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原来是她
燕子听了这话，惊得久久没说出话来，镇定之后才问我。 “你说的是真的？她在哪？” “她就在你家院子里！” 我说完一掌冲着燕子打出，燕子大惊失色。 突然一名身着绿衣古装的女子挡在了燕子身前，不仅挡掉了我的掌力，回手对着我就是一掌！我连忙一个侧滚，刚刚躲过！ “你你是我娘？” 燕子在那绿衣女子身后，五味陈杂的问出了这句话！ 那绿衣女子明显颤抖了一下，随即怒视着我恶狠狠地说道。 “我本不想伤你，谁叫你一个外人在这里多管闲事！怪不得我了！” 说完，院子里的大槐树完全变了个画风，如同张牙舞爪的无数条蟒蛇，一瞬间就将我缠了个结实！ “我说怎么一出现黑气，清凉的树下就变得燥热。孙大哥留在村子里就是为了你吧！” 我在粗壮的树枝中艰难的说道。 “你闭嘴！你知道什么！” 绿衣女子的声音怒不可遏。 “如果你是我娘！你为什么不见我！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有！爹为什么要骗我！” 燕子的泪水已经流了下来。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去死吧！” 绿衣女子已经陷入疯狂的地步，听到燕子落泪，她的心都要碎了！ 树枝缠得越来越紧了，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全身的骨头，尤其是胸腔的骨头都紧缩的生疼。 “你放开小元哥哥！我不认识你！你不是我娘！你是妖怪！” 燕子在那女子身后对她拳打脚踢，拼命地让她放开我。 缠在身上的树枝果然松开了，我从空中直直的掉了下来，摔在地上的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燕子见我摔在地上，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 “小元哥哥，她不是我娘对不对！都是你骗我的对不对！爹说娘早就死了对不对！对不对，你告诉我啊！” 任凭燕子在我怀里哭打着我，我保持了沉默，那绿衣女子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我和燕子，终于忍不下去了，眼泪决堤般落下，院子里的那生机盎然的大槐树此时也蔫了，毫无生机，充满了悲伤。 “燕子！他就是你娘！” 孙大哥走进了院子，淡淡的说。 “你骗我！你对我说我娘早死掉了！你们都骗我，你们都是骗子，你们都是坏人！” 愤怒的燕子离开我的怀抱，站起来冲着我们怒吼道。 这时，那棵大槐树瞬间就疯狂了起来，将我和孙大哥都缠了个结实，挣脱不开！ 那女子大惊！这不是她控制的，她惊讶的看着燕子，这是燕子操控的！ 眼看树枝越缠越紧，那女子竟然一时无法操控大槐树！她冲向燕子，一把将燕子拥入怀中，燕子无处宣泄的愤怒在这个拥抱下，烟消云散，呆涩的被那女子抱着！ “燕子！娘一直陪着你啊！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夜夜在你睡后从窗外望着你，为你驱蚊虫，吹凉风！娘怎么可能想与你分开！看着你在树下玩耍；看着你在树下一天天长大；看着你跟你爹学医术！娘很幸福，却又很痛苦！娘恨不得日日夜夜，每分每秒陪着你啊！” 绿衣女子的声音让人听得心碎！一位母亲最大的幸福就是陪着孩子长大吧！能看却不能相认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绿儿！苦了你了！” 孙大哥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去，一把将这对哭泣的母女拥入自己怀里！一家人终于得以团聚！孙大哥一个七尺男儿，和她们俩相拥在一起放声大哭，哭的像个孩子，燕子死死的抱着她的娘，哭的撕心裂肺，嘴里一直呼喊这娘！ 许久，好像过了许久，又好像没那么久。哭声渐歇，我抹了抹眼睛，缓缓的说： “孙大哥！你很久以前就认识她了吧！” 孙大哥定了定神，摘下眼镜用袖子蹭了一下脸，重新戴上眼镜，点了点头。 “不错，我很早之前就认识了绿儿！那时我还是个刚从医学院毕业的学生，跟着医院下乡行医的队伍来到了这个村子” 孙大哥全名单字一个雷，他之所以学医，是因为家人都死于家传的心病，自己却很荒唐的没有遗传这种病，为了研究出这种病的解决之法，他选择了医途。 那年他随老师一同来到槐树村，全村正在轰轰烈烈的搞木材厂，周边的树林都被砍的所剩无几了，原来因槐树多又壮而闻名的槐树村，因为没了树林的保护，风沙天气总有，所以村里人总生眼疾。 到村里没几天，孙雷也得了眼疾，夜里眼睛不舒服睡不踏实，就到院子里溜达。这个院子正是他现在的家，村里目前为数不多且长得最好的槐树就在这个院子里。 借着月光，孙雷看到树下有一个身型美丽穿着绿衣古装的女子在哭泣。好奇的他上前询问：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哭？” 那女子听见有人叫她，抬起头，表情有些慌张。她就是绿儿，也许就是月光槐树下的一个美丽的抬头注定了孙雷和绿儿的情缘！ “我家里的爷爷死了！” 绿儿的哭声十分娇怜。感同身受的孙雷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人到了一定岁数，是要离开我们的！” 孙雷安慰着绿儿。 “可爷爷他明明还可以活很久的呀！” 看着这纯洁无瑕的女子说出这样任性的话，学医出身的孙大哥一时不知该作如何回答！ 于是榆木脑袋的他给她解释整整一晚上人从出生到死的过程！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当同伴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倚在槐树下睡的像猪一样，口水流了一片！ 难道昨夜是梦？会有从未见过那么美丽的女子出现在自己梦里么？当然他和谁说，谁也不信，都笑他思春了！ 但是他的眼疾确实是好了，因为凌晨时那女子反对他的言论，还说要露一手马上治好他的眼睛。孙大哥当然不信了，谁料那女子用树叶上的露水给他擦了一下眼睛，眼睛就真的好了！ 第二天几个村子走下来，同行的老师和同事都累的够呛，晚上早早的就睡了。孙大哥抱着侥幸的心，又来到院子里想看看那个美丽的女子在不在，嘿，还真在！ 可她还是在哭，今晚，她又说她奶奶也死掉了！这一夜，孙雷知道了她的名字——绿儿！ 一个星期过去了，他们两个夜夜在那棵槐树下相会。她对他哭诉家里的亲人一个个离去，他安慰她给她讲了自己家里的事，并把外面繁华的世界里许许多多的事都告诉了她，她都听得入了迷，这样能让她暂时忘记失去亲人的痛吧。 也许是命运的相似让两个人越来越感到亲切，而这时的孙雷天真的以为这是一个有着妄想症的女孩，因为她所说的事情都太匪夷所思了，她居然说她母亲和家人是村里的一棵棵槐树！ 白天的时候孙雷一边行医一边看着疯狂的村民把村里的槐树在厂长和他儿子的带领下一棵棵砍掉，让远近闻名的槐树村名不副实，尽管槐树的木料没有那么值钱！孙雷单纯的觉得绿儿只是太亲近自然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才会得妄想症。 终于到了快要离开的日子了，这天夜里，孙雷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心底的话。 “既然你的家人都离开你了，你跟我走吧！” “为什么要跟你走？你要离开了么？” 绿儿很是疑惑。 “是的，我们下乡送医要结束了，我要离开了！” “你可以不走么？现在我只有自己一个了！我只有你了！” “那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识外面的世界！我会治好你的病的！” “病？我有什么病？” “别管了，总之你跟我一起离开吧！” “我走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跟我离开！” “因为我就是这棵树，这棵树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