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奇怪的病人
“天色不早了,我去趟医院,晚上可能回来很晚或者不回来,你俩早点休息,别等我了。”吴朗把剩余的半瓶苏格兰“沃特噶“,仰头一饮而尽,从沙上站起来,朝大门外走去。 “你喝酒,别开车了,我送你吧。”殷玉婷在他身后,大喊道。 “我打车去,乖乖和胖哥在家待着。”吴朗回头朝殷玉婷,一笑,随即,走出了大门。 “哥,他不会有事吧。”殷玉婷微微皱眉,看着空荡荡的大门口。 “婷婷,没事的,小朗朗,你别看他年纪不大,也是在社会上混了一年多,以前开出租,跑货车,什么人没见过,社会阅历,为人处事,不必胖哥差的,他办事又沉稳冷静,咱俩安心在家等他就好了。”殷胖子连连安慰着她。 殷玉婷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依旧望着大门外。 一辆出租车停在海洲第一人民医院的大门口,吴朗付了车钱,从里面走了出来,径直朝门诊大楼,检验科走去。 “牛姐,这么晚你还没下班啊!”吴朗一进检验科办公室,就看到牛科长急匆匆朝门外走来。 “唉,别提了,本来早就回去了,下午接到院长打来电话,说是有一个重要病人,晚点来医院,让我亲自去给他抽血化验,这不人刚到,在住院部呢,你这么晚还没走吗?”牛科长看着吴朗。 “我白天有事,就没来医院,也是刚到,我和你一起去看看,行吗?”吴朗笑道。 “行,一起走吧!”牛科长顺手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白大褂,递给吴朗。 随即,牛科长领着吴朗,朝门外走去,两人刚走到住院大楼门口,就有一个小护士急步走了过来。 “牛科长,您先换了衣服再进去吧。” “我这不是穿着工作服嘛,还换什么呢?”牛科长奇怪的看着她。 “牛科长,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李副院长让我在这等您,您还是先换了衣服,到病房就清楚了。”小护士有些唯唯诺诺的看着她,说道。 “好吧,你前面带路。”牛科长点了点头。 小护士带着两人来到一楼的护士办公室,拿出两套绿色的手术服,四双一次性医用橡胶外科手术手套,两个p1oo口罩,两双一次性鞋套,放在吴朗和牛科长面前,随即转身出去了。 “抽个血,搞这么紧张是干什么,我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病人?”牛科长小声嘀咕着,随即穿起了手术服。 吴朗也跟着穿了起来,心里暗道:我去,戴两层橡胶手套也就算了,这还搞个p1oo口罩,这可是n95型口罩里,最高级别的了,专门用于职业性呼吸防护,包括某些微生物颗粒(如病毒,细菌,霉菌,炭疽杆菌,结核杆菌等)。可以预防由患者体液或血液飞溅引起的飞沫传染,适合油性或非油性颗粒物,p1oo口罩在用o.3微米颗粒进行测试时,阻隔效率须达到99.7%以上。 两人最后才戴上p1oo口罩,遮盖住口鼻和下巴,固定好鼻夹,用松紧带置于头部,调整好舒适度,做了密闭度的检查,看吸气时口罩内陷,呼吸时口罩四周是否有泄露,然后走出护士办公室,跟着等在门口的小护士,坐电梯上楼。 高电梯一直升到顶层28楼,才停了下来,小护士引领着吴朗和牛科长,来到右侧最后一个房间门口,随后,急忙一路小跑着离去了。 两人推开房门,已进入房间,就看到里面站了十几个医生和护士,围拢在病床跟前,和他俩的穿着打扮,一模一样,不说话,就是熟人,也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这时,一个男人走过来,说道:“牛科长,你先给他抽血,一定要千万小心。” “我知道了,李副院长。”牛科长说完,点了点头,朝病床走去。 吴朗也紧跟在牛科长身后,疾步走了过去。 一个大约三十几岁的男子,只穿着一条医用短裤,头上的头稀稀落落,一双眼睛已经完全深深凹陷了下去,无神的看着房间的屋顶,颧骨巨高,嘴唇青黑乌紫,肋骨突出,一根一根清晰可见。呼吸的时候,肋骨轻微地起起伏伏,你感觉一碰就有可能折断似的。大腿更是令人不敢正眼去看,痩得和胳膊一样粗细,皮肤极度得松弛,就像是直接耷拉在骨头上,一点肌肉都没有了。 吴朗虽然是学医出身,但却没见过如此消痩的身体,看上去就像一个活死人。 牛科长仔细看了男子的肘窝,手指,耳垂,最后在男子手腕桡动脉,才把抽血针扎了进去。 桡动脉即位于手腕内面大拇指侧,能摸到搏动的那个血管。身体表浅的动脉不多,而位于手臂上的就更少了,桡动脉就是不可多得的那位。动脉血与静脉血主要成分的含量基本是一致的,因为动脉的血管壁特别厚且神经分布丰富,因此动脉穿刺比静脉穿刺采血痛不少;动脉血压远较静脉血高,位置也比静脉深,所以穿刺后压迫止血也比静脉困难。 动静脉血液差异较大的主要就是两者血液中所含氧气和二氧化碳的含量。静脉血流经肺部后释出机体代谢所生成的二氧化碳,结合新呼入的氧气,因此动脉血氧气含量较静脉血高。因此,当需要进行“血气分析“评估病人是否缺氧、是否二氧化碳潴留、血液里是否有毒素等情况时,才会采集动脉血。 男子身体一动也不动,空洞无神的目光,依旧傻傻的看着房间的屋顶,仿佛不是在抽他自己的血。 牛科长不大会功夫,抽完血,拿着血样,放在盘子里。随即,一个男医生拍拍她的肩膀,和她走出了病房,把一份病历,递给了她。 吴朗随即也凑到近前,看了起来:肝肾等多脏器衰竭,将近一个月水米未进,全靠输营养液,维持着生命。按照常理,像痩成他这样的病人,早就没有力量再支撑心跳了,但他却顽强而痛苦地活着,就是不死。 “牛科长,他是咱们海洲当地人,在国都做生意,听说家里非常的有钱,是个独子,还没有成家,是从国都医院转过来的,我当医生十几年了,还是头回遇到这样的病人,他现在每分每秒都在极度的痛苦中,有一次他拒绝进食十多天,心力严重衰竭,医生都认为他必死无疑,却又鬼使神差地活了过来。他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死,死对他来说是最舒服的事情。”男医生戴着口罩,瓮声瓮气地说道。 “国都都治不好的病,送咱们医院干嘛?”牛科长扭头看着男医生。 “人家那边医院直接就不收他的,可能是家里人希望他落叶归根,才来咱们医院的,能活一天是一天吧,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男医生说完,不住地摇着头。 随后吴朗和牛科长两人,来到护士办公室,把两层橡胶手套脱下来,丢在专用污物桶里,然后先抓住p1oo口罩颈部系带,提过头部,才移开口罩,又脱去身上的绿色的手术服,全部丢弃在专用污物桶里。 “我要把这份验血报告连夜赶出来,你和我一起去,还是自由活动。”牛科长看着吴朗,笑道。 “牛姐,那你先忙,我去其它科室转转,一会再过去找你。”吴朗也看着她,笑道。 牛科长点了点头,随后,拿着密封的血样,坐电梯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