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45章 华悦莲的电话
“嗯,我想把公路局的局长带上,你看怎么样?” “行吧,你自己看着办,对了,你也可以把你爱人一起带上啊,她对省里比较熟悉,说不上可以给你忙点忙的。” 华子建心中就警惕了起来,这庄峰肯定是不安好心的,他怎么可能真的为自己和项目着想,华子建就谨慎的说:“算了,她们局最近也是很忙的,快年底了,事情多。” 庄峰‘嗯’了一声,说:“也是啊,不过听到很多反应,你爱人工作能力还是挺强的,工作态度也很好,我在想啊,要是我们这里多一点她这样的领导,那我们做市长的就轻松多了。” 华子建听到这个庄峰的话怎么越来越奇怪了呢?他能欣赏江可蕊,就算江可蕊真的工作不错,但以庄峰对自己的憎恶来说,他也不可能看好江可蕊的,华子建就谦虚了几句,却一直摸不准庄峰到底心中在想什么。 庄峰蜻蜓点水般的表扬了江可蕊之后,就把话题转到了高速路的工程上了:“对了华市长,这个下一步有没有意向让谁来做这个项目呢?” 华子建摇下头,说:“现在有几家来筹备小组报名的,但因为还没有审批立项,所以也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等立项了在说吧。” 庄峰说:“也好,慎重一点,这不是一个小项目,我们要考虑周全,下一步我还会加强一下高速路方面的领导工作,让刘副市长和路秘书长过去给你帮帮手。” 华子建眼光一闪,心中暗道,庄峰是要来抢权了,谁都知道,那个刘副市长和路秘书长是庄峰的铁杆,特别是刘副市长,他在新屏市的政府也算了几朝的元老了,本来按论资排辈的算,自己屁股下面的这个常务副市长应该是轮到人家了,但自己从天而降,夺了人家的机会,人家怎么能不对自己充满了嫉恨,最近以来,每次刘副市长见了自己,那脸都黑的跟锅底一样,好在自己目前还算红火,他不敢轻易的给自己发难,但以后怎么样,还不好讲。 从庄峰办公室出来之后,华子建就感到了一些压力,要是真的让刘副市长和路秘书长参与到了高速路项目组,自己的日子肯定很难过了,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就算和自己闹起来,连冀良青都不好帮自己,毕竟人家这两人也都是副厅的省管干部,他们要是连上手,当然了,这不用说,肯定他们已经联手准备好了,那么自己在高速路工程上的发言权就会受到极大的限制。 华子建在办公室发了一会呆,就叫来了秘书小赵,对他说:“你通知一下 公路局的蔡局长,让他准备一下,后天带上一个对省交通厅熟悉的干部,和我一起到省城去。” 小赵飞快的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着,华子建又说:“你也准备一下,让司机给车加好油,后天一起去。” 秘书小张一面记着,一面点头答应。 这里都安排好了,华子建就给二公子去了一个电话,问他在什么地方。 这二公子最近是两头跑,有时候在新屏市,有时候在省城,不固定,电话通了,二公子说:“华市长,怎么想起给兄弟我打电话了?” 华子建说:“问下你在什么地方啊,我准备过两天到省城去。” “好啊,好啊,我现在就在省城,来了我好好陪你**一下。” “且,谁和你搞**,你当我是你啊,吃喝嫖赌?”华子建对这个二公子说话一点都不客气,这人就是个贱脾气,对他客气了他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二公子哈哈的笑着说:“还是华市长对我的爱好了解的全面啊,呵呵呵,搞不搞**先不说,来了可以商量吗,记得到时候联系我。” “嗯,好,那就这样。” 华子建和二公子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不过通过这不断的接触,华子建感觉到这个二公子也不是自己过去认为的那样差劲,通过好几件事情之后,华子建对二公子感官上也有了一些改变。 特别是有一次华子建坐二公子的车到广场工地去办事,路过一个小区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女孩让母亲背着准备去医院看病,走的很是艰难,这个地方公交也少,出租也不太顺路,二公子就把车停下来,问了几句,那个母亲说最近孩子腿摔了,每天到医院去治疗,估计要一个来月的时间。 从这里到医院,有六七里的路程,二公子就让那母女二人上了车,直接拉到了医院。 华子建当时还是有点感动的,但后来更让华子建感动的是,这个二公子到了医院之后,找到了一个出租车,对那个出租的司机说:“以后你每天到小区接送一下这对母女,我每天给你50元钱。” 说着二公子就掏出了一千元钱给了司机,又说:“你和她联系一下,每天就接送一趟,价格没问题吧。” 这司机当然是喜笑颜开的收了钱。 所以在有的时候,华子建觉得这人啊,其实不管他在别人眼里怎么样,但他都有真善的一面,或许只是出于本能,人性善良的本能,没有多崇高,但善良比真理更重要! 很长一段时间里,华子建想试图改变,让自己变得圆滑,渐渐的,华子建试着用虚伪伪装自己,常常口是心非,仅仅是保护自己不被伤害。那时,我相信,好人难当,好人不能当。 二公子却在无意间做出了一件让华子建都不得不深思的事情,这确实令华子建感慨万分,也让他对二公子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这样一晃就到了第三天的早上,华子建也是安排好了新屏市的工作,带着新屏市公路局的蔡局长和他手下的一个科长,分坐两辆车,到省城去了,新屏市到省城有500多公里,但只有一半路程有高速,差不多用了6个多小时才到省城。 到了地方,华子建让车开到了省政府的招待宾馆,开了三四间房子,华子建独自住了一个套间,所以大家就自然而然的聚居在了华子建这个房间里,新上任的公路局蔡局长更是百般的奉承着华子建,亲自给华子建泡上了一杯茶水,过来说:“华市长,你看我们现在怎么安排?” 华子建一早吃的饭,现在已经早过了午饭的时间,就说:“大家洗把脸,然后先吃饭,吃完饭到交通厅去先办正事。” 这蔡局长就唯唯诺诺的答应着,又帮华子建点上了一支香烟,他也顾不得自己喝口水,下去到三楼的餐厅安排午饭了。 华子建稍微洗了一下,喝了两杯茶,这才下楼在餐厅吃了饭,看看时间,也到了上班的时候,就带上几个人,到省交通厅去了。对省交通厅,华子建不是太熟悉,过去在柳林市的时候也和人家打过一点交道,但因为都有分管的副市长,所以他不过是在人家到新屏市了自己陪着吃个饭,现在过了将近一年没来过省交通厅了,进来就感到了有点陌生。 远远望去眼前耸立着一座高大雄伟的建筑物,虽然濒临闹市区,但是却显得格外安静,不知道为什么,人们一经过这里,总会不自觉的停下脚步驻足欣赏它的外观。因为它的造型极为醒目,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张开的双翅仿佛要纵身一跃一般。 不过蔡局长带来的那个科长是经常跑省交通厅的,进来如鱼得水,哪个科室在几楼,怎么走最方便,那些部门虽然没有牌子,但里面的人才管事,等等的这些,他都是轻车熟路。 华子建反正就是跟在后面,手背着,也没提包,秘书和蔡局长是大包小包的带了不少东西,什么好烟,特产,见人就发,就像街上卖保险的妹妹发广告一样,看起来也挺搞笑的,这些人在新屏市那都是提的上串的人,随便走那里,也都威风八面,没想到到了省厅,立即什马都不是了。 他们就到了一个副厅长的办公室坐了一会,送了几条好烟,又客气的招呼人家晚上吃饭,但华子建和人家不是太熟,所以人家也就客客气气的拒绝了。 在这里也没有怎么谈正事,因为说实话,像这样的项目,一般主管的就是审批处和厅长这两个地方,其他地方就是打点一下,上会的时候不要因为讨厌你,给你来个鸡蛋里面挑骨头,至于决定权,倒还轮不上他们。 华子建还想见见厅长,但找了一圈,最后听说好像到政府开会去了,他们只得作罢,这就拿上材料到了立项审批处,去找处长了。 到了处长办公室门口,这新屏市交通局的科长就小心翼翼的敲了几下门,听到里面传来了声音,这才轻轻的推开门,侧过身,让在一边,让华子建和蔡局长先进。 华子建脸上挂着微笑就走了进去,抬头一看这个处长,华子建就愣住了,也忘了招呼。 这个处长在办公桌上看着文件,头也没抬,但还是知道来人了,却又不见来人说话,感到奇怪,这才慢慢的抬起头,看了过来,一看之后,这处长也是一愣。 华子建毕竟是见多识广,很快就稳住了心神,说:“你就是刘处长?” 这个刘处长就慢慢的恢复了表情,冷冷的看着华子建说:“华市长真是巧啊,前段时间我们在柳林市刚碰了面,现在又在这里见面了。” 华子建深吸一口气,说:“是啊,是啊,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但华子建在这个时候,已经预感到事情可能会有麻烦了,这个刘处长就是自己回柳林市在大岩寺见到的华悦莲的丈夫刘宏涛,当时没有详细的问对方在哪里工作,没想到现在竟然在这里相遇了,要是华子建早点知道的话,可能他就会做出适当的回避了,因为在大岩寺的时候,华子建已经从这个刘宏涛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对自己的敌意。 刘宏涛又看了看华子建身后的几个人,说:“怎么?是有事情吗?” 华子建点头说:“我们准备正式申报新屏市高速路的项目,过去也给你们送过资料。” 说着话,华子建就看了蔡局长一眼,蔡局长赶忙先把手里一个装了好几条香烟的包放在了办公室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这才从秘书小赵手上接过了资料,给刘宏涛递了过去。 刘宏涛嘴角流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眼神,心想,就凭这几条破烟,也想让我帮你们办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真是可笑至极,我还以为你华子建什么都比我强呢?原来也有求到我门下的时候啊,哼哼。 刘宏涛漫不经心的就接过了材料,看都没看一眼,很随意的放在了旁边一大堆的材料里面,说:“行了,我抽空看看再说吧。” 华子建心中有点不舒服,这个材料可是新屏市高速路筹建组化了不少功夫准备的,现在就这样让他随随便便的扔在了一边,看都懒得看,这对华子建的就是个打击,让他自尊心受到了一些伤害。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华子建忍住心中的不快,问:“请问一下刘处长,这个审批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出来,我们好安排下一步的一些工作。” 刘宏涛轻描淡写的说:“这不好说啊,年底了,事情多,等开年后在看情况吧。” 华子建一听这话,气从丹田来,恶向心头生,陪着笑脸忙问:“刘处长,你看能不能提前一下啊。”这好像华子建也没有多可怕。 刘宏涛扭头看了看华子建说:“华市长啊,你也是搞过工作的,我这里压的材料也不是你一家,什么事情都有个安排和程序,你说对吧?” 华子建脸一红,这小子是连敲打,带挖苦的讽刺自己,但有什么办法呢,这里是省城,这里是交通厅,不是新屏市,华子建可不想犯下过去庄峰对仲菲依犯下的错误,所以他只能自嘲的笑笑说:“刘处长说的不错,只是我们等的比较急,看刘处长能不能抽空早点研究一下。” 刘宏涛平平的道:“再说吧。” 华子建强打精神:“那晚上刘处长要是没有别的安排,一起坐坐?” 刘宏涛很干脆的摇了一下头,说:“不用了,有什么事情还是办公室说比较好。” 这又把华子建顶了一下,华子建当然知道,这不过都是刘宏涛的借口,现在什么事情要在办公室里谈,那跟没谈差别不大,不过华子建心中也是知道的,这个小子肯定对自己有意见的,至于他为什么会这样对自己,虽然华子建不知道,但大概还是能猜测几分,无外乎就是因为自己过去和华悦莲谈过对象,这小子心中不舒服罢了。 可是这个事情现在华子建也没有办法来改变,只能是好言相求了,谁让自己找到人家的门下了呢。 华子建又苦口婆心的说了一些好话,但这小子就是一副滚刀肉的样子,软硬不吃,最后华子建也只好暂时放弃对他的相求,带着几个手下灰溜溜的离开了。 回到了省政府招待所,几个人的情绪都很不好,这事情已经摆明了会很困难的,这都是官场中人,哪些是真心帮你办事,哪些是应付打发,不用说,心里都跟明镜一样。 大家闷闷不乐的枯坐了一会,华子建说:“事情有点麻烦,不过事在人为,我们想想办法,总是可以解决的。” 为了调动一下大家的情绪,晚上华子建让多整了几个菜,还让大家放开喝了两瓶酒,不过在外面,大家就算是放开,也都有分寸的,不至于喝醉。 华子建当然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灌醉的,不管怎么说,还不至于就到了借酒消愁的地步,事情虽然有点麻烦,可是华子建一直就坚信,世界上任何的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只是要找到合适的钥匙。 晚上华子建也没出去,他也不想现在就给二公子打电话,本来想见见秋紫云或者仲菲依的,但心里太烦,事情办的不顺利,也就不想出去,反正今天刚来,休息一下,过几天情绪好了在见面吧。 这样华子建就打开了电视,一个人靠在床上,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的换着电视看,一会江可蕊来了个电话,两人就聊了一会,开了几句玩笑,华子建也稍微的情绪好了一点。 刚刚放下了电话,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华子建拿着电话看,号码却是很陌生,即不在华子建通讯名单上,也不在华子建的记忆中,华子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华子建淡淡的问:“你好啊,请问。” 刚说了几个字,华子建就愣住了,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很遥远,但又很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让华子建一下就说不出后面的话了。 电话是华悦莲的,这个声音在华子建的脑海中早就深深的印刻下来了,恐怕此生此世都永远不会忘记,因为它来自于华悦莲,来之于华子建内心的最隐秘的花园。 “子建,你在省城住几天,子建,你在听吗?” 华子建忙接上话:“我在听,只是你突然的电话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了,你怎么知道我来省城了,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华悦莲悠悠的说:“你很惊讶吗?是不希望听到我的声音?” “不,不,你理解错了,我只是奇怪。” 华悦莲停顿着,似乎是在思考,后来说:“我听他说的,他说你今天到他们处去了,还说他没有给你好脸色看。你没有生气吧?我怕你误会,所以专程问了新屏市公安局的朋友,找到了你的电话。” 华子建“奥”了一声,说:“没有什么的,谢谢你的关心,其实这样的情况我们也早就习惯了,上省里来办事,就是这样,呵呵呵。” 华悦莲没有让华子建的笑声迷惑住,她听得出来他话中的无奈,说:“还记得过去的那个酒吧吗,我请你喝杯。” 华子建一下就觉得心急跳几下,他当然记得那个酒吧,他和华悦莲在那个冬天里,坐在那个酒吧中,多少温情蜜意,多少的缠绵悱恻,现在回想起来,是那样久远,那样飘渺。 “好,我现在就过去。”华子建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点空洞,有点沙哑。 华子建让司机把他送到那个酒吧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华悦莲,她站在霓虹灯下,是那样孤单而又忧伤,华子建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的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这感觉就像是从心里升腾而起一般,是的,是这样的感觉。 华子建让车先回去了,看着车远远的离开,华子建一步步走近了华悦莲,距离近了,华子建就看清了华悦莲脸上的表情,确实侵透着一种哀愁。 “你来了。”华悦莲说。 “是,我来了。”华子建说。 他们都相互凝视着,都想从对方的眼神里找到过去的影子。 站在风中的华悦莲,她的发丝在风里款款飘移,无言的目光,像是在祈祷着每一份幸福,她以绝对的优美,坚定着守望的信念。风,继续吹着,站在风中的华悦莲,她紫色的风衣,在风中飘动,像翻飞的蝴蝶,为华子建带来一道亮丽的风景,为华子建带来温柔的感伤,华子建越来越无法回避这生动的现实,其实自己也像在风一样的漂泊中,以一种宗教信仰的方式,阅读这站在风中的女人,她炫目的容颜,把自己孤独的心房照得闪闪发光,让自己激动万分。 “我们进去吧?”华悦莲轻声的说。 而后,她就毫不迟疑的挽住了华子建的胳膊,带着他走进了酒吧。 走进去,华子建就看到了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场景,大厅的正中央是大舞台,一架连接舞台的悬梯通向建在半空中的平台,平台上摆放着各式乐器,这里便是乐手的演奏台,舞台设计大胆华美,周围设有炫彩闪光灯,变幻万千的光芒辐射大厅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