人生前实力保留颇多,似乎藏有后手。 柳龙池朝儿子柳崇明郑重点头,有一点如今可以确定,便是使符剑的老道职责所在,是为保卫那位中年男子的周全。 那么这名男子无论是否隐藏实力,都会是这处八门遁甲阵的重要机纽。 一开始八门众将团结一气抵御外敌,自然大为棘手。司空神在既是大发神威也是误打误撞,破坏了阵法维系最为重要的凝聚力,现如今活死人一般的八门众将毁坏大半,这群外来人也就渐渐占据上风。 天宗悠哉游哉驾驭寒光宝剑而来,停在曾经的朔珞教大教主司空神在身侧。原来是衣琊弈赤手空拳收拾罢九尊金红甲胄的甲士,前去为天宗分担压力,谁知天宗竟抛下这位未来的妹夫。可怜衣琊弈刚刚应付完九尊气力浑厚的甲士,如今又陷入六匹高大马匹与一名诡异巫女联手造就的困境中。 天宗毫无临阵脱逃的愧疚自责,指着其实依然明朗的局面严肃道:“除去皇舆上这位男子,其余死物不攻自破!” 司空神在懒得搭腔,他如今算是真正了解这位被“天宗”寄予重大希望的天宗本性了,尽管实力称得上实打实的超一品,心胸谋略也颇为凑合,然则就是时不时流露出来的惫懒脾性,让人恨不得朝他俊俏得尤为可恨的脸上呼上几巴掌。 明确目标之后,司空神在心中也有了大致谋定,对于天宗能否给予援助之手,并不十分在意。凝神注视那处战局,将即将出手的高低先手推演了一遍。 天宗对于司空神在的不搭不理毫不赧颜,盯着他手边一片凝而不化的淡蓝色雪花,不禁生出无穷兴致,几次散发神意企图侵入雪花,都被无情剿杀。天宗对此亦不气馁,仍旧拿愈发凝实的神意旁敲侧击。 直到司空神在不耐烦的微微皱眉,天宗才悻悻罢手。消停了一会儿,天宗想起一事,于是没心没肺笑道:“我曾经见过一次与司空先生理当起于同源的仙人手笔,不过当时那尊法相足有千百丈,如小山一般!吓煞人哩,绝不若司空先生这朵雪花来得精致讨喜。” 司空神在既好气又好笑,这位拍马屁拍到马蹄上的少年俊逸真是心思跳脱得厉害,好在司空教主大人有大量,并未放在心上。要说天宗蓄意磕碜这位明显武艺上自个讨不了好的司空先生,倒也冤枉了他。天宗并无逞口舌之快的念头,纯粹是心血来潮,有一说一罢了。当然说得浅显一点,便是缺心眼了。 司空神在脚下一跺,身形拔地而起。随他一道射入空中的还有一方重达万斤的石砖,这方被从地面抠出的巨大石砖后发先至,狠狠砸向那架富丽华美的皇舆。 那位高坐龙玉椅子的中年男子抬首举目,面色如常,岿然不动。 站定于銮舆旁的矮小老道张口呵气,口中喷出的气息不若珠玉而如长剑。万斤巨石犹在空中便四分五裂,剩余的剑气并不溃散,与碎石块纠缠一处,搅得细小如拳。这口气息仍未断绝,挟千万棱角锐利的石块倒飞而回,正是司空神在前行方向的必经之路。 司空神在微微皱眉,正要出手。 天宗再次从天而降,脚踏乱石剑气会聚而成的洪流浪头,一刀一剑飞速在他身旁环飞,击碎砸向身躯的漏网之鱼。天宗闷声低喝,将整条剑气洪流压得改转方向,向下方地面砸去。 司空神在斜斜下坠的身形轨迹犹如御风,几乎与那架皇舆成一直线。 遭柳氏父子拖住步伐不得动弹的矮小老道先是呵出口中见风便涨的剑气,如今一身剑雾仍然勃发不休,手中金色长虹则专心致志对付柳龙池柳崇明父子二人。见司空神在到了十五丈内,双眸中各自有光芒一闪,分别是一紫一青两柄小如指甲片的飞剑。 飞剑一掠便至,速度快得令人发指,完全不是司空神在驾驭道式铁剑时的那记“半吊子”飞剑可以比拟。 这两柄飞剑迅则迅矣,却未惊起丝毫声势微澜,如鱼游池底,无声无息难以捕捉。 司空神在察觉到一丝轨迹时,其中一柄青色蚊子剑早已带起一片血花。 好在只是擦腰而过,伤口不深。 司空神在对腰间仍然渗血的伤口毫不在意,甚至不去理睬那两柄犹如附骨之疽的细小蚊子剑。下坠速度越来越快。 一青一紫两柄飞剑来回穿刺,造成的伤势却可以忽略不计。倒不是两柄飞剑威力如此不堪入目,而是司空神在身周萦绕了一张浓密的神意大网,飞剑一旦触及便被诱拐,偏向无足轻重的攻击轨迹。 实际上司空神在对这两柄飞剑也有揽为己物的盘算,故意以鲜血血液反复浇铸,待到剑胚浸满自身血液之时,再出手斩断飞剑与旧主的联系。 那位矮小道士就算再有三四手压箱底手段,也改变不了强弩之末的残酷现实,就看那位中年男子能否拿出惊天手段力挽狂澜了。 一丈之内,司空神在如履薄冰的紧张心情忽然一松,脸上露出一抹似苦笑似自嘲的笑意。 柳龙池爆喝一声“退”,父子二人同时调头狂奔后撤。 附有满满当当古老符文的宽大桃木剑玉石俱焚一般轰然炸毁,无数金色符文离析而出,转瞬大如车盖,朝着柳氏父子兜头砸下。 逃出符文最为密集之地的柳龙池面露狰狞,身上浓郁血气迅速弥漫,一时之间十丈内腥风大作。十二尾皆自神海当中孕育诞生的血红小蛟,此刻从各处蛰伏的窍穴游出,钻破肌肤,争先恐后迎向一个个硕大金色符文,仿佛遇见难得一见的珍馐美味。 这些与柳龙池血脉相连的小蛟自然是脱离本体的元婴,尽管与本相相去甚远,却非是具有幻化之神通的阳神法相,就算与当初四明妖鹿受骗释放出的阴神女子四明,品流也要大打折扣。 毕竟柳龙池走的道路近乎歪魔邪道,是体内十二条气脉大河枯竭毁坏之后强行在神海开辟的狭窄捷径。 别人是以气息充盈神海,以神海孕育神胎,以神胎幻化元婴,元婴逐渐强大。最后一步,是否拥有高贵传承的血统至关重要,因为寻常种族的血脉塑造的真身,元婴根本不屑一顾。是故一些闭关上百年的老妖怪,尽管元婴强大到足以反哺肉身再活个百年,最终仍是含恨而终,无法实现外放元婴如羽化飞升的神仙幻想。 柳龙池偏偏违逆化神境循序渐进的定律,草草在神海种下一丝神胎,便开始拔苗助长,将其与血脉融合,培植成弱不经风的元婴小蛟,依托这尾小蛟钻出体外吸噬身周灵气巩固自身。只有在生长速度跟不上吸噬过多的气息时,才会吐出多余神息积攒在神海。神海当中的神息没积攒多少,便会有另一条小蛟诞生,如此反复。 这种法子就是一刻不停的消耗精血,折损阳寿,根本不会有任何一丝多余的气息能够润养肉身。 柳龙池对此心知肚明。 柳崇明则是无可奈何。 那边十二尾血红蛟龙迎风化百丈,一口一个吞噬饱含剑气的古老符文。这边两柄飞剑终于易主,连珠一般穿透老道胸口,入口小出口大,矮小老道整个胸膛都被炸空,死而不倒。 司空神在自嘲笑后,走到中年男子身边,一手搭在下巴,一手扶住头顶,轻轻施力,扭断了男子脖颈。 远处几匹奔袭的骐骥大马一头栽倒,再也没有爬起。 这位中年男子确为阵法枢纽不错,然则却未布设任何自保的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