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鼠群

    一般来说，普通法师们都会战斗魔法，但都不会太多。毕竟用来作战只是魔法其中一种用途罢了。

    所以精通许多战斗魔法的法师们，才会被额外冠名战斗法师的称号。

    ……好吧，其实也用不着算精通。

    多会几招就行了。或者说，你精心发展、主修的就是这一系，那你就可以是战斗法师。

    为了不迷路，纳撒尼尔先是确认了目前几人所在的方位，再开始行动——地下水道的大小，几乎和整个塔尔城占地面积一样大。路线又颇为复杂，很容易迷失方向。俨然是座地下城市。

    因为需要经常查看地图，他不适合站在最前方。所以唯一手持火把的伊恩和用大剑、需要施展空间的卡洛斯改变站位挡在他前面，纷纷握住武器随时做好迎战准备。

    随着五人小队谨慎前进，不时能见到老鼠从四周穿梭而过。

    它们都只是跑过几人身边，然后消失在黑暗通道的远方或钻入某个鼠穴。

    然而，在走出一段距离后，情况开始渐渐有些不对劲了。

    暴露在灯火下的老鼠开始越来越多，甚至高处的排水管中都传来了鼠群的奔腾声。

    某些脚步声，又相当具有重量感，完全不像是普通老鼠踩得出的步伐。

    不妙啊……我们有麻烦了。

    意识到那是巨鼠的声音，伊恩觉得情况有些严峻。

    因此，他不安的提议进入拐角走另一条路、不要再往前直走了。同样意识到情况不妙的几人没有意见，立刻改变路线，加快脚步冲向了左边的通道。

    但即便如此，也不得不仔细查看头顶空间，不可能跑得太快。

    鼠群没有因为他们掉转了方向而放弃追踪。最终一只一米长的巨鼠首当其冲的从高处排水口跳下，挡在众人面前，发出嘶吼。仿佛应召着它的呼唤，又有另几只巨鼠带着小鼠群纷纷从不同的管道跳下，死死盯向几人，似乎随时都会冲来。

    一时间，四处充满了老鼠的吱叫声。前方黑压压一片，已经被鼠群塞满。

    “后面也有！”尤菲不安的垂下尾巴转身望着后方，慌忙提示几人。

    “不要分散。”纳撒尼尔解下背后的盾牌，拔出直剑，语气中虽然也带着一丝恐慌，但还是尽量维持镇定：“老鼠是很怕火的，无论个头多大都一样。伊恩，拿好火把看住前面，在鼠群靠近时驱散它们。库尔特，你会用火系战斗魔法对吧？看好后面。尤菲娅——”

    “我叫尤菲米娅！”立即纠正了纳撒尼尔的错误叫法，尤菲将手探向腿环上的弩箭袋，匆匆表示干脆叫尤菲算了：“记不住的话叫尤菲就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让我用手弩射死巨鼠是吧？”

    尤菲是这里面唯一一位有物理远程攻击能力的队员。

    她有把手弩。

    因为那几只食人巨鼠是会指挥其它普通老鼠袭击埃博恩的，所以当周遭发动袭击的巨鼠都死掉以后，普通的小老鼠就不会对人有攻击性了，只会四散而逃。

    所以尤菲是这次作战的主要攻击手。她能远程狙杀巨鼠，甚至射得够准就能一箭一个。只要动作够快，就不至于陷入苦战。

    “就是这么回事。现在两边夹击，我们原地不动才最安全。等杀光食人鼠应该就没事了。”纳撒尼尔直接省去了自己的解说步骤，专注的等待老鼠进攻。

    老鼠的位置还比较远。它们在等待集结更多鼠群再行动。

    几人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静候敌方靠近。巨鼠所在的位置光线昏暗，无法确保射击精度。必须放得更近些才比较稳妥。

    这没过很久。

    不到半分钟后，随着又一波鼠群的聚拢，伊恩所面对的前方通道内迎来了鼠群袭击。

    食人鼠纷纷发出咆哮，带领周身的小鼠们狂奔而来，其架势一下子让伊恩想起老家闹鼠灾时遍地可见、被吃剩下的人的凄惨骸骨，因此抑制不住的觉得有些脚软。

    切身体验过的恐惧，又再次降临到眼前——只不过这次死亡的恐惧并非离他那么遥远。

    与此同时，能听到尤菲的弩箭脱弦而出、并立即开始重新上弦的声音。只不过它结结实实的坠在地面，被巨鼠灵巧的朝旁边一跳，闪过了射击。

    这一跳，踩死了好几只小老鼠。

    所以……大概射空这一箭也不算毫无价值？

    红发法师库尔特也就此动手，双手握持法杖闭眼引导法力，在片刻后便抡动杖身，向前泼出一片棕色液体。随后，便打了个响指以伊恩火把的火元素为素材，擦出一道火苗——这个施法动作直接导致伊恩的火炬火焰突然缩小了一些，但很快便因为燃烧反应再度恢复原状。

    库尔特将火苗引导魔法，甩到那片液体上，揭示了它的身份：燃油。

    被火苗碰触的刹那，燃油就自着火点开始朝四周顷刻间蔓延，点燃了整片液体。

    很快，它便及时在鼠群接近前烧起一片扇形火海。尽管面积有限无法封住后方通道的全部宽度，但足以有效阻断食人鼠的一处进攻位置，只留下一处缺口。

    燃油术的燃油持续存在时间，以及能造成的魔法火焰持续时间，在没有其它可燃物被点燃、能够维持长时燃烧时，依照法师对此招的造诣有所不同。

    库尔特的燃油术，能持续燃烧三分钟左右。主动魔痕反应约有一分钟。

    所以理论上，他最多可以同时维持三片燃油火海。但这样相当消耗魔力。燃油术可不是什么能连续释放的低魔耗法术。

    因为主动魔痕反应，库尔特没法马上释放又一次燃油术，因而只能用些其它魔法来帮忙。鉴于火海已经烧起，再用火系魔法就有大量现成的元素可以借用了，可以正常施法，无需用自身魔力弥补元素匮乏的空缺。因此，库尔特集中精神调动魔力，抡动法杖以燃油火焰为媒介汲取火元素，从杖头射出一道道火舌，点燃了试图绕开火海逼近的一大片老鼠，顿时在周遭充满了它们垂死挣扎的哀鸣。