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众人的抉择
莫愁收回思绪，对着女子轻声道：“我不会对你出手的。” 女子定定地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才问道：“是因为我是她的妹妹吗？” 莫愁点头，“她还在世的时候，经常和我说你和她的趣事，你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她最放不下的人。我如何能对你出手呢？” 女子的眼神迷离起来，不知是想起了年少时候姐姐送给她的风筝，还是姐姐哄她睡觉的故事。 她轻声道：“我很想念她。” 莫愁默然，千年过去，她的音容笑貌仍旧历历在目，自己又何尝不想念她呢？ “我会复活她。” 平淡的话语不亚于掀起惊雷，女子惊讶地望着他，难道他不知道要复活一个人究竟多么困难吗？ 林枫心中一叹，原来莫大哥的心中一直有着这样的一个愿望，作为天阶强者，他应该再清楚不过复活一人的难度有多大。 剑圣6拾历经千难万险才有机会在轮回之道中搏一搏来世。而复活一人呢？比之轮回更难，就算是至强者也无法完成这一步，除非是达到十万年之前的传说之境，方才有一丝的机会。 “你可知道，这是逆天而为，为此你将会一生奔波。”女子轻声道。 莫愁眼神坚定，仰望长空，道：“我知道。” “不论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愿意倾其所有去换这一线生机。” “这是我的道！” 林枫心中一震，现在的莫愁与曾经的自己何其相似，都是为了一个目标一往无前，手中长剑斩断一切荆棘，只为了心中的信念。 莫愁已经触摸到“圣”的领域，或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进入浩瀚的星空之中，步入更加璀璨的世界。 果真不愧为耀世双星之一，风采卓绝，就算放在一万年前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好，我等你复活姐姐的那一天。”女子道。 眼前的男子还是如千年之前那般意气风，那般令人折服，时间似乎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丝毫痕迹，甚至他在漫长时光的酝酿之中，酵成了一坛更加醉人的美酒。 “不过今天，你要对我出手吗？”女子笑盈盈地看着莫愁，问道。 莫愁长身玉立，低头沉思，片刻之后，笑道：“你真的要拦我吗？” 正如女子不信莫愁会对她出手一样，莫愁也不信曾经那个跟着自己身后转的那个小女孩会因为两个不相干的人阻拦自己。 女子笑了，笑起来好看极了，漫天繁星似乎坠落在了她的眼眸之中，“不会。” “我也不会。” 两人静静对峙着，场中的气氛忽然之间平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一丝肃杀之气。 “想必你也知道了殷家两人做了什么，也知道余江和林枫是我的什么人，有些事情，是必须付出代价的。”莫愁缓缓道。 女子还在笑着，轻声道：“其实我来此地的目的不是保护殷家的人。” 莫愁一愣，殷家乃是血影楼的附属势力，女子身为血影楼的核心人物，难道此行不是维护血影楼的利益吗？ 女子看着莫愁愣愣的样子笑得更欢了，“我来到此地只是希望见你一面，毕竟万剑宗可不是我这种女魔头能够轻易闯入的。” 莫愁有些惊讶，“你见我做什么？” 女子虽然是离尘的妹妹，但是两人终究未曾有过太多的交集，她这样是否太过大题小做了？ 女子显然不是这样想的，莫愁这个反问让她的笑容消失了，露出了羞恼之色。 亏自己费尽心机只是为了见他一面，这人竟然还问自己见他做什么，实在是可恶。 当女人生起气来的时候，男人们通常很难察觉到，或者说当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女人生气时的后果向来十分严重，特别是漂亮的女人，愈漂亮后果愈严重。 “我为什么见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女子眯着眼睛看着莫愁，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也想知道，要不你告诉我？” 莫愁呆呆地看着莫名火的女子，好好的聊天，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林枫倒是看出了一些苗头，论狗头军师，他从来没有输过谁。 于是他建议道：“咳咳，莫大哥难得遇见故人，不若大哥现在此地和这位姑娘叙叙旧，我们先行进入皇宫？” 这名姑娘摆明了对莫大哥不一般，不然吃饱了撑的跑到夏国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早早地等着莫愁？ 虽然莫大哥和这位姑娘的事情有些复杂，不过指不定这女子就成了自己的大嫂了呢？自己等人还是先行回避，让两人好好地聊一聊。 莫愁一愣，道：“三弟，皇宫之中有着不少的地阶强者，还是为兄护送你们一程。” 女子漫不经心地瞟了林枫一眼。 林枫笑道：“莫大哥，不打紧的，我们进入皇宫只是要一个说法而已，又不会真正对皇室中人出手。他们不会冒着得罪你和四大学院的风险对我们出手的。” 莫愁想了想，点头道：“我正好还有一些关于血影楼的事情要问离世，你们就先行进去吧。” 女子瞟了一眼林枫率先进入皇宫的背影，微微一笑，这个青衣少年似乎很是不错啊。 林枫一行沿着宽阔的白玉阶梯行走了一刻钟，来到一处巍峨磅礴的大殿之前，此地早已有一位太监在此等候。 “请诸位随我来。”太监的声音细声细气的，像是公鸭子在喊叫一般。 太监迈着小碎步，将众人领到了大殿之中。 一名身穿金龙长袍的男子起身迎接众人，笑道：“欢迎诸位来到金銮大殿，最近着实有些忙，有所怠慢，还请不要怪罪。” 几人愣愣地看着满脸笑容的金龙长袍男子，心中一阵恍惚，在夏国能够如此穿着的人只有一个——传言中的九五至尊，夏国的王，殷天。 此刻这名王者竟然堆着笑容迎接着自己等人，这实在令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久闻夏王风采过人，今日一见果真不凡。”林枫笑吟吟地打着招呼。 余江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人张口就来，前几天还对自己说从来不知道夏王长什么样子，此刻打起招呼来却像是仰慕别人很久了一样。 “林枫公子等人均是风雷学院之中的天之骄子，亦是先天榜之上的年轻强者，我这个久居深宫的人都听过无数次诸位的名声了。”龙袍男子笑道。 双方一顿夸赞，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丝毫不像是曾经对立的敌手。 林枫忽然轻咦一声，问道：“有些日子没见到三皇子了，心中还有些想念，不知他此刻在何处？” 龙袍男子神色一僵，想念？你怕是想打死他吧。 但他亦不敢包庇殷野，因为殷野已不是他一个小小地阶能够护得住的了，“野儿正在御花园之中赏花，我这就叫人将他唤来。” 林枫笑着点点头，忽又问道：“久闻皇叔殷正修为高，为人公正，不知今日有这个缘分见上他一面否？” 龙袍男子神色一僵，你想让殷正过来请罪直说就是，难不成我还敢拒绝不成？ “林枫公子这是哪里话，我这就叫人将殷正唤来。” 不多时，殷野和殷正从大殿之外走来。此刻的他们神色木然，气息萎靡，精神不振，和上次意气风的模样判若两人。 林枫也不说话，笑吟吟地看着两人。 大殿之中一片安静，气氛沉闷极了。 该如何处置殷野和殷正两人呢？ 林枫回头看向曹德，在那天曹德和自己一样，被那名浓眉少年给打晕了过去，如何处置这些人不是自己说了算，有必要问问大家的意见。 “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办？” 曹德握了握手中的三尺长剑，微微一笑，“放过他们，然后用我手中的剑亲自击败他们。” 他想到了那天莫愁的风采，一名剑客，就应当傲立当世，用手中的长剑斩破一切敌人，而不是依靠别人的力量去复仇。 王牧、郑权、师兄三人附和道：“我们同意曹德师弟的法子。” 他们几人虽来自不同的地方，但现在他们都是风雷学院的弟子。风雷学院的弟子应有自己的骄傲，仇都不能亲手报，还有什么骄傲可言呢？ 林枫再看了看雷夕月和林韵，两女微微点头，同意了他们的说法。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林枫微微一笑，道：“多有打扰，告辞。” 这件事夏国皇室其实有些无妄之灾，级势力的少主找上门来，他们有资格拒绝吗？ 并没有。 所以林枫对他们的怨恨倒不是很深，此行前来只是想要一个说法，夏国的王都如此毕恭毕敬地对待自己等人，这已经是一个说法了。 既然大家都无意于借助莫愁、借助四大学院的风头来出一出心头的不平之气，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当林枫一行人回到城门口的时候，只剩下那名黑纱女子站立在空中，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愁的分身已经消散了。”女子轻声说道，她向着林枫微不可察地点头，“我们就此别过。” 空间之力荡漾，女子的身形一阵模糊，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