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莫失了乐趣
猴子跪伏在蒲团上，低着头，思索着如今已经是来方寸山的三个多年头，距离七年之约还有接近四年。 抬头看了看上坐似乎在打瞌睡的师尊，猴子没有说话，上坐的菩提老祖也没有说话，猴子只能继续的等着。 一改往日昏昏欲睡的模样，菩提老祖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猴子，也不说话，笑呵呵的看着猴子。 猴子忐忑的心又提了起来“难道我又犯什么事了？没有啊。”将上次见面到如今的所有时间都梳理一遍，除了强行破障，以及得到杨婵的帮助之外应该没有什么事。 菩提老祖不说话，猴子也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这一对师徒就这么干瞪眼的互相沉默着。 终于，在猴子被看的发毛的情况下，菩提老祖笑呵呵的开口说道“放心吧，对于杨婵的事为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那师尊叫徒儿来有什么事？”猴子忐忑的心落在地上。 “看看你的修行进度，顺便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修行进度，我差点死在修行中。”猴子暗自叹了一口气，不过对于师尊说的一件事倒是挺有兴趣的，毕竟曾经也是如此说的，让猴子答应一个条件。 “就算是身死道消，也不过是耗费为师一些时日和手段，大不了在将你得魂魄从地府要来，再为你重塑肉身，不过这一身所有可就与你无关了。”菩提老祖笑道。 不过其话中骇人的意思却如此的随意，好似拘魂拿魄的手段如同小儿科，而且地府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地方，就连地府都要卖菩提老祖的面子。 猴子认命了一样，反正对面的师尊也会读心术，那也就没啥藏着掖的，想说就说，想要的东西就要。 “我是不会死在修者路上的。”猴子似乎再给自己坚定信心，也好象是说给上坐的菩提老祖听的。 若是一身的天资修为进去，猴子觉得自己也许只能在夹缝之中生存，或者活得累些，虚与委蛇，和世间所同化，不再是自己的样子。 “嗯，修者，最重要的便是道心稳固。”菩提老祖微微颔首，对猴子的表现很满意一样。 “不知道师尊所说的另一件事是什么？”猴子知道自己的道心，其中所隐藏的执念。 “天庭给了为师一个天官的名额，三年后你就去天庭报道吧。”菩提老祖语不出不惊人，这一句话炸雷一样在猴子的耳边响起。 猴子瞳孔放大了七八倍，使劲一咬舌尖才镇定下来，死死的咬住牙关，足足四五息的世间，猴子才消化菩提老祖所说的话。 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连惊讶都从猴子的脸上消失了，只不过这些情绪都被猴子押在了心底，强行用玄功将情绪压了下来。 “不知道徒儿要承哪个职务？”猴子声音之中无喜无悲，但是似乎又有一个声音让猴子问问是不是弼马温。 “翰林院编书，一个从八品的小官，为师没要其他的官职。”对于猴子的种种反应，菩提老祖都像是没有看见，自顾自的说道。 猴子一怔，望着上坐的须发皆白的菩提老祖，猴子眼睛转动了几下，不过反映过来编制后，猴子更是错愕，“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没搞错，你不是喜欢读书吗，天庭的翰林院更大，里面的典籍更全，你所需要的应有尽有。”菩提老祖抚了抚胡须。 “怎么，嫌弃为师给你要的官职小了？也有个大的，你要是不要？”菩提老祖哈哈一笑，看向蒲团上正在思考的猴子。 “没有，没有，这个就不错，这个就很好。”猴子赶忙摆了摆手，这官职非常符合猴子的预期。 都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大不了干几年等修为差不多了就撂挑子而已。天庭不至于为了一个小小的翰林编书派重兵吧。 再说了这个官职小没有权利不用参与到天庭政治漩涡中，猴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耳熟能详的那么多政治漩涡，猴子也不想趟浑水。 总的来说，这确实是一个百利而无一害的官职。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师尊打的什么主意，这自己曾经答应的事肯定的答应。 猴子也光棍，就算不答应难道还能跑的了？他师尊的修为猴子也不知道，甚至感觉上坐的是一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老头，难道猴子就敢将菩提老祖当老头看吗？ 那不能啊，万一惹得师尊不高兴了，扒皮抽筋，永镇幽冥，猴子也不想到那种地步。 “师尊，我去！”猴子点点头，叹了一浊气，算是说服了自己。 “嗯，三年后入职，这三年的时间你可以多去最高峰走一走。”菩提老祖颔首。 重新审视自己这个弟子，在菩提老祖的眼中猴子稳重了很多。不再是那个哭天喊地，撕心裂肺的发泄自己不满的猴子。 懂得了隐藏，更懂得了沉默，相比起三年前跪在大门前的猴子，如今的猴子明显的更加优秀，面容虽然不沧桑，却将眼中的故事深深的隐藏。 “若有什么不懂得地方就问问你的四师兄，他虽然不是修者，但是胜在典籍看的多，或许能给你指点些。”菩提老祖心平气和的说道。 “弟子明白。”猴子微微一愣，没想到当年那明显不想传道自己的师尊，竟然以这种迂回的方式指点自己。 “卜算道学了多少？” “该有个二三成。”猴子如实回答，这卜算之道有些神秘，通过推演就能知道许多的事情。 “没修行个斗战的法决？”菩提老祖有些诧异，这是猴子头一次让菩提老祖诧异，因为猴子竟然什么配套的斗战法决都没有修行。 “徒儿心中早就有所求。“猴子恳切的说道，若是最想学那个，那自然是七十二变。猴子本身的修为就足够战斗所需，再说了，在方寸山也没有生死相绝的战斗。 “这到不像你啊。“菩提老祖自然知道猴子想学什么，除了七十二变别无他法，看来其余的战法也入不了猴子的眼。 “为师不会食言，你若能能自己得到自然可以修习，为师不干涉。”菩提老祖挥了挥手，示意猴子已经可以离开了。 “徒儿告退。”猴子自然知道菩提老祖的意思，躬身出了大殿。 “呼——！”一口浊气从体内呼出，猴子看了看天边的太阳，早晨来的，现在已经是傍晚了。 “若是什么事都卜算出来，那不是缺少了些乐趣。”待到猴子离去，菩提老祖捏了捏手指，又放了回来。过去未来，早就在心中翻来覆去许多遍。 缓缓的闭上双眼，继续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