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下水道

    还好，他真的会写字。

    贫民窟里许多人都是几乎不识字的，更别说让他们写了。

    像伊恩的家庭，虽然贫困，但父母好在不是文盲，也重视对孩子的文化教育。因此他和弟弟妹妹都是识字的。

    学校肯定是没钱上的，所以他们都是在家学学而已。一来二去，长大后常用词也基本都是认得了，足够看懂大部分书籍。

    此时，眼看这位失语者拿着木棍在泥地上匆匆写了几个拼写有点小问题的单词，伊恩这才明白他为什么刚刚比划的手势那么复杂。

    魔物是跑到他指的方向的某栋草屋上后，踩塌屋顶掉下去了。

    从那时开始才丢失视野的。

    所以说，这么复杂的描述……用手比划多久都说不清的啊！

    总算知道下一个标志物在哪了，伊恩道完谢立即动身，来到那栋屋顶塌陷的草屋前查看情况。

    这里也不存在血迹，但从破损的草棚上略微显露的凹陷压痕和脚印看来，魔物确实摔了下来，然后顺着大门冲出去了。

    但这间屋子对面是……

    望向那扇栅栏铁门，伊恩抽了抽鼻子，皱起眉头。

    没错了。

    虽然在这个位置还闻不到下水道的臭味，但看这门后黑漆漆、向下倾斜的隧道与中央排水沟的构造便能看出，这里是地下水道的入口。

    一般人可不愿意住在这种地方对面。味道反上来的时候，可是很恶心的。而且，这里又不卫生又不安全。

    只有贫民窟才会在入口旁还挤满了房子。

    下水道旁边不卫生，大家都知道为什么。但是为什么不安全呢？

    原因也很简单——入口是开放的。谁都能通过下水道来到你家旁边。这个“谁”，可能包括犯罪分子，也可能包括各种魔物。

    事实上，大部分城市的下水道都很不安全。

    里面时常盘踞着各种喜欢阴暗潮湿环境、甚至必须在肮脏区域才能生存的魔物。也不是没人试着清剿它们，只是就算把它们全部杀光，这些魔物依然会莫名其妙的在没人注意之时重新滋生出来，并再度快速繁衍到一定的数量。既然杀也杀不尽，那还不如不再交战。

    封闭管理即可。

    这些下水道魔物通常不会主动出来。没人去打扰的话，就都老老实实待在里面，彼此相安无事。甚至不进入深层区域，是几乎见不到它们的——所有城市通往下水道地下二层或三层的门一般都上着锁，没有管理员的钥匙无法正常进入。这本身就足以拦住那些外出意愿不大的魔物了。

    所以，大致上埃博恩和他们还是和平共处的。地下一层或前两层让人们自由活动，下面的层数交给魔物。只有在检修时才会派护卫队保护着技术人员深入。大部分情况下，只要带上足够的照明设备和能产生火焰的装备道具，就可平安出入。

    ……可这毕竟只是大致上的和平相处。还只针对此地的原生魔物来说。

    有些魔物是后来才进入城市的，并非诞生于此，而只是躲在下水道罢了。它们的攻击性通常高于原生的下水道魔物，而受害者则通常都是下水道浅层的路人和工作人员，以及下水道入口周遭的群众。

    而有些下水道深层魔物则会因各种原因产生异变，进行变得狂躁，开始利用水流、孔洞、裂隙甚至挖洞等难以阻挡的手段溜到下水道浅层，甚至离开下水道袭击市民。

    每次疑似是下水道出了问题，卫队都会封闭下水道所有的已知入口，然后商讨对策。最终派出侦查小队勘测情况。通常如果是外来魔物，都可以在浅层干掉，或至少找到活动痕迹与老巢。

    如果勘测完浅层发现没有引发危机的魔物，那就会朝深层行动或者回去汇报。

    总之这时候问题就比较棘手了。

    深层本就很危险，现在有了异变魔物，形式就更严峻。而且一般会对下水道魔物有效的光和火焰，它或许变异得哪个都不怕。

    而且调查队没有情报在手，不清楚魔物能有多大的能耐。没有针对性战术的前提下，可能造成惨烈伤亡，甚至连报信都报不回去。

    先锋调查队就此失踪、无一人成功回到地表的骇人事件可从来不少。

    调查队通常是干不掉目标异变魔物的，都要回去报告后靠总部制定对策，然后派遣专业战斗人员。有时候人手不足还会发布公告寻求外来者协助——也就是雇佣兵了。

    高级一些的佣兵，是专业狩猎魔物的狩魔猎人。不过这种人很少，一般没机会见到。

    对于如何深入下水道和异变魔物战斗，伊恩只是在酒馆里听人略微说过一点而已。那家伙可是个老佣兵了，一晚上谈了许多关于此事的相关细节，据说都是他亲身经历。

    不知道这番话有多少可信度，但看他讲得头头是道，似乎不是在吹牛逼的样子。

    主要来说，难点在于以下几处。

    1：搜寻魔物可能较为困难。

    有些下水道深处很多层，而且非常大，还连通着不少被挖出与天然形成的洞穴。魔物藏匿起来，不好寻找。

    2：魔物可能很强大。

    这个力量强大，可能是魔物自身力量很强，或者是它能召集其它本十分安静的魔物一起袭击外来者。

    3：可能无法清剿异变魔物。

    这个问题在于，有些异变魔物会繁衍后代。你不仅要杀光所有已经出生的后代，还要除掉未孵化的卵、繁衍物等等。甚至某些异变魔物还会提前设置魔器或寄生宿主来复活自己。想彻底将其铲草除根尤为困难。

    4：地形可能变得十分诡异。

    下水道深处可能受到魔物力量干扰或本身产生异变，从而扭曲了空间。导致此地空间布局变得和原本完全不同。不仅会更容易迷失，也会变得更为危险，出现诸多新的魔物和陷阱。

    5：可能出现异界裂缝。

    这种情况据他所说，偶尔会引发4号情况，或是4号情况先发生，再造成异界裂缝。裂缝对面是危机四伏的异世界，会不断通过异界的力量来释放魔力与魔物，并一步步侵蚀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