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入门与面具

    极目望去，风烟俱浄，天山共色。

    低头下望，草色青绿。

    快步跑去，脚下厚实无比却又不似水泥路般僵硬。

    “李儿，这么早就起来了？”

    王李停下脚步，回声道：“嗯，师娘，早！”

    古代跑步又叫疾走（现在多狭义理解为快走，未免麻烦，对话不提）。

    “若是你的师哥们有你这般勤勉就好了。”

    王李静静的听着宁中则的感慨，闭口不言。这种事如何接话总是不完美，不如沉默。

    “对了，我跟师哥讲过了，现在你的身体康复了，也是时候正式收你为华山弟子了，你准备一下，早上就拜师！”

    王李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恭声应“是。”

    约莫早上八九点钟，宁中则给王李带来了件新衣裳。

    穿在身上细细体会，有种“慈母手中线”的亲切之感。

    衣服很合身，不用想也知道只有时常照顾王李的宁中则本人才能做出如此合身的衣服。

    穿着新衣裳，王李跟着领路的宁中则穿过一小片青翠的林子，好似“拨云见日”般看到了“有所不为轩”。

    “师妹，你们来了。”

    开口的是岳不群，在他的旁边还站着大师兄令狐冲，中年男人模样的二师兄劳德诺，身材魁梧的三师兄梁发跟暂时未收入门墙的陆大有和岳灵珊。

    “粽子哥，没想到去了粽子皮的你这么好看！”

    小孩子的眼睛总是特别敏锐，就像王李小时候总是对着镜子自卑自己的皮肤毛孔有点粗大，但长大后他才发现，小时的毛孔已经很细很细了，是很多人再难回去的巅峰。

    “珊儿，不得胡言，怎能用“好看”二字形容男儿？”

    轻轻训诫了下岳灵珊，岳不群转身对令狐冲道：“冲儿，香烛都安排好了么？”

    “已经都安排妥当了师父。”

    岳不群点头，引着众人来到后堂。

    王李只见梁间一块匾上写着“以气御剑”四个大字，堂上布置肃穆，两壁悬着一柄柄长剑，剑穗陈旧，剑身虽沾染了些许尘埃，但却丝毫不掩长剑本身的锋芒。

    “这些是华山历代祖师的佩剑，剑不入鞘是要告诫我们不可有偷安之心，不可有恻隐之念。遇到邪魔外道就要拔剑诛之，还天地正气！”

    “谨遵师父教诲！”

    岳不群点头，走到香案前跪下磕了四个响头，祷祝道：“弟子岳不群，今日收录西域王李为徒，愿列代祖宗在天之灵保佑，教王李用功向学，洁身自爱，恪守本派门规，扬我华山派的声威。”

    王李的身世自然是瞎编的，西域山高路远，没人闲着蛋疼去查，而且西域给人的印象就偏向外功，以后王李苦练“家传”的气血金钟罩乃至醋烧铁布衫也算有了由头。

    王李甚至想找机会再玩几次“自爆”，毕竟厚积薄发的道理谁都懂。仅仅一次“自爆”就让他打破体质极限的属性点从5点变成了8点，要是一直强化下去，不知道能强化出什么来。

    会不会从新手剑强化成最强神器？

    “王李！”

    “弟子在！”

    “你今日……须恪守门规……爱惜师门令誉……”

    岳不群的教诲是又臭又长，总结起来不过一句话：饿死是小，失节是大。

    王李认真听完后，高声道：“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训。”

    “好！令狐冲，背诵本门门规，好教王李知晓。”

    令狐冲道：“是，王师弟，你听好了。本派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四戒同门妒忌，自相残杀……”

    任何门派几乎都有华山类似的一戒跟四戒，哪怕是邪派的血刀派，主张横行无忌，也有这两条。

    可以说这是放之四海皆准的铁律。

    “这是华山七戒，本门弟子，一体遵行！”

    “是，小弟谨记大师哥所揭示的华山七戒。”

    虽然王李的年纪远比令狐冲年长，但按入门先后顺序却是要开口叫：“师兄”。

    这让他打定主意，以后没事尽量不出现在这个便宜师兄面前，省的被占便宜，毕竟最让王李认可的规则是“按年龄排的长幼有序”，让“老夫”叫一个小毛头为师兄，这面子他觉得过不去。

    “好了，李儿，本派不像别派那样，有许许多多的清规戒律。你只须好好遵行这七戒，时时记得仁义为先，做个正人君子，师父师娘就高兴了。”

    王李认真的听着岳不群的一字一句，觉得真诚无比，再看他的神态，完全是宽和仁厚的谦谦君子之态。

    每个人都会有不止一个面具，当假面具戴的久了就摘不下来了，面具已经跟脸融为了一起，那么本来的那个自己还在吗？

    王李不知道岳不群现在的姿态是不是在戴面具，但他知道是不是都不重要，因为他已经摘不下来了，岁月已经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中正平和的痕迹。

    若非重大变故，没有人会挖开已经嵌进皮肉的面具，这不仅会让自己难堪，还会疼。

    当然若非情势所逼，也没有人会给自己戴上新的面具，毕竟面具是有重量了，戴多了会很累。

    “是！”

    “李儿，你师父这几天有事要出华山一趟，就由师娘我传你本门的基本功夫。”

    “多谢师娘。”

    华山派的入门剑法叫“华山剑法”，简简单单的几式剑法宁中则却是教了一个上午，王李才就基本记住大致的剑路。

    练剑的第一关就是死记硬背住剑法的招式，见人不管怎么打都能施展出剑法套路来，这才算入门。

    王李的记性很一般，这关他学的很慢，但宁中则没有丝毫急躁之色，指点的很认真，动作稍有不对就指出改正。

    对练可以师兄弟们切磋，但传功一定是要师父传的，毕竟弟子们自己练的剑都不一定全对，再传给别人只会更烂。

    练剑第二关是灵活运用身体记忆住的招式，不再是第一招使完就第二招，第二招使完就第三招，而是可以打乱次序乃至变动招式使出的速度，毕竟同样的一招以不同的速度打出，效果也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