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西班牙海军少将
一艘西班牙克拉克二级战列舰加两艘四级护卫舰，对阵两艘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盖伦战舰，西班牙舰队的形势不容乐观。 盖伦战舰是两层甲板，标准配置是六十门以上的火炮，最强火力是36磅炮，而护卫舰只有一层甲板，配备三十门左右的火炮，最强火力是24磅炮。 荷兰战舰火力优势明显。 西班牙舰队指挥官显然明白双方的火力差距，并没有采用海战惯用的T字队形和荷兰战船对轰，而是指挥两艘护卫舰快速冲锋，以三叉戟阵形攻击荷兰战舰，将西班牙海军擅长接舷战的优势贯彻到底。 陈明峰看了一会，收起望远镜走入驾驶舱，神情兴奋的说道：“打起来了，我看到荷兰东印度公司VOC的旗帜，是荷兰人袭击西班牙舰队。” 他终究是少年心性，看见电脑游戏中的风帆战舰大海战的经典场面真切的展示在自己眼前，免不了激动兴奋，可听在陈德水和老高耳中就是坏消息。 “你确定是荷兰人攻击西班牙人？”陈德水神情紧张的问道。 “我看见了VOC的旗帜，”见到陈德水和老高一脸茫然，陈明峰兴奋的解释道：“VOC就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是大航海时代最富有的公司，富可敌国，就跟我们时代的苹果公司一样牛叉。现在荷兰是世界第一强国，就跟米国一样想打谁打谁。这支舰队很有可能是从美洲运送白银的商船，正巧被荷兰人发现了。” “他们不会打我们吧？”陈德水心底可没一丝一毫的兴奋，皱着眉头犯愁，本来好好的出海打渔结果接二连三的遇上稀奇古怪的事，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们船快，他们想追也追不上，”陈明峰得意的挑了挑眉头，“再说荷兰战船攻击西班牙船队肯定是想抢劫他们的货物和白银了，不会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的。” “唉。” 老高重重的叹了口气，摇着脑袋蹲下身连说话的兴致都没了，本来以为遇见了救星，结果却是撞见了瘟神，回家的希望再一次泡汤了。 陈明峰三人说话的功夫海面上的战斗持续打响。 荷兰战舰炮火犀利，利用上风优势机动走位，击沉了一艘护卫舰，摧毁了另外一艘护卫舰的主桅杆，以左右包夹的态势逼近西班牙主力舰。 克拉克战舰且战且退。 “轰。” 隔着近两千米的距离，陈明峰三人被巨大的爆炸声震得耳膜生疼。 “又爆炸了？什么情况？”陈德水从驾驶舱探出脑袋吼了一嗓子。 “好像是弹药库被击中了，殉爆了。”陈明峰紧紧握着望远镜凝神观察，高声回应，“太倒霉了，西班牙战船有机会开溜的，点背啊。” 克拉克战舰被炸成两截，前半截沉入海底，后半截船身高高翘起冒着滚滚黑烟，没一会也缓缓沉没。船上的水手纷纷跳水逃生，朝着远离荷兰战舰的方向拼命游。 两艘荷兰战舰调转船头围殴失去动力的西班牙护卫舰，足足轰了三四分钟，直到击沉敌船才分道扬镳，各自猎杀逃窜的西班牙商船。 “握草，好凶残。” 亲眼目睹了一场大海战，瞧见了血与火的杀戮，陈明峰远没有初来乍到的激动兴奋，对荷兰战舰炮轰失去战斗力的西班牙战舰颇有微词。 风帆战舰，加勒比海盗，的确是男人的浪漫，可战争并不是浪漫的事，而是赤裸裸的杀戮。 最后一艘西班牙护卫舰沉没时陈德水就驾船远远的离开了战场，他们只是渔船并不是战舰，可不想蹚和荷兰人和西班牙人的浑水。 直到荷兰战舰消失在海平面，陈明峰才返回驾驶舱，面色凝重望着陈德水和大副老高低声说道：“叔，基本可以确认，我们是真的穿越到了大航海时代，这个时代远比我想象的残酷。西班牙人没有攻击我们，可能是主力战舰要护航没工夫理会我们，如果荷兰人发现我们，肯定会二话不说直接击沉我们。” “这叫什么事儿啊。”陈德水哀叹了一声，揉着太阳穴叹气。 “现在怎么办？不跟着荷兰人我们找不到方向，继续在海上漂着也不是个事。” 老高望着陈德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隐隐的期盼，他想快点靠上岸，船上发生的诡异事情就像是一场噩梦，他已经受够了。 “明峰，你书读得多，对这个大航海时代也熟悉，你说我们怎么办？”陈德水扭头看着陈明峰，眼神中的焦虑和彷徨一闪而过。 “继续跟着荷兰战舰肯定是不行的，”陈明峰断然摇头，“他们肯定会二话不说就攻击我们，他们可比西班牙人凶残多了，连失去动力的船都要轰成渣。我看到刚才海战有很多西班牙士兵落水，我们去捞个上来问问情况，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确认我们的具体位置。” “但愿我们不是穿越到大西洋了，”陈明峰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现在苏伊士运河还没开通，从大西洋过去只能走好望角，几乎就是绕着非洲走大半圈了。” “也只能这样了。” 陈德水驾船返回交战区域，空气中弥漫的刺鼻的火药气味越来越浓郁，船体的残骸顺着洋流涌动，不时有西班牙士兵的尸体被海水冲刷撞击铁壳渔船的船体发出“砰砰”的响声。 “死了多少人啊。”老高双手轻声叹息，不忍心看那些肢体残缺的尸体。 “西班牙三艘战舰全军覆没，死了有一千多人吧。”陈明峰随口答了一句，双手握着钢叉留意观察海面上涌动的尸体，试图从中找出一两个幸存者。 “高叔，看见那个穿红黑色制服的人没有，他应该是个军官，我们把他捞起来看看死透了没。” “好。” 拖网渔船的驾驶舱在船首，陈明峰和老高在船尾打捞，不回头是双方是看不到的，对讲机也无法使用，陈明峰确定了打捞目标还要颠颠的跑回驾驶舱告诉陈德水，转向靠近漂浮在海面上的木板和尸体。 老高麻利的甩出套绳套住西班牙军官的上半身，三两下扯了上来。 西班牙军官双臂牢牢的抱着和身体相当大小的船体残骸，面色惨白，双眼紧闭，头发胡须像狂乱的海藻贴着脸面，看不出是死是活。 老高瞟了两眼，嘀咕道：“也不知道有没有救。” “死马当活马医吧，看他全身没有明显的伤痕，或许只是溺水。” “我试试。” 老高挽起袖子哼哧哼哧挤压西班牙军官胸腹的积水，过了十来秒那名军官“哗”的吐出一大口积水，然后开始剧烈的咳嗽。 老高心头一喜：“活了。” “咳咳咳……” 西班牙军官的咳嗽的全身颤栗，好不容易顺过气，勉强支撑身体坐起起来开口吐出一长串话语。 老高一脸懵的看向陈明峰：“他说的你能听懂吗？” “听不懂。”陈明峰果断摇头，“我没学过西班牙语。” “搞了半天白费劲，你都不懂我和老陈就更不懂了。” “没事儿，高叔，我听不懂不是还有翻译器嘛。” 陈明峰微微一笑从裤兜口袋掏出手机点开一款同声翻译APP，这是一款特别为世界杯开发的APP，集合了多种语言，支持离线翻译，当初陈明峰为了听懂梅西、C罗的访谈特意下载体验，没想到现在派上大用处了。 等待程序启动的间隙，陈明峰用英语询问西班牙军官：“你会说英语吗？” 西班牙军官摇头，又说了一大串话。就算是听不懂对方说什么，老高从他的神情就能猜到这家伙显然不会说英语。 陈明峰滑动触屏切换到中文和西班牙语双向翻译，握着手机凑近嘴唇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几乎是陈明峰话音刚落，手机中就传出了清脆悦耳的女声，说的正是纯正的西班牙语。 西班牙军官惊讶莫名，望着着陈明峰手中闪烁着黄金光芒的仪器发愣，看着像是金块确能发出声音，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到底是什么仪器？ “你叫什么名字？”陈明峰又重复问了一遍。 “佛朗西斯科-安东尼奥-莫雷列。” 听到对方正确的回应，陈明峰满意的点了点头，“什么职务？” 莫雷列挺起胸膛，神情傲然说道：“海军少将。” “哦，海军少将。” 陈明峰忍不住挑了挑眉头，他起初只是看这名军官衣着华丽和普通士兵的制服迥然不同，没想到捞起来一条大鱼。 对方是海军少将的话，应该了解很多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