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前程往事（26）

    清风徐徐，打破了湖泊平静的水面，层层涟漪晕开，滴答滴答，有什么洒在了湖水中，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瞬间绽开了朵朵红色的莲花，花香清缓，沁人心脾。

    本是一副美丽宁静的风景画，然而，前提却是忽略坐在湖边石头上双臂鲜血淋漓、红颜华发的女子。

    甄善眸光定定地看着前面缓缓绽开的艳丽红莲，她缓慢地抬起手，动作间一顿一顿的，仿佛老旧的机器一般，然，匕首冷光划过，却是毫无迟疑地在她本就伤痕累累的手臂上再添一道血色伤疤。

    割开的伤口鲜血喷溅，如雨滴一般落在了湖面上，化作朵朵生机勃勃的红色莲花，可，创造出它们的人青丝成雪，原本美丽明媚的凤眸空洞无光，没有任何焦点。

    伤口很快就止血了，看着触目惊心的手臂，实际上那些最早留下的伤痕已经渐渐在愈合，浓郁的生机环绕在她的周身，给予了一湖泊红莲生命，也让她不会因不断地流血而死。

    甄善缓慢地转动眸子，呆滞地看着她慢慢愈合的伤口，突然，她狠狠地将匕首扎入动脉中，血液喷溅，浸湿了红裙。

    为什么她还死不了呢？

    绝美的容颜苍白到透明，几乎与那满头的白发融为一体，白与红，格外浓稠，也压抑至极。

    她为生机道化身，给了众生生机，挽救了整个神界，却到最后，连自己孩子的一线生机都保不住。

    这一身的力量，究竟有什么用处？

    甄善不断凌迟着自己，她想要浑身血液流尽，生机尽散，早点魂飞魄散，早些得到解脱。

    她太痛苦了，太痛苦了！

    零零……母亲好想你，好想快些去陪你。

    甄善空洞的眸光落在虚空中，染满鲜血的手想去抓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

    她愣了愣，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身上裂开无数道伤口，鲜血如注。

    甄善看着身上不断出现的伤口，突然，缓缓地笑了，好似那些伤口的出现能暂时抚平她的痛苦，让她稍微能从无尽的压抑中喘一口气。

    “善善，善善……”

    燕初站在距离她三米外，神色无比焦急慌乱，却是不敢再随意动用灵力阻止她，只能痛苦祈求地唤着她。

    距离那晚，仅是过去了十日，燕初却是度日如年，一分一秒都在煎熬着。

    甄善昏迷后，他小心地处理了坍塌的神邸，将所有东西都恢复原样，甚至用心头血制造了一个气息与燕曦一模一样的傀儡，一切都只为让他们回到之前，不叫她发现任何异样。

    可燕初能制造连他自己都骗过的假象，却偏偏，在消除甄善记忆的时候失了手。

    甄善的识海一片混乱，神魂竟是渐渐地在自动凋零，她极度排斥任何外力，尤其是燕初。

    是，他是有能力压制她，也能不管不顾地消除她的记忆，可却会让她的神魂凋零速度以倍数增长，也许在他消除完了她记忆的时候，她也就差不多魂飞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